第39章 回家·列車
第39章：回家·列車
這一世，這個便宜小姑比自己大五歲，可以說是看這自己長大的，她自認為，太了解這個大侄子了。
李卷土隨着人潮檢票上車。
但是，李卷土在5號車廂，李桂清在8號車廂，中間隔了兩節車廂。李卷土沒着急去自己的5車，而是先跟着李桂清擠上了8車。
李卷土看着車廂人流的密度，顯然是賣了一些無座票，俗稱“站票”。
這特么始發站就賣無座票，還讓後面的站怎麼活啊！
一般情況，每趟列車都會給後面的車站預留一些有座票和站票，平衡一下，大家都有的吃。另外就是，在本站到站下車的旅客，本站可以補充相應旅客頂替上車。
但是呢，具體操作起來，列車經常超員。每個站都會多賣一些站票，這樣前面幾個站下來，列車妥妥地超員。
超員列車，每一寸空間都需要奮力爭奪。
最先爭奪的就是行李架。春運的每位旅客，幾乎都攜帶了超量的行李，行李架首先就不夠用了。
爭奪完行李架，就是爭奪座位底部，這裏也是塞行李的地方，就是地板有些臟。當然，現
在是始發站，還算乾淨的，但是過了幾站之後，就大不一樣了，各種垃圾滿地了。
碰上嚴重超員車廂，乘務員都擠不進來，如何能打掃衛生？
李卷土這邊正忙着幫李桂清安放行李，忽然看見外面有人敲車窗。
嘿，管方圓這傢伙不知道怎麼混進了站台。他想擠上車是不可能的，列車員就在門口驗票過篩子呢。
李桂清也看見了他，敲敲窗戶，擺擺手，示意他回去。
管方圓好像很執着，就站在站台上這麼隔窗望着。
列車還在陸續檢票上人，過道里都快擠滿了。李桂清沒再繼續和管方圓隔窗對眼，乾脆扭過頭去，不看窗外了。
李卷土翻出一個大蘋果，對着窗外晃了晃，像是在說謝謝。人聲嘈雜，隔着窗戶，說了他也聽不見。
列車員費力地關上車門，嗚……一聲長鳴，苦吃苦吃苦吃……列車終於緩緩開動。
李桂清還是忍不住回頭，對着窗外擺了擺手。
窗外也在使勁地揮手……
李桂清的座位不靠窗，也不靠過道，是6人對坐長座位中間的。這6個座位，都是學生模樣，大概都是她的校友，也看不出來是幾年級的。除李桂清之外，三男兩女，李卷土一個都不認識，但同一輛列車，同一個方向，基本上是大東北的同鄉居多。
李卷土的座位不在這裏，他靠着兩排座椅中間的小桌，把其餘五人都掃了一眼。
李桂清的座位被兩個男生夾在中間，有些尷尬。對面一排是兩女一男，男的本來靠窗，現在主動換了過道的位置。過道上已經擠了不少人，包括李卷土。
李桂清旁邊靠窗的男生也起身，順勢拉了一下李桂清的上臂，有意無意碰了一下上臂內側，說道：“小師妹，咱倆也換個座位吧，我大四，口腔的。”
李桂清一甩胳膊，瞪了他一眼。
“來，咱倆換個座。”李卷土抬手一指這個大四口腔男，又指指自己腳下，似笑非笑。
咱倆換座？你那叫座位嗎？
口腔男一臉懵逼，既而又有些憤怒：“你扯犢子呢？”
李卷土用手一指：“就扯你了。你看你：外翻唇，奸門灰，蒜瓣鼻，上三白眼，眼圈發黑，眯眯眼，有黑斑，眼尾生痔瘡，滿臉姦淫好色之相外露，可不就像個王八犢子……”
“小王八犢子，你敢罵人！”口腔男氣得滿臉鐵青，抬手一指李卷土。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口腔男半邊臉由青轉紫。
“你，你，你還敢打人……”口腔男一手捂着半邊臉，一手要來抓李卷土。
李卷土抬手扭住抓來手臂，順勢把口腔男的腦袋按在小桌子上：“口腔的？讓你滿口腔噴糞！”
“打人啦……列車員……打人啦……乘警……”口腔男死命掙扎喊叫。
這邊打起來了，周圍的同學都圍了過來。
李桂清見狀，趕緊起身把李卷土和口腔男分開，又推了李卷土一把：“回你自己車廂，別在這惹事！”
這時，口腔男不幹了：“想走？沒門！站住！我要報告乘警……”
每節車廂配備1名乘務員，每輛列車才配備2個乘警。管着十幾節車廂呢，乘警哪能隨叫隨到。
大概是察覺這邊的人聚集成堆了，列車員終於擠了過來，一位三十多歲身材壯碩大姐，穿着制服，顯得霸氣十足。
“都回自己座位！散了，散了，回去！回去！”
列車員最煩這群年輕學生吵嘴打架了，控制不住就能發展成打群架。
“誰在鬧事？都跟我去警務室！”
李卷土率先舉手：“我，跟你走。”
“還有誰？”列車員大姐高聲質問。
口腔男指着李卷土，狠狠地說：“他打人。”
“參與打架的還有誰？”列車員大姐直接略過口腔男，霸氣掃視了一圈，見無人受傷，事態還算可控。
“快過年了，都老實點！你們倆，自己去9號車廂報道。”她用手一指李卷土和口腔男，然後面向車廂：“這節車廂里，你們誰是學生幹部？舉一下手，先協助我維護一下秩序。”
很快有兩男一女舉手。
“好，你當組長，你們兩個男的當副組長。好好乾，我會把你們的表現報告給你們學校的。”
列車員大姐拿出一個小本子，登記了兩男一女的班級和姓名，又詢問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回身走了。
警務室在列車中部，9號車廂，和餐車在一起。
警務室關着門，隔着窗戶能看見裏面沒人，李卷土就走進餐車，坐了下來。口腔男跟在後面，也看了一眼警務室，沒人，下意識也想找個座位坐下，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嗯，我不能學他。
嗯？不對，憑什麼他打人的坐着，我挨打的站着？
口腔男也找了位子坐下來，不過沒跟李卷土同一張桌子。
列車員大姐很快回來了，一見這兩位都像大爺似的坐在那，就很生氣。
“誰讓你們坐的？都站起來！靠牆站好！”
口腔男又指李卷土：“他先坐的。”
李卷土率先站起來，走向大姐：“報告列車員同志，我請求補兩張卧鋪票，起點到終點的，不能再和這種人待在一起了。”
大姐眼睛一亮，彷彿在冒小星星，說道：“你們倆，先把車票交上來。”
李卷土從書包里掏了一下，交出車票。
口腔男有些不情不願，還是交出了車票。不交不行啊，無票乘車，屬於逃票，性質更惡劣。
大姐收了兩人車票，說道：“我剛才調查過了，你們倆屬於打架鬥毆，都要寫檢查，報告學校，另外根據列車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每人罰款200元。”
李卷土：“列車員同志，我認罰。”李卷土又從書包里摸出一沓大團結，點了二十張，交給列車員大姐。
“你的呢？”列車員大姐看向口腔男。
“憑什麼處罰我？是他打的人，我是受害者！”口腔男覺得委屈。
“嗯？你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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