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臉皮還挺厚
蘇季後腦勺的問題不大,抹點紅花油,那包慢慢就消下去了,晚上盡量趴着睡,一晚上就好。
溫雲墨也止住了埋怨刑霄霄的話,後者也沒那麼咒罵蘇季了,彷彿做錯了事情一樣,總之盯着蘇季沒再說話。
突然就換回來了,蘇季心裏頭還琢磨着,這玩意是真隨緣。不過如此甚好,要不然刑霄霄狂揍自己扛不住啊。
不去提這個話茬,進屋上下打量了錢暮雨一番,他上下摸摸,瞧了瞧他那裹着白紗布的腿。
“錢暮雨,你沒事了吧?”聽聞在繪春城外打的那叫一個天雷勾地火,蘇季心裏頭也急啊,人都住這裏來了,萬一是不能自理了呢?他也怕白迢月騙他。
此時也算是親眼所見了,錢暮雨的意志一點沒有消沉,看來問題不大,要不然早就哭爹喊娘,怨天尤人,在這唉聲嘆氣了。
“你還知道關心錢暮雨?”刑霄霄在一旁陰陽怪氣的。
蘇季知道他心情不好,咱們不跟你計較。
錢暮雨靠在床邊擺擺手,剛想說話,聽一守夜的醫師抱着手抄過來,“病患需要休息,你們一個個的吵死了,趕緊回去,一會就要熄燈了。”
“好的。”溫雲墨迅速回應。
錢暮雨也撇撇嘴,“行了都走吧,蘇季啊,你也別放在心上,刑霄霄就是焦躁的性子,不過這事兒做的確實有點……你讓我咋說?”
不靠譜的缺德玩意。
蘇季皺了皺眉,“行了,你都病成這樣了,就別多想了,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錢暮雨撇着蘇季,翻了個白眼,心想這蘇季還真是病得不輕,腦子不清楚了。
說著話,眾人起身要走,刑霄霄死拽着不走,就在這蹲着。
蘇季也知道他鬧彆扭了,“行,你樂意在這裏獃著就獃著吧,溫雲墨,咱們先回去,累一天了,早點休息,明早還要早起。”
“好。”溫雲墨迅速跟上去。
刑霄霄扭頭看着蘇季的背影,那是一臉的幽怨。
一想起蘇季被白迢月那個狐狸精騙了的這個事情,刑霄霄就心頭冒火,拍着自己的胸脯,在錢暮雨面前痛苦的說著話,說什麼心臟上壓了一塊巨石般,胸口發悶,壓抑難受。
這一口氣要是出不去,趕明躺在這葯廬里不死不活的就是他了,而且是半死不活的。
錢暮雨還有得救,他,沒救了。
“這般沮喪做什麼?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錢暮雨就知道刑霄霄咽不下這口氣,這要不是自己躺在床上起不來,那也得上去打蘇季兩下。
刑霄霄一聽來精神了,湊近床頭兩步,問道:“什麼辦法?”
“咱們是怕蘇季被白迢月給騙了。但是我們反過來,白迢月不怕被蘇季騙了嗎?就告訴白迢月,蘇季騙她的,半信半疑,也就……三人成虎嘛!”
刑霄霄愣愣地點了點頭,“這樣行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錢暮雨反問。
“行,我明天找她去。”
……
上清仙門,知了餘音還響徹的庭院中,芙蓉花開過盛,隱隱有衰敗的跡象。
“你們女人家呀,就是麻煩,一天到晚就磨嘰點這個事情,婚事定了就定了,怎麼還絮絮叨叨的呢?高興才是啊?怎麼還愁雲慘淡的。這兩日上清的天空不下雨了,你倒是神色不太對了。”
洛允因着魔族一事暫時放放,既然放了咱們就不多想,多想也無用,這心態就很輕鬆自在。
守着自家夫人,從早到晚,耳邊就聽來婚事一事,說個沒完沒了。
親自去換了一壺茶回來,這人拿着團扇迎着夏風還在思索着。
“洛允,此事啊,我總覺得被蘇家的人騙了,這麼著急幹什麼呢?是那蘇季娶不到娘子?所以就忽然扒拉上咱們白迢月?”
