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疑似故人來
艷雲城外的官道上,一匹快馬疾馳而過,馬背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護着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拚命地向前逃竄。在身後不遠處,一對鐵騎緊追不捨。時不時還有箭羽飛馳而來。“少主,前面林深樹密,臣把你扔下去。那些亂臣由臣引他們······”渾身是血的男子背後插了五六隻箭羽,血,嘟嘟的冒個不停。身中數箭,知道自己命不久也,身後的追兵無論如何是甩不掉了。只有這麼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馬背上的孩子冷聲制止了:“不,離家三千精銳相護,還沒有到達雪雲山的邊界就折光了。若是連你也沒有了,誰還能護我性命無憂。”“臣無能,臣就要不行了。”主僕二人說話工夫,身後又飛來數只箭羽,射箭的人很是老練,不射人轉射馬。噗噗噗一陣箭羽入體的聲音過後,可憐的馬兒,一聲嘶鳴,轟然倒地。將主僕二人扔在地上···主僕二人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被一個棵大樹擋住才停了下來。箭羽已經把男子穿透了,鮮血嘟嘟的冒個不停,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染紅了孩子的衣衫······“少主,你快逃······”男子不顧疼痛艱難地爬起來,單膝跪地,身子微躬將孩子護在身後,迎着疾馳的追兵,視死如歸。“哈,讓開。”渾身是血的孩子苦笑一聲,把他推一個趔趄,一雙本該乾淨的眸儘是怨氣,“少爺我真是運氣背啊。上輩子被人追殺,這輩子還被人追殺!”抬頭望着天空,高聲怒罵:“賊老天,有意思嗎!”接着冷笑兩聲,完全不是個孩子的表情,“我告訴你:賊老天,這一回,就算是死,我也不聽從你的安排!”“少主,你這是被逼瘋了嗎?”男子自責的看着他,追兵越來越近,痛心地說,“怎麼就說起了胡話?”“我沒瘋,更沒有······”一面錦旗呼嘯而至,噗的一聲,直愣愣的插在主僕二人面前。錦旗之上,斗大的贏字迎風飄揚。孩子咆哮的聲音戛然而止:救兵來了?身後不知何時,遠遠地有裝了重物的馬車緩緩駛來,一股屬於記憶深處的氣息倏爾飄來,隨着車輪吱嘎吱嘎的轉動聲音,這股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沉悶而單調的車輪轉動的聲音,在這一刻變成了最美的聲音。一面面藍色錦旗迎風飄揚,大大的一個贏字隨風舒展。一身寬鬆灰色長袍的贏同義,站在車頂,迎着風,抱着熟睡的龍兒。一股久違的氣息襲擾而來,清晰純烈靈力充斥着空氣里。是你嗎?沈悅賓怔住了:五百萬年了,你回來了嗎?阿紫,不,我的她。上一世,我顧全天下大義,忍着心痛送你回歸;守護天下安寧,守着一世承諾,走完一世人生。做了很久的身無歸處的孤魂,漂泊了很久,見識了很多。唯獨不見你。上天若是肯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我寧願用所有的權勢換你一世相隨。眼角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淚水沖刷着臉頰,臟污不堪又多了兩道血痕,嘴角掛這歡喜的微笑,目不轉睛的望着緩緩使近的馬車。追擊的殺手看到贏字大旗的那一刻,立刻勒住了馬,拉滿了弓弦的弓箭手慢慢的卸了力,眼中滿是懼怕之色。“頭兒,浪谷贏同義,這傢伙出了名的愛管閑事,怎麼辦?”“撤,算他命大。”一行殺手,氣勢洶洶而來,在車隊尚有十丈之遙時,掣馬逃竄,看到贏字大旗時。連放冷箭的勇氣都沒有了。“少主,得救了······”男子見到追兵撤退,心裏那根緊繃的弦瞬間鬆懈,雙腿一軟跪跌在地上。“田大哥······”沈悅賓聽到撲通一聲,神識被拉回現實,快速的用弱小的雙手撐住男子破爛不堪的身子,一邊呼喊着男子,一邊看向那方車隊:每一世見你,都要在這麼狼狽的情境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