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有事兒坐下談嗎!
匈奴人是如此的欺軟怕……,崇敬強者!
一個獨輪車炸彈下去,至少報銷了一百多號匈奴吃瓜群眾,手下騎兵還差不點沒把匈奴大單于給捅了,可劉閑就是沒事兒,沒事兒不說,匈奴還願意和你進一步談發展。
沒招,東亞是華夏文明圈,華夏居中輻射四夷的格局從商周就開始了,匈奴人其實也挺崇尚大漢文化的,尤其是這兩年天空一聲巨響,草原冒出來個劉閑,給匈奴人帶來的改變還是格外大的。
就拿這場聚會來說吧!桌面上擺着的烈性馬奶酒!劉閑帶來的整流器,盤子裏的羊肉餅牛肉餅,劉閑帶來的麵粉烤制技術,幾名貴人身上穿的也是呢絨大衣也是,說來也可恨,一百頭羊身上剪下來的羊毛才能換一件呢絨大衣,劉閑的大剪子剪刀差嘎吱作響,可匈奴人也沒招,只能任他剪,誰讓這種料子比匈奴羊皮衣來的更加美觀,照比絲綢又格外的保暖實用。
“九原城與雲中城五百里範圍之內,匈奴人不會去牧羊,這些地方全部讓給漢人耕種,河南侯屬下的漢人來匈奴收購羊毛牲畜,大單于也已單于庭的名義進行保護!”
“但是大單于要河南侯的重甲!”
這條件開的還真不公平,政治地理上,從李牧開啟雲中時代到現在,陰山以南黃河大幾字內全是大漢的領土,劉閑在哪兒耕種還得匈奴人來允許?
但是公元前一世紀,匈奴人就是有這個底氣!農耕領土擴張到五百里之國,對於悶頭耕田發展的劉閑的確是個實力上的大加強。
不過,這個條件明顯滿足不了劉閑這個黑心吸血鬼,貪婪資本家!他瞳孔中亮晶晶的目光,從開席開始,就一直盯在莫名其妙被他點名,非得拉到席面上的左谷蠡王部王子陟咜謁,看得這一副死宅氣息,匈奴人中難得的死胖子腦門都油汗直流着。
就跟看韭菜般的眼神兒直盯着死胖子,等着軍臣說完了,劉閑又是侃侃而談起來。
“軍臣老哥,大單于想要河南地的重甲,劉閑可以給,但是要多少套?”
“不是多少套,而是打造重甲的工匠!”
“工匠也可以給,不過鍛造騎兵重甲需要優良的鋼材,需要大量的燃料,還需要河流提供動力,匈奴有嗎?”
“這……”
穿越前當業務員的優勢發揮出來了,那時候市場上產品一大堆,劉閑乾的公司產品力上還處於弱勢,他是發揮不出來,可現在大漢的產品處於壟斷地位,他也是侃侃而談信心十足,指點江山的風采,堪比後世五百強的蜥蜴鷗了。
“煤炭,九原就有,優良的鐵礦,遼東也有,漢人中有優良的探礦師,也有開發的技術,但是開發這些都需要人力,兄弟我最缺的就是人力了,所以這兒還需要匈奴中捕奴業最發達的左谷蠡王部參與。”
難怪非得叫陟咜謁過來,軍臣瞭然的看了這矮胖子一眼,旋即卻又是皺起了眉頭來。
劉閑的提議還真是非常誘人,老上單于想要把工匠要過來,就是自己掌握重甲的鍛造技術,以免受制於漢人,鋼鐵產地設在遼東,屬於現在匈奴人的統治地盤,雖然煤礦在九原,可也是在塞外平原,脫離黃土高原崎嶇地形的保護,真和大漢翻臉,匈奴人也可以奪取。
但是!和劉閑認識幾個月了,軍臣可不相信這傢伙能天使那樣全心全意為匈奴着想,這其中,不知道掩藏着何等陰謀。
“河馬老弟,那你想要什麼?”
“參股啊!”
聽着軍臣警惕的問題,劉閑卻是笑的更燦爛,一副天真浪漫的傻甜白模樣,彷彿全天下就屬他最白蓮花了那樣。
“遼東的鐵礦,漢人派工匠開採管理,左谷蠡部提供奴僕傭工,所出產的鐵礦利潤,雲中與匈奴要五五分成!”
