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年少情深
“這帝王傳官博可真是人精，之前怕挨罵、遭抵制，劇照拍了硬是藏着當寶不肯發，這會兒見有熱度立馬就蹭過來了。”范小天反過手機屏幕給對面兩人看，絕美的文字配上九宮圖，沈嘉禾在第一排第二張，中間是白洛離，“不過沈哥，這次底下評論放眼過去，居然只有三五個在罵你哎！”
沈嘉禾看着他講起後半段時，驚訝的表情，倒有些忍笑不禁。
“怎麼聽着你語氣好像還頗為遺憾。”
“沒，我太高興了。”終於看到死灰復燃的跡象了。
“這個人真帥氣，”顧檬突然指着上面個人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
范小天聞言身子朝前傾，將手機偏轉向自己，那上面的人他都識得，打算看是誰跟她說一下，就聽見他嘉哥說：
“你家的。”
顧檬頓時樂不可支。
范小天：“……”原是他多餘了。
“你們注意着點行不行？”范小天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再這樣，我下次不和你們吃飯了。”
“略略略。”顧檬一副“我不聽不聽就不聽”的臭嘚瑟表情，“你快點找一個，這樣我們就能一塊吃飯了。”
沈嘉禾婦唱夫隨：“我晚上給阿姨打個電話，給你安排一下。”
“哎，別別別。”范小天顯然是有過前車之鑒，連忙擺手拒絕，“我這一天天的，伺候這個小祖宗伺候那個小祖宗，忙的都快背過去了，你別讓老祖宗再來了。”
“你這樣豈不是要單身一輩子。”顧檬從底下還燃着碳火的烤架上夾了塊肉，放到沈嘉禾面前墊着生菜的盤子裏，“我們博學的魯迅先生曾說過，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擠總是會有的。”
“但相親時間真沒有。”范小天不置可否，“我還年輕，不着急不着急。”
“你不是比沈哥多了三歲嗎？”顧檬睜着圓潤的眼睛，眼神乾淨無害，但就是凈干戳人心窩子的事，“過年就奔三了哦。”
“顧檬，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范小天感覺心靈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擊，眸光一轉，看見他嘉哥正薄唇一勾，露出一個見所未見的、寵溺的笑容，頓時更難過了，“都跟嘉哥學壞了。”
沈嘉禾輕呵一聲：“你丟不丟人？吵架都吵不過小了你四歲的小姑娘。”
年齡這梗過不去了是吧？
范小天脖子一梗：“那你怎麼不知道尊老愛幼，幫着我點！”
沈嘉禾掛着淺笑，跟顧檬對視了眼，嗓音染着縷縷笑意：“我不學你為老不尊。”
范小天：“原是我不配，你個負心漢。”
顧檬笑的不能自己。
許是吃飯的時候虐狗虐的太猛了，從烤肉店出來后，范小天就十分堅決地要和他們分道揚鑣。
“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顧檬笑的嘴都酸了，推着沈嘉禾往商場外面走。
“不過分。”晚秋的風掠過他的發，額發微微飄動，“他就是找個理由先走。”
商場外明亮璀璨，隨處可見的人。
“那我們要回去嗎？”
“散會步。”
“好。”顧檬推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推了一會兒，“不對啊，你這散步是我散步吧，我推着你，你都沒走。”
“你吃太多，走走消消食對身體好。”
顧檬一噎：“你簡直胡說八道。”
沈嘉禾笑而不語，迷離的燈光灑落在兩人身上，地上的影子重疊在一起，空氣中飄來一股香甜的味道。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沒有。”
“你聞都沒聞就說沒有。”顧檬不滿地跺了下腳，目光落向約莫兩米處的甜品店：“你肚子餓不餓？餓是嗎？那我請你吃蛋糕。”
沈嘉禾就這麼聽着她自言自語地做好決定，然後歡歡喜喜推着他走進了甜品店。
一走進，收銀台柜上的自動感應的招財貓，立馬打招呼：“歡迎光臨。”
甜品店不大，但是裝潢十分溫馨暖人，貨架上擺放的各種各樣甜品蛋糕也十分精緻誘人。
顧檬推着他走在貨架與貨架之間的道上，“你吃什麼？”
沈嘉禾看着琳琅滿目的甜點：“你喜歡什麼？”
