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父親再入獄
既然柳靜雲承認,他是涼國皇子,林文昌的義子,那這兩個女人的證詞,他就沒必要再聽了。
他現在只想弄清,涼國布兵邊境到底是為何?
與姜臨風有沒有關係?與別的什麼人有沒有關係?
“你說你與他們沒有勾結,那涼皇布兵於邊境又是為何?”
盛皇高高在上,渾濁的眼眸里亦射出懾人的光芒。
“說到底,涼皇御駕親征是應你的請求,為逼朕放出姜臨風吧?他難道一點不知情?”
“皇上聖明,”忠國公連忙接腔,卻又似吞吞吐吐,猶猶疑疑,“老臣猜測,涼皇御駕親征,定是為姜臨風而來,他定然知情。
或者……或者……還有更高權位的人知情,也未可知。”
忠國公話說的語焉不詳,遮遮掩掩。
可是任誰都能猜到,比姜臨風更高權位,又迫切希望姜臨風出獄的,不就是靖王么?
這個老不死的,到現在也不忘拉靖王和姜臨風下水。
明裡暗裏,都在接着皇上的話音,把禍水往他們身上引。
“忠國公此言差矣,我皇兄怎可能為區區一個姜臨風而御駕親征?
調動數十萬大軍到邊境,所耗費的軍餉糧草可是一個龐大的數目。”
柳靜雲咄咄逼人,據理力爭。
身份既已暴露,那他便以皇子自居。
這種時候,這個身份或許會讓盛皇有所顧慮,給他和他所在意的人提供一份保護。
“我皇兄並非為救姜臨風而來。他因怕我在涼國失了性命,才送我到盛國。
之後為了能接回我,與六位兄長搏命爭鬥,最後才坐上皇位。
但是自靜雲到盛國之後,從未與他聯繫,他因此失去了我的蹤跡。
直到涼國使臣來此,偶然間認出了我,報給了他。
他想讓靜雲回涼國,因為涼國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傷害到我。
靜雲未從,皇兄便撤回了涼國使團,親自率兵至邊境。
他是想讓靜雲看看,他想我回去的決心。為了我,他不惜與盛國開戰。
此事雖恰好發生在姜臨風被打入天牢的那段時日,但是與他有什麼關係?”
柳靜雲決計不能說,是他聯繫涼皇來救姜臨風,那樣只會把姜臨風也拖進來。
他要將姜他從這裏面擇出去,擇得乾乾淨淨的。
他竭力強調自己在涼皇心中的重要程度,也是要給盛皇提個醒。
他是涼國名副其實的皇子,是涼皇珍而重之的兄弟。
對他,不能像對普通的盛國臣子那樣。
這涉及到兩國邦交,處理不好可能引發兩國大戰。
那就不是涼皇一時起意,來邊境轉轉那麼簡單了。
大殿上一片寂靜,眾臣都在默默地等待。
這樁事,表面上是忠國公參了林文昌和樂逍遙兩個小蝦米。
實際上卻是,忠國公所代表的四皇子與靖王之爭。
旁人誰也參與不進去,只能等皇上給出個結果。
皇上高坐龍椅,垂斂雙眸,陷入沉沉思索。
末了一抬頭,聲音蒼老卻不失威嚴:
“今日事,雙方皆是口說無憑,且待日後細查。將林文昌,樂逍遙暫且押入大牢。
着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查清楚忠國公所奏是否屬實。
將林家圍起來,由禁軍看守,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八皇子殿下,委屈你暫時歇在驛館裏吧,你的安全自有禁軍保護。”
皇上果然聽懂了柳靜雲的瘋狂暗示,現在已經不能把他當作普通的盛國臣子對待,不能關到牢裏去。
但是與他有關的人卻不能放鬆,該關的要關,該軟禁的要軟禁。
倒是姜臨風,雖說也有避不開的嫌疑。
但他剛剛立下赫赫戰功,沒有確鑿的證據,皇上還真不能動他。
一番操作下來,姜臨風毫髮未傷。
忠國公頗不甘心,對着他陰陰地笑。
“姜侯爺,聽說你與林家二姑娘訂有婚約,如今林家有難,侯爺是不是心裏難安呢?
不如老夫給侯爺提個建議,侯爺可以考慮,以今日之爵位換你岳丈一家的安全哦。
如今你是皇上眼中最大的功臣,你若有此意,皇上定會應允的。”
姜臨風雙眸漆黑深遂,內里光芒爍爍,如盛滿萬千星辰。
是的,他動心了。
林家滿門被軟禁,林文昌被下獄,落蕊必然會焦急難過。
如果可以,他不惜用自己剛得的爵位換落蕊的自由快樂。
“忠國公,你不要亂說,忠毅侯與我家女兒早已解除婚約。今日之事,輪不到他來做什麼。”
已被禁軍抓着往殿外走的林文昌,返身沖姜臨風大聲喊,“臨風,不要聽他亂吠,今日事與你無關,你不要插手。”
姜臨風瞬間清醒,他可以用戰功、用皇上的封賞,換落蕊暫時平安,但是日後呢?
他黑眸噴火,怒目而視,直要把忠國公這老匹夫生吞活剝。
老奸巨滑的忠國公挑釁般衝著他陰笑連連,絲毫不以為意。
姜侯對姜臨風暗施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忠國公在今日封賞之時帶人證上殿,明顯是有備而來。
不能直接把姜臨風拉下來,就要逼他以軍功交換林落蕊。
此事不能遂了忠國公的意,需得從長計議。
很快,大批禁軍披甲執銳,神色冷凝,將林家團團圍住。
得到消息的林落蕊帶着疏影、暗香急匆匆前往聽雪閣。
院子裏站了很多人,樂玉華、庄姨娘、林月瑩,連久不露面的孫姨娘也在。
還有很多丫鬟僕婦,一個個憂心忡忡,焦慮不安。
她最疼愛的小糖包正伏在母親懷裏,哇哇地哭個不停。
方氏一臉憂愁,沒心思哄他,任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臉漲得通紅。
一看見落蕊,小糖包紅紅的眼睛便亮了,揚着小臉,張着小手,撲騰着兩隻小腳丫要她抱。
林落蕊心疼得不行,趕緊接過他,耐心地逗着哄着。
“母親。”
林月清從外面匆匆跑來,一邊抹着臉上不斷滑落的汗水,一邊焦急地道:
“月清去外面打探,可是銀子使了,好話也說盡了。
就是沒有人告訴我,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