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煞西來，你別逞能。

莫愁這麼一嗓子之後，李果眉頭一皺，按住了莫愁的手，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道：“什麼東西？”

“不知，此物離此處尚有些路，待莫愁去查看一番。”說著，莫愁就準備衝出去看個究竟。

但是還沒等走兩步，就被李果拉住了胳膊：“先買衣服。”

莫愁一看李果的樣子，臉蛋頓時垮了下來，晃着李果的手：“相公……”

李果颳了莫愁的鼻子一下：“要是真有奇怪的東西，你早出鞘了。還騙我，快點挑。”

這最後一招都被李果給看破了，莫愁也算是心灰意冷，垂頭喪氣的看着李果在給那挑着內衣。

最終，李果憑着自己博覽群片，硬是給莫愁挑出了了五套，帶她走到了更衣室的門口，往莫愁手上一塞，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愁：“我幫你穿吧？”

莫愁呀了一聲，抱着衣服轉身就鑽進了試衣間，而李果則安安靜靜的等在試衣間外面的長凳上。

“你跟她關係還不錯嘛。”剛才那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李果的身邊：“這樣的小姑娘現在不多了。”

李果抬頭仔細看了看那個女人，發現她除了眼角和嘴角為不可查的有一些皺紋，其他居然根本看不出歲月的痕迹，好像時間在她身上除了留下嫵媚就沒有再留下其他什麼東西。

“你真漂亮啊。”李果說話向來直接，想也沒想就把心裏話給說了出去：“而且有氣質。”

那個女人漂亮的丹鳳眼眯了起來，滿眼的笑意：“你還真會夸人，快四十的人了。”

不過她說完之後，話鋒一轉，用下巴指了指更衣室的大門：“我想請你女朋友當我們這個少女系列的代言人，這是我的名片。”

“朱麗花。”李果看着精緻的名片，然後翻起眼睛看着她：“什麼意思？”

“很簡單。照照相而已。”朱麗花聳聳肩：“我一直想找這麼完美的代言人。”

李果笑着搖頭：“不可能的。”

“為什麼？待遇很優厚的，而且你女朋友完全是個當明星的料。”說話間，朱麗花滿眼的羨慕和嫉妒：“還是等她來做決定吧。”

李果沒再多說什麼，她想等就讓她等。想讓莫愁穿着內衣站在照相機下面，那難度絕對不亞於用肉身直接登月。

“你們都是怎麼保養的？你看上去頂多二十齣頭。”李果看到站在自己旁邊的朱麗花，想到了自己那個妖怪似的姑姑：“你能讓時間倒流是么？”

朱麗花在等待中突然聽到李果的話，笑得前仰後合：“難怪能找到一個那麼漂亮的女朋友，說話真好聽。”

而這時莫愁出來了，但是李果發現莫愁有點奇怪。她的胸前鼓得碩高，看上去就跟塞了兩大塊凍牛肉一樣，李果相信她現在低頭的話，絕對是沒辦法看到自己的腳面。

朱麗花也驚呆了，她圍着紅臉蛋的莫愁轉了兩圈：“這……這……”

李果也是驚奇無比，指着莫愁：“你……你怎麼了？”

莫愁咳嗽了一聲，露出一個很尷尬的笑容，還羞羞的瞄了一眼朱麗花：“莫愁覺着很不舒坦。”

而這時，李果突然發現，莫愁的手上空空如也。他猛然醒悟了過來，這小劍仙，把塞給她的五套內衣一氣全給套在了身上。

這下李果真正的不知道該用個什麼表情了，他極力的忍住笑，攬住莫愁的肩膀走到一邊，小聲的在莫愁耳邊說著：“寶貝兒……一次只穿一件。”

莫愁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接着皺了皺小鼻子，嬌嗔的輕打了一下李果的胸口：“壞相公，捉弄莫愁。”

看着莫愁捂着胸口跑回更衣室，李果捏了捏眉心，輕搖幾下頭：“頭疼啊頭疼。”