“提拉米蘇，紅絲絨蛋糕，雪媚娘……”顧檬一口氣報了五六個。
沈嘉禾：“那就都拿。”
這話甚得顧檬心：“行，那就聽你的。”
“收穫滿滿。”顧檬走出甜品店，對着戰鬥品滿足地感嘆了句，然後才讓沈嘉禾拿着，“我以前不紅的時候，經常有上頓沒下頓，每次經過甜品店都特意放慢腳步，隔着玻璃遠遠看着，過過眼癮解解饞。”
“我當時最羨慕的就是甜品店老闆了。”
“為什麼？”
“因為整個店都是她的，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顧檬說起那時，眼神就忍不住發亮，“不過我現在不羨慕了，因為我有錢了，想買多少就買多少嘻嘻。”
拿着東西不好再逛，走到街口的時候，顧檬便伸手招了輛出租車。
…
提及高中這個詞，就會讓人忍不住想到十七八歲，懵懂莽撞的青春。
秦語沫是不打算去的，因為不知道林琛去不去。
自從y市相遇，他就時不時的給她分享一些生活趣事、歌曲、旅遊之類的小事情。
他們有太多的回憶，太了解彼此的喜好，以至於太容易激發分享欲。她都是用絕對的理智才壓制住忍不住想回應的慾望，然後冷靜地回個一兩條。
林琛是她的初戀，她的懵懂、心動、單純、天真、羞澀、緊張都給了他。
她曾堅定不移以為他們會從校服走到婚紗，可諷刺的是，最後親自終結這段感情的也是她自己。
她的第一次戀愛，連同她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慘淡落幕。
大學期間遇到過很多人，也被表白追求過。可是卻再也沒有人能翻牆給她買一杯奶茶，捧着一罐紙折的星星，臉紅緊張地同自己說我喜歡你，也再也沒有人能讓她想要點頭。
後勁太大了。
所以，她做不到像他那樣毫無芥蒂，彷彿曾經發生的一切，隨着時間變得雲淡風輕。
當陌路人，也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不過後來，之前幾個玩的很不錯的同學要去，念叨着好幾年沒見了，錯過這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又有機會，把她給說動了。
江城的天氣向來陰晴不定，特別是秋冬兩季，往往是溫暖一陣，冷一陣，讓人捉摸不透。
秦語沫回來之前，查完當天溫度又去問了家裏人，她媽說還不冷，穿正常秋裝就行，所以她就只穿了件不厚不薄的連衣裙。
誰知出站的時候，天空居然正下着不大不小的秋雨。
一從動車走出來，就與潮濕的寒氣撞了個滿懷，本能的顫慄了下。
“人算不如天算。”秦語沫對着宛如水簾般直下的雨嘆了口氣，扭頭朝許行知和宋沐清抱怨：“我還特意問了我媽呢，天氣預報也說沒雨，結果還是下了，我們快點去打的回家，冷死了。”
宋沐清對江城天氣不甚了解，所以保守起見，就穿着外套，冷就穿着，要是熱就脫掉。
這會兒身體倒是沒感覺到冷，不過裸露的肌膚有點涼。
“那我們快點走吧。”
“這會兒知道冷了。”許行知半是責怪半是無奈地說了句，旋即不緩不慢地放下一邊的書包帶，拉開主袋的拉鏈，從裏面拿出件寶藍與白色拼接的工裝外套，“吶，快穿上，我就知道你又不會多做準備。”
秦語沫當即驚喜地接過，瞥了眼他書包，裏面還有一把傘，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不由的感嘆他的細心。
“這不是跟你出行嘛，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做好所有準備。”
“得得得，少說這些好聽的。”許行知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這輩子攤上你，算我倒霉。”
“攤都攤上了還能怎麼辦呢？”秦語沫拉上拉鏈，然後兩手插進口袋裏：“只能受着了，不然我就去找阿姨告狀。”
“你幾歲了，還玩這套。”
“十八。”秦語沫一點都不心虛地道，目光往回收，看向噙着淺淺笑容的宋沐清，“聚會是一點，沐清你等會去我家吧。”
宋沐清點頭：“好。”
……
聚餐地點就在衡清附近的一家川菜館，裏面裝潢的極有古典韻味，內置包間。
來了二十幾個，就沒有要包間，直接在外面大廳要了相鄰的兩桌，來的男男女女很均勻，就自動的分開坐了。
秦語沫帶着宋沐清和催動她來的同學坐一塊。
剛坐下沒多久，男生桌的一個男生望着門口，敞亮的一嗓子：
“饒主任。”