“這……”
也難怪軍臣皺眉,匈奴人的社會太簡單了,現在還處於以物易物的階段,社會組成除了貴族奴隸主與平民奴隸之間的差距,職業上上馬就是戰士,下馬就是牧民,頂天有少量兼職工匠,既沒有貨幣的概念,也沒有商人這種職業,冷不丁劉閑要合夥干買賣,難怪他迷茫!
“九原的煤礦同樣雲中與匈奴共同經營,匈奴提供勞動力,雲中提供技術,然後后兩場我雲中不是輸了兩座城嗎?一座就建在黃河以東,左賢王部的核心,一座建在河西地,軍臣老哥這座城就作為匈奴的鍛城與貿易城。”
“另外工匠上,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以漁!匈奴為何不培育自己的工匠?從各部貴族子弟中選取些聰明伶俐的,到雲中城去學習進修,這樣不比漢人感工匠更加的放心?”
軍臣現在有點懵,現在和劉閑談的,就好像他上門乞討,就想要個麵包,結果劉閑把烤麵包的麵包坊給了他那樣,眼看着這傢伙就跟魔鬼那樣誘惑着,軍臣又是勉強保持着最後一點的清明理智再次問道。
“這麼做對河馬老弟你有什麼好處?”
好傢夥,疑心還真夠重的!不給他個合理解釋估計是不行了,劉閑只好收起了白蓮花模樣,把他貪婪的資本家嘴臉露出來點,那雙瞳孔中燃燒起了精明貪婪的光忙來。
“首先還是老弟我安身立命的根本,皇帝派我來,是抑制住匈奴對關中的侵襲,匈奴侵襲關中,是為了獲取糧食財帛和奢侈品,我若是帶動匈奴人經商,不需要進攻大漢,也能獲得糧食,財帛和奢侈品,那麼匈奴與大漢開戰的可能性就會大大下降!這點軍臣老哥可認同?”
這的確是個道理,可軍臣雖然點頭,瞳孔中卻依舊帶着懷疑。
“第二點就是利益了!在愚弟我沒來匈奴之前,匈奴的羊毛每年僅僅是白白扔掉而已,帶不來任何利益,遼東的鐵礦埋在地里,沒人去挖,石頭而已,如今與匈奴合作,羊毛變成了毛呢,匈奴多餘的牲畜被販賣到大漢,鐵礦被挖掘出變成了鐵,而且遼東還有更多好東西,巨大的木材,金礦,河流中的魚,甚至富饒可以耕種的土地,越開發,財富越多,豈不是天大的利益?”
要想全說服軍臣是不可能的,但看着劉閑亢奮的模樣,他實在想不到什麼對匈奴的弊端來,終究還是信了七分,而且匈奴人的確格外渴望獲得漢軍重甲,組建重甲騎兵,那麼就夠了!端起酒杯,這假憨厚也終於撐出了一番憨厚的笑容,大笑着敬道。
“如此,就按照老弟的提議來辦吧!祝老弟富甲天下!”
“也祝我大匈奴蒸蒸日上!”
滿臉虛偽的笑容,劉閑同樣高舉起了酒杯來。
……………………
這次談判其實還挺詭異的,因為一項反對漢化的中行說竟然並沒有跳出來反對,軍臣把談判條件帶回去,老上單于幾乎是立馬同意了劉閑的通商留學條約。
匈奴人的辦事效率也真是高,趁着四角部與單于庭精銳都聚集龍城,僅僅一天時間,匈奴人就匯聚了兩千來個青年人,一併交給了劉閑,作為第一批去雲中“留學”的留學生。
只不過這部分人群的成分還是和劉閑想像中有些出入,只有四百人是各部貴族,還是那種家族老大和繼承家業老小之間晃悠,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那種,剩餘的多數是奴部子弟,匈奴還真是個懶惰浮躁的民族,雖然想要學習技術,知道工匠的重要性,可是作為骨幹的部族貴族依舊不願意吃這苦。
還好,地位底下的非繼承貴族以及奴部成員,歪打正着也正中劉閑下懷,這樣人才更容易收買拉攏。
這件事兒談妥了,今年那勒達克大會劉閑想要的一切都算是達成了!
去時候雇傭了兩個匈奴下部一萬人作為補給隊,回來時候加上購買的奴隸,人數快到兩萬人了,上千座勒勒車猶如草原火車那樣,在游牧人驅趕下車輪隆隆的西返着,牛羊成群,那些部族中的貴族們新奇的騎着馬四處張望着,被圈在部族中的遼東胡人則一如既往仇恨惱火的四處張望着,尋求逃跑的機會。
“這樣真好嗎?主公將雲中最精良的重甲賣給匈奴人,不說陛下那面如何交代,如此鐵騎,對我雲中也是一大威脅吧!”
