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北皖要弄死她
無情一身淺色發白的布衣,不新,正如整個五公子府給人一貫的感覺。
窮。
在經過門廊廂房時,絳念姝已經深刻體會到這一點。
人丁凋零,一窮二白。
廂房裏的擺設都是極簡,也是尋常的木。院落幾乎只有零丁幾棵樹,不少只剩下木樁。
絳念姝懷疑是砍了拿去換錢度日。
她從前一直以為顧北皖的窮是裝的,畢竟是皇五子,說皇家血脈窮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親眼所見,才知是真的。
出身如此,毫無資源,遑論人脈加持?他竟真能通過拼戰功,拼上錦繡前程。
難怪一直含着金鑰匙的顧慎思不是他的對手。
顧慎思還真以為自己稱王稱帝就坐穩了這天下?
“絳小姐,請。”
等等,這是?
隱藏在地下不見天日的房間,寸尺之地,僅有一桌一椅一床而已,角落有極小的隔間。僅有的窗橫亘着鐵欄,懸於一側的頂部,六道整齊劃一的長條光斑,是唯一的採光。
白日裏,陰森得和地牢似的。
地牢……?
絳念姝沒來由的後背一陣發寒。
無情擺下一本《女則》和一摞草紙。不卑不亢道:“五公子府比不得其他公子府,絳小姐須得萬事勤儉。抄書的字體須寫蠅頭小楷,切勿抄錯,免得公子責罰。”
“公子自幼習武,在軍營里長大,國事家事,都唯軍法是從,說一不二,殺伐果決。如有違反,軍法處置。”
“一日三餐,定時送來。”
言罷,微微行禮,退了出去。
絳念姝還沒從剛剛的一大段話中回味出“殺伐果決,軍法處置”是什麼意思,就聽得門關上后,上鎖的聲音。
上鎖?
桌子上的《女則》和草紙筆墨真真切切,絳念姝才幡然醒悟。
她要死要活地跑來五公子府第一天,就犯了戒,就被顧北皖鎖在了地牢,罰抄書?
腦海中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
顧北皖和曲遠瑤這場退婚儀式,會不會根本是個“局”,騙她上鉤送死的?
不可能,顧北皖不可能記得前世的事。
萬一顧北皖和自己一樣,不僅記得前世的事,還知道所有後續呢?
那麼巧?
即使他記得,曲遠瑤的死和她並無關係,他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顧北皖是後來真正的皇帝,上意難測,萬一他真的要殺了自己,殺了當時在場對曲遠瑤見死不救的所有人。
她怎麼辦?
她才剛剛準備大展宏圖改變自己的悲催人生,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顧北皖對自己無意也就罷了,如果要殺自己,那絕不可坐以待斃。
絳念姝心下一連想了好幾個後續,一定要想辦法,找人救自己出去。
事不宜遲。
顧北皖太可怕了。
只有在顧北皖以為她還不知情的時候,她才能出其不意地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才有一線生機。
絳念姝迅速寫下一封家書。
“這位兄台,我無故三日不回,娘要擔心的,請你幫我轉交給我娘。”
無情冷若冰霜,垂手而立,也不看她,也不接她的家書。
“公子說了,抄完《女則》,禁足三日,絳小姐才能出來。期間,不得以任何方式企圖逃避責罰。”
“違者,按軍法【不戰而逃】,斬,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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