“你應該覺得幸福才對。”朱麗花坐到了李果身邊：“這麼單純的姑娘，早就不存在了。”

李果不置可否，獃獃的盯着更衣室的大門：“難怪說舊社會是男人的天堂。”

朱麗花站起身，嘆了口氣：“這個代言人怕是沒着落了，不過下次珠寶展示的話，我倒是希望還有機會合作，今天你挑的東西，算我的了，交個朋友，你只要給我個電話號碼就好了。”

說完，朱麗花就呼喚過來一個店員，交代了幾句之後，就掏出了手機擺在了李果面前。

本來李果是不會要人家的東西，可朱麗花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李果也沒必要再去客氣，又不是什麼貴重物品，這種假惺惺比貪便宜更讓他噁心。不過李果還真的沒有燕京的電話，所以只好把李明雪的電話留了下來。

“明雪的電話？你認識？”朱麗花看到號碼之後，皺着眉頭看着李果：“她可是個不老怪女人。”

李果摸了摸腦袋：“我姑姑……”

“那就好辦了，我還有事，回頭見。”朱麗花眉毛一揚，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而她剛走不就，莫愁就走了出來。手上捏着一疊粉嫩顏色的內衣，紮上了小馬尾，臉蛋紅撲撲的，還時不時的揪一下肩膀。

“相公……襯身倒是襯身……”莫愁不由分說的把還帶着體溫的內衣一股腦全塞進了李果的懷裏：“速走……”

幽幽的姑娘香衝進李果的鼻子，讓他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了一口，剛要說話，旁邊的售貨員就已經拿着包裝袋走了過來。

陸續又逛了幾家店鋪之後，莫愁已經活脫脫成了一個久居都市的時尚少女，帆布鞋牛仔褲、還有價格不菲的卡西歐電子錶以及粉紅色的絨毛夾襖。

李果坐在麥當勞里，心滿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搭配出來像只粉嫩小兔子一樣的莫愁，時不時的誇獎自己一句。

“相公相公，莫愁從未穿得如此鮮艷。”莫愁小口小口的吃着薯條，偶爾心虛的四周看看，然後又縮回脖子看着李果：“謝謝相公……”

李果笑眯眯的打量着莫愁，往椅子上一靠：“今天可算是過了一把談戀愛的癮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跟姑娘逛這麼長時間，是我得謝謝你啊。”

莫愁輕揚了一下眉毛，兩腮上的紅暈就爬了上來，低頭悶悶的玩着手上被她吃的只剩下麵包的漢堡。

其實李果和莫愁相處時間並不長，可李果卻已經摸透了莫愁骨子裏透着的那種清純中略帶悶搔的姓格，兩個人之間也越來越有默契，要不是莫愁動不動就出一回鞘，這姑娘絕對是任何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完美女友。

“相公相公，莫愁有一事瞞着相公。”莫愁沉默了片刻，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李果：“相公可千萬別生莫愁的氣。”

李果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一口喝光杯子裏的可樂，用袖子一抹嘴：“說吧。”

莫愁想了一會，語氣突然變得神秘兮兮了起來：“莫愁許不能給相公添丁，莫愁早已人劍合一，‘出鞘’是雌劍，便是生，也只能給相公生個姑娘。”

一聽到這裏，李果抬起頭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接近，發現這一圈只有她們兩個的時候，他才側過腦袋低聲問莫愁：“什麼叫人劍合一？”

“劍是劍，莫愁也是劍，但劍不是莫愁。”莫愁一口氣說出來，語速很快：“這便是使劍的人的境界，不若那幫符咒術士，有勞什子金丹紫府，人劍合一之後還有着以身化劍、以劍化身。為何相公不關心莫愁無法為你傳宗接代？”

李果抿着嘴笑，心裏像長了毛，痒痒的。一個純的跟純牛奶似的姑娘，一本正經的坐在自己對面，聊着以後生孩子的事情。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看不見摸不着但實實在在存在着的誘惑。