眾人紛紛看過去，只見班長陪同着他們年過半百的饒主任來了，大抵是三十四的教齡里，有二十五年都在做班主任，操心太多，他發白稀疏。
“都來了。”饒主任笑的魚尾紋加深，和藹親切，“別都木不楞登地看着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明星來了呢。”
“饒主任，你就是我們衡清吳彥祖。”
“王鵬你小子凈胡說。”饒主任對着他腦勺輕輕一拍，“怎麼還是瘦的跟猴似的。”
此言一出，引來一陣哄堂大笑，都一言一語地聊起來，氣氛火熱高漲。
待開始上菜，秦語沫微偏頭，看向鄰桌，沒看到林琛，悄悄鬆了口氣的時候，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落感。
要收回目光時，和許行知意外地撞到了一塊。
他嘴唇張啟，無聲詢問：“看什麼？”
兩人初高中時期在課堂上，沒少幹這種事情，久而久之都能看懂，回了句：
“沒看你。”
然後偏回頭，看向圓桌面。
許行知低頭輕聲笑了下，惹得他旁邊坐着的饒主任納悶，不由問道：“你小子笑什麼？”
“沒什麼。”
饒主任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許行知是他最得意的學生，這些年兩人也都有聯繫，所以就近況聊了起來。
這頓飯吃了將近三小時，日頭向西掛，不知道誰提議了句去打籃球，不知道又是誰順嘴提了句，衡清的籃球場前年翻新了。
於是乎，去打籃球這個提議立馬被附和，男人興緻勃勃嚷着要去看看翻新的怎麼樣，女人們就興緻缺缺，紛紛就要先走。
秦語沫本來也是要走，但許行知被人拉住了。宋沐清又說好久沒看人打籃球讓她陪同一塊去，就跟着去了。
雖然是周末，但校內並不冷清，寄宿生一般都是不會回家，途經幾棟樓，走廊上都還能看見人。
饒主任帶着他們走進學校后，就說有個教案還沒寫，擺手說不跟他們這些年輕力壯的人打，自然是引得那些活躍的調侃了好幾句，笑着朝教學樓走去。
“走吧，來一場男人的PK。”
“來就來，輸的那隊請喝水！”
“行啊，今天一定要打的你叫爸爸。”
“孫子竟妄想當爹。”
你來我往的互放着狠話，大概每個人男人都喜歡當別人的爹，哪怕已經結婚生子了。
浩浩蕩蕩走向籃球場。
晚秋的日頭沒夏日那麼燥熱暴烈，上午的雨還沒烤乾，有些地方仍舊積着水。
但籃球帶來的熱血，足以炙烤一切。
“幫我拿着。”許行知脫下外套，遞給秦語沫。
在一旁同樣脫外套的男人們立馬起鬨。
“喔~”
“好羨慕啊，我也好想有個青梅。”
“別鬧。”許行知扭頭，面正朝着夕陽，淡薄的光沿着他的輪廓描了條金邊，“等會她就不幫我拿了。”
“我有這麼開不起玩笑嗎？”秦語沫挑眉問道，音量不輕不重，剛好讓在場所有人能聽見，然後接過了外套。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我家就我一個，老實說我還挺羨慕的。”
待他們都走向籃球場，宋沐清語氣充滿艷羨地道，秦語沫莞爾一笑，跟着她一起在大理石砌成的休息椅上坐下。
“可能因為都是單身狗。”要是有天他談戀愛了，她會跟他保持好尺度。
“我很好奇。”
“好奇什麼？”
宋沐清偏過頭，臉上掛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你們都沒動心過嗎？”
“太熟了，下不去手。”秦語沫將外套口袋裏的手機掏出來，對摺放到腿上，手機壓上，“至於他，相比心動，應該是心梗比較有可能。”
“噗。”宋沐清被逗的笑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雜，秦語沫感覺小腹有點不舒服，轉頭，見宋沐清看得似乎很入迷，伸手拍了下她細瘦的手臂。
宋沐清扭頭，眼神帶着詢問：“怎麼了？”
“我去趟衛生間。”
宋沐清立馬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在這裏坐着就好。”秦語沫起身把腿上的東西放到坐過的位置，順手拿起自己的包，“你看着他的外套和手機。”
宋沐清掃了眼外套及手機，點頭：“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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