別說,悶葫蘆開花了!一貫撲克臉的冷麵槍男,劉閑才知道的戰國黑社會老大矩子居然開口了,一邊跟着戰馬起伏一遍瞄着匈奴留學生們,張不疑單擔憂中還是一副冷漠腔問着。
“秀兒,教教矩子先生!”
曬着暖洋洋的大太陽,舒服的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劉閑懶洋洋的直接把問題給推開了,看着他這副慵懶模樣,重新上線的機要秘書韓秀兒無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緊接着又是嫌棄的對着張不疑這個昔日對頭一揚綉眉。
“《孫子兵法:形篇》,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現在大漢與匈奴人之間的軍勢對比並不是漢軍打不過,而是打不着,匈奴皆輕騎無城,攻入漢境,打了就跑,可是漢軍攻入草原,卻得茫茫草原苦求一戰而不得。”
“可現在,雖然鐵甲騎兵攻勢的確可怕,卻能鼓動匈奴人從九天之上游騎作戰轉成與大漢正面對決,雖然對抗決戰要難打了許多,但相比於獵人與狐狸般的追逐,所消耗的錢糧時日兵力都能節約出不知反幾,這也算是君侯的陽謀!”
“至於陛下,君侯出征的條件之一就是允許和匈奴貿易“少量”軍械違禁品!不稟告朝廷具體是什麼不就成了!”
“唔!”
真不愧是冷麵男神,聽完解釋嗯了一聲,就又恢復了悶葫蘆模式,差不點沒把尾巴都快搖起來,等着墨家矩子露出一副爐子可澆模樣感謝淮陰侯後裔教導的韓秀兒氣死,氣急敗壞中她是俏臉憋得通紅,氣急敗壞張牙舞爪的嚷嚷起來。
“喂!墨家就這麼無禮嗎?請教完別人不知道感謝恩師教導嗎?”
“主公的陽謀,張某感謝你做什麼?”
估計韓秀兒老了之後有中風的危險,被他這一句懟得漂亮的嘴角與眼角不住地顫抖着,腦門上黑線直跳中,這妞差不點沒掉下馬去。
聽着她倆吵鬧,也終於把劉閑給震醒了,無奈的掏掏耳朵,看着身邊浩浩蕩蕩的隊伍,他臉上也禁不住露出個陰謀得逞的神情來。
驍勇善戰的蒙古人還有后金八旗是如何被養廢了的?進了漢人江山,不用上馬廝殺,坐家裏收租都能有吃有喝,舒適圈久了,誰還有血統在爬上馬,狂奔數萬里,跟敵人拚死撕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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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蒙古人的金帳汗國尤其如此,向東,徵收羅斯人的貢賦,向東,有着克里米亞半島黑海貿易的富饒稅金,結果三個世紀下來,拔都的子孫被昔日讓蒙古人削得找不到北的羅斯人背刺了,被沙皇俄國打個落花流水,關進莊園成了農奴,要不就是成了曠野哥薩克,反正一個慘字了得。
帶着匈奴人做生意,讓他們收過路費,收稅金,正是把匈奴養懶的計劃之一,而且在匈奴引入商品經濟,拉開匈奴人的貧富差距之後,冒頓整合成鐵板一塊的匈奴內部也該起紛爭了。
而且,利用左谷蠡部到遼東東胡的地盤捕奴,也正是後世西方殖民者黑奴貿易玩過的套路,加深匈奴與東胡的仇恨同時漢人得利。
還有在遼東和匈奴人合夥開礦,砍人的臟事兒匈奴人去做,好事兒漢人來坐,正好就學英國佬開殖民地那樣把漢人的觸角伸進了遼東去,擴張勢力落地生根,稱得上一舉三得!
只不過笑過之後,劉閑的臉又變成了苦瓜,韓秀兒引出這麼個自己不知道的敵人孟嘗派!就連自己的吳國集團都被滲透了,雖然韓秀兒往好了估算,刀間僅僅是藉助孟嘗派的勢力行商,但是人心隔肚皮,天知道若是劉閑與孟嘗派廝殺到關鍵時刻,刀間會如何站隊。
穿着一樣制服的敵人最難對付了!歪着腦袋,壞人劉閑又是再次上線,苦思冥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