“是你自己親口同意的,兩個孩子也都心甘情願樂意的,你促成好事,怎麼就變成了騙局了?”洛允坐了下來,覺得好笑。
“你說白迢月也真是的,竟然瞞着我們,你看蘇家都找上門來了,我才知道。”白芙唉聲嘆氣,還真是有點不高興,還有些不捨得。
白芙愁聲道:“原本我以為就是一家人了,住在一個地方,吃着同一鍋飯,沒想到,說不好過段時日都見不着面了。”
“夫人吶,你還傷感起來了,白迢月和洛書城,這就屬於是有緣無分,沒有這個緣分,那就是天意,強求不得的。雖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日子不是還沒定下來?再留個三年五載怕什麼?”
這話一聽,白芙立刻拔高了一層音調。
“還怕什麼?蘇季那娘的樣子你不是沒看見,恨不得今天定下來,明天就拜堂成親,後天就抱孫子。急切的呀,都不知道怎麼想的。”
洛允笑笑不語,你就光知道說別人。
白芙也只當是自言自語,又嘆息一聲,“我這可憐的兒子。”
“洛書城自有緣分,我看那夏月影就不錯。”洛允也為自己倒一杯茶,兒子要真是一棵樹上弔死了,此生只顧着尋仙問道了,那也算是罪孽了,咱們洛家總要有個后吧。
雖然他覺得這事兒十有八九不能成。
“夏月影?”白芙琢磨着,皺眉思忖說:“這個還是可以考慮考慮,我想想。”
都是俗人,過着日子。
吃着一日三餐,說著噓寒問暖的話。
提劍扒拉着門楣,拉着白迢月到無人處,後者免不了一頓提醒他。
“不要在這拉拉扯扯的,注意形象!”
提劍詫異道:“現在有了蘇季了,知道不能拉拉扯扯了?你還真是動心了?”
這事白迢月不知從何說起,只道是,“如果只是和我說這個,不要說了。”
“是啊,得認清事實了,你都要嫁給他了,這事情,真讓人頭疼。”提劍拍拍自己的腦袋,還是洛書城的直覺准啊,“白迢月啊,你看看,你無形當中傷害了多少人!”
聽着提劍的控訴,白迢月無奈道:“你不是要娶林歇雲?咱們性質一樣的。”
白迢月當然不能說當時是中了蘇季的激將法,我就攪合了你蘇家少奶奶的位置那又怎地?誰怕事兒了嗎?
但是最終這個結果讓她是有點惶恐,這事情鬧的,你看看。
難不成她還要搭進去下半生?
若是以前白迢月這麼解釋,提劍可能還聽得進去,但是現在他已經反駁不了自己了。因為他相信洛書城說的話。
“我不聽你騙,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了,只是你該如何面對洛書城?”提劍現在關心,好奇的是這個。
咱們三個人親如兄妹的,別因為一件事情壞了感情才是。
這話一說,白迢月感覺頭頂飄來一片烏雲,讓她有點悶悶不樂。
若是以前洛書城未言明心思的時候,白迢月可以當做那都是旁人胡言亂語,洛書城對她關心一些不過是因為那是她哥哥,是家人,是親人,縱然夫人總是開玩笑,可也是假的。
但是現在,她也心思細膩起來,總覺得是對不起別人了。
提劍又說:“晚飯叫你一起吃飯的時候,看你躲躲藏藏的,你是躲着洛書城了吧?可怎麼辦呀。”
白迢月又是一愣。
也確實如提劍所說,她有些躲着洛書城了,因為不敢面對。
主要還是上次在繪春城,自己頂着蘇季那張臉聽到的話。聽得她心裏很壓抑,沉悶沉悶的。
“周挽風,你幹什麼?嚇死我了,這牆頭也是你能跳的嗎?還扒拉着牆頭,我這一抬頭就是你這個大腦門。你裝神弄鬼的想嚇唬誰呢?這月黑風高的。”
提劍突然驚呼一聲。
驚的白迢月也回過神來。
“找你半天找不到,一聽說你找白迢月出去了,我就知道你來這兒了,兩個人又搗鼓什麼呢?”
區區一米高點的矮牆,周挽風也是跳的利索,咱們是抄了近道來的,大半夜的,黑燈瞎火也不好走路。
按理來說她從來不幹這種事情,但是睡不着覺。
提劍歪着腦袋看他,雙手環胸,笑說:“這麼關心我們兩個幹什麼?想幹嘛?”