“相公相公？”莫愁微微低下頭：“何故如此看着莫愁……”

“咳……沒事沒事，生男生女一樣好。”李果假裝咳嗽了一聲，繼續出神的看着莫愁：“那什麼叫以身化劍、以劍化身？”

莫愁翻起眼睛想了一陣，突然指着麥當勞的櫃枱：“相公，莫愁還想吃那涼涼甜甜之物。”

李果站起身颳了一下莫愁的鼻子：“還學會討價還價了。”

在把雪糕遞給莫愁之後，李果坐在莫愁的身邊，等着她的答案：“少吃點，這個吃多了鬧肚子的。”

“知道了，相公。”莫愁舔着雪糕甜甜的應了一聲：“這以身化劍，到了此境界，這劍，便成了身外之物，你便是它，無論何時何地，一聲呼喚便可持劍在身，且閑時還可以劍防身。若是這以劍化身，那可了不得了，即是師傅也未嘗到如此境地，據說可使萬事萬物皆化為劍，一口氣一滴水乃至一片雲，皆成殺人之物，是人防不勝防，不過莫愁從未聽說誰人能入此境地，相公可要努力哦！”

莫愁說完，一歪頭一眨眼，給了李果一個溫婉的鼓勵，繼續吃起了已經半融化的雪糕。

而李果腦子一直轉悠着她說的那種神奇的狀態，那豈不是隨便去個建築工地，心念一動萬磚齊發，那肯定要比萬劍歸宗氣派到哪去了。想着想着，李果不知不覺就陷入了一種意銀狀態，幻想着漫天的磚頭如同蝗蟲一般鋪天蓋地，淹沒任何擋在前面的敵人，磚頭打坦克從此不再成為神話，那豈不是第三世界國家從此翻身做主人了？

F22?一磚撂倒。核動力航母？直接拿磚頭給壓沉了去。

“太給力了……”李果長嗯了一聲，轉身又去櫃枱免費續了一杯咖啡。

可就在他反身回來的時候，莫愁卻已經站起了身，嘴裏念念有詞，眼睛裏還精光大盛，背上的劍匣蠢蠢欲動。

“相公，有煞氣！”莫愁交代一句之後，緩緩走向了衛生間。

李果剛追過去，就聽莫愁一聲輕叱：“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出鞘！”

噌噌幾聲飛劍劃破空氣的聲音隱約傳來，莫愁繃著一張臉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身體周圍環繞着層層流淌着的金光，但是很淡，光線稍微強一點，都根本不能發現莫愁身上的異樣。

李果上下打量了一圈莫愁：“這次是真的？”

莫愁點點頭，指着西邊：“有煞西來，相公留在此處可否？”

她說的嚴肅，李果這次毫不懷疑莫愁的話，但是卻搖頭拒絕了莫愁要他留在這的要求。媳婦出去辦事，他一個大老爺們在旁邊等着，這讓李果的自尊心根本接受不了。

他們兩個對話的時候，周圍已經有幾個食客和服務員注意到他們了，李果一拽莫愁的胳膊，就飛快的跑出了麥當勞。

出去之後，莫愁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黑漆漆的指南針看了一眼，反手握住李果的大手，逆着人流就疾跑了起來。

“相公，此煞並非什麼惡煞，只是個靠吸食精血過活的小煞。但也並非普通人可對付，稍事相公切莫逞能。”莫愁邊跑邊急匆匆的交代着李果：“待莫愁先引它去個僻靜之地。”

說著，莫愁一邊靈巧的躲過街上的人流，手上一邊捏着複雜的手勢。而就在她捏手勢的同時，她身上的道道流光，迅速的直插天際，隱沒在厚厚的雲層里。

等跑到西單最繁華的主路上時，莫愁突然鬆開了李果的手，在周圍人詫異的眼神之下，抬手指天，大喊一聲。

“出鞘！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