“我能想幹嘛?這話問的太見外了吧?”周挽風拍了拍手上的浮灰,直言道:“剛好你們兩個也都在,問你們個事情。”
白迢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目光看向提劍,若有所思。
提劍笑說:“什麼事情?還勞煩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跟蹤我們兩個過來。”
提劍這話說的就過了,但是周挽風沒生氣。
“不說別的,我就問一個事情,你們四個人是不是合計好的?”
“什麼意思?”提劍忽然眼睛一瞪大,有那麼點心虛,什麼叫四個人合計好的,雖然他和林歇雲是合計好的,但是蘇季和白迢月這個咱們先不考慮,操心不上的事兒。
周挽風眯了眯眼,直接把自己的猜測道出來,信誓旦旦的。
她說:“就你這晦氣樣子人家林歇雲能看上你?你別開玩笑了。不過她不太贊成和蘇家的婚事我倒是聽聞了,雖然我們關係也沒那麼好,但也是能吃頓飯的交情,她這人不會說什麼虛的。也算是從小打到大都認識,她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鑽了牛角尖的事情那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為了解除婚姻必定是想方設法的。你們二人說什麼去年繪春城一見傾心,我覺得都是假的。”
“你什麼時候嘴巴這麼毒了?沒聽說過情人眼裏出西施嗎?還不允許我在阿雲的眼裏形象高大一些?”提劍無語的犯了個白眼。
“你就說吧,你們兩個,是騙人的,是不是?”周挽風追問着。
提劍看着周挽風,遲疑了一下,他這個人可沒有刑霄霄那麼舌燦蓮花,油嘴滑舌的,“我跟你說,這個事情你別胡咧咧……”
“周挽風雖然只是猜測一番,她不明真相的,所以你怎麼解釋她都希望你告訴她你與林歇雲不是兩情相悅,她這麼關心,我看人家不為別的,應該是為你了。滿腔真心啊。”白迢月打斷提劍的話,忽然打趣起來。
周挽風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別說大半夜爬牆頭了,那就是大白天也不會幹這種事情。
如今聽聞了提劍的事情,着急了,坐不住了。呵呵。白迢月也是上次偶然聽蘇季瞎咧咧說覺得周挽風對提劍不一樣。那兩個人有戲。
有沒有戲的,這事情說不好啊。
提劍一聽樂了,可也故作認真看向周挽風。
“你喜歡我啊?”
噗通!
周挽風的心猛然跳動着,頻率立刻不同了,眼神有一瞬間的閃爍不定,可也算是面不改色的,惡狠狠的回復道:“你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我能喜歡你嗎?開玩笑。”
“那你這麼關心我作何?”提劍這下終於找到主動權了,逼問着。
那高大的身影好似居高臨下的望着周挽風,後者頓覺一陣壓力,心中暗罵白迢月那張破嘴何時這般能開玩笑了,這是能隨便開的玩笑嗎?
“誰說我關心你了,只是好奇,覺得奇怪!咱們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了解一下怎麼了?有問題嗎?”
我跟你不熟,這話提劍說不出來,但是半信半疑的目光掃視着周挽風,後者頓覺頭皮發麻。
周挽風心一橫,立刻找准自己前來的目的,硬氣道:“咱們就坦誠一點,我說的對不對,你們根本不是什麼……那種關係。”
“是哪種哪種關係了?你操心這麼多作何?怕我被別人搶走啊?”提劍笑呵呵說著。
周挽風罵道:“你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
“他的臉皮一直都厚的,但是,有人喜歡。”白迢月的目光直視周挽風,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這笑容看的周挽風渾身不自在,她撇嘴道:“你們兩個真是莫名其妙,不跟你們說了,問個話那麼費勁的,我看你們喜酒什麼時候擺,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那好啊,到時候必定請你喝喜酒。”提劍接下話茬。
咱們這話也特別硬氣。
“那就好好喝。”周挽風應一句。
待周挽風有些小情緒準備回去的時候,白迢月忽然皺起了眉頭,怎麼感覺剛才開玩笑開錯了?莫不是周挽風真的動了心思?
這可怎麼好?別說周挽風這人挺好的,但是提劍心有所屬呀。
可是周挽風好似說的也沒錯,依照她對林歇雲的了解,或許此事林歇雲只是利用了提劍一把,好聽點是朋友間互相幫助。可提劍想法也多了。
她突然推了提劍一把,埋怨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說什麼?怎麼了?”提劍忽然被問懵了。
“你與林歇雲雖然合適……不說了,這麼晚了,回去休息。”白迢月抬頭看看天,累了。
確實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