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太安點兵
年後,太安城。
小皇帝站在南城牆上,身旁站着張安正跟一眾大臣。
放眼望去,只見城下一片旌旗似海,數不盡的甲士蔓延至視線盡頭。
衛川就站在一旁,瞅着這麼大的陣仗,有些納悶。
“嗡嗡嗡……”
一陣嗡鳴聲響起,只見張安正面前一桿酷似話筒的杆子,給立了起來。
他沒有上前,而是望了眼小皇帝,見其含笑伸手,這才走到了前頭。
“老夫執政數十年,以前治民治官,後來治兵治軍。”
聲音透過那個話筒,擴大了數十倍不止,四野萬千軍卒,無不能聞者。
“不說以前,單說軍伍,至今我大楚已有戰兵一百二十萬餘,將,三千六百七十二人!這些,大都出自北六州之境。這些年,多少人明裡暗裏罵我窮兵黷武,罵我亂政禍國?”
說著,他看了眼底下四方,然後輕輕一笑,“可老夫依舊一意孤行。這北六州,有多少手握兵權的王侯,又有多少囂張跋扈的將軍?”
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都在這呢,老夫都知道啊。可為什麼不管,為什麼放縱?”
一片靜默,所有人望着城頭上這個兩鬢斑白的老人,皆是無言。
昨夜,北六州之兵馬,已然悉數調至城外。而暗察司,也向這實打實的百萬大軍發了一篇張安正親筆訴文。
那上面,將南疆妖籠之禍,以及如今南地慘相悉數描繪。
有人半信半疑,但更多將士是惶恐之至。
因為,如果妖禍為真,那他們就是北六州最先抗敵的。
只見張安正左手撐住牆垛,當這所有人的面,把手裏的冊子扔在了城下。
隨即目光陡然一轉,厲聲喝道:“備戰多年,養兵多年,為的,就是滄瀾一戰!此戰,為大楚,為天下,更為爾等自己,也為你們家中的父母妻兒!
沒有退路了!一旦戰起,全軍將悉數開拔至滄瀾江,北六州無論男女老少甚至老夫,皆為後勤!此戰,乃是大楚國戰,亦是我等死戰!
南岸重鎮有逃兵者,江船兵將斬之,江船兵將有逃兵者,北岸重鎮斬之。若北岸有逃兵者,老夫會找到這些逃兵父母,命其親手斬之!
莫要覺得老夫心狠,莫要覺得老夫歹毒。若不如此,真要讓那妖禍亂至北六州,屆時國不存,家焉全?!”
李平山隨之走到牆垛前,怒喝道:“凡我虎賁,皆需面南而死!”
虎賁所部,紛紛震甲回應,“遵令!!!”
典子興亦是擰眉上前,“凡我銳武,先佔南岸三百鎮!”
“銳武軍,遵令!!”
虎賁銳武,二十萬精銳呼喝,使得惶惶軍心,霎時肅穆。
待到呼喝聲靜止,李平山這才上前,拿起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冊錄,“虎賁,南岸三百鎮。銳武,南岸三百鎮!
朔州將軍麾下寒戟軍,領南岸聽波渡口以東,五十鎮!
燕王姜仲麾下怒狼軍,領南岸扶風渡口兩側,五十鎮!
常山王姜喜麾下常山軍,領南岸胡連渡口以西,三十鎮!
涼州將軍麾下掛弩軍,領南岸折日渡口以東,三十鎮!
……”
說完南岸說北岸,李平山這一說,就說了大半個時辰。
這其中劃分,接按照實力來分配,強者多勞,次者稍後……
待到說完,張安正亦是沉聲喝道:“虎賁主將李平山,銳武主將典子興,聽封!”
這一點,到是事先未曾說清楚。
典子興與李平山互相看了眼,紛紛上前拱手,“在!”
“即日起,奉李平山為左管大將軍,國朝一品銜。典子興為右管大將軍,國朝一品銜!二人再加左右臨戰元帥,以臨潮渡口為界,二人督管滄瀾江全線,不得有誤!”
封大將軍了?還一封就是兩個?
被這操作弄的有些迷糊,二人愣着看了眼不遠處的衛川,一臉古怪的領命。
“凡本將所轄,潰逃丟地者,斬!”
李平山下望軍將,冷冷發聲。
不甘人後,典子興亦是冷聲開口,“本將所轄,亦如是!”
然就在這時,底下數千將軍中,一個黃臉大漢冷笑道:“末將不服!不服!!”
魯州將軍,趙隸?
典子興與李平山皆是眉頭皺起,“爾不服本將?”
“非也!末將不服南北兩岸駐守調配!”
趙隸騎在馬上,瞪眼道:“誰人不知,一旦戰起,南岸守軍勢必戰情如火,而北岸守軍則可以悠哉喝茶?不服!就是不服!”
“不對啊,這趙隸所屬……”
李平山詫異低頭翻看剛剛所念的冊錄……
“勿動,勿言,且觀之。”
張安正避開話筒模樣的物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看清手中趙隸所部劃分,李平山雙瞳一縮,默默收手。
而在趙隸帶領下,一眾劃分到南岸的將軍們,皆是紛紛跟着吵嚷起來。
一時間,太安城底下,一片罵娘!
“他娘的!就是!都是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憑什麼老子的弟兄就得頂在前面?”
“就是!那王老三手下的,可不比老子差多少,他憑什麼劃分北岸?”
“調配不當,不服!”
“……”
有一刻鐘?
城下的南岸將軍們發現不論自己怎麼發牢騷叫喊,城頭都沒有回應,頓時有些嘀咕,左瞧瞧右看看,這才悻悻降低聲音。
等到所有人都閉口,城下陣中,趙隸策馬而出,在陣前在開口的將軍前來回疾馳一陣,這才勒馬而住,“呸!一群沒卵的貨!”
“趙隸!你什麼意思?”
“你他娘……”
半眯着眼,趙隸環臂冷笑,“魯州地廣人稀,老子這個將軍麾下,連三千兵甲都難湊齊。因此,給劃分了北岸。沒錯,你們這群娘們聽好了,老子不是來叫屈的!老子麾下給劃分到了北岸!”
說罷,他回頭看向高牆,怒喝道:“我魯州健兒,人雖少但各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爺們!末將少讀書籍,但也知道一句話,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魯州的爺們說句話啊,讓咱們縮在北岸當王八,能忍?
打完仗回去,你婆娘問你,妖怪長啥樣啊?你他娘說一根毛都沒看見,凈他娘喝茶看戲了。這你好意思跟你娘們親熱?”
“哈哈哈……”
一片哄聲大笑。
而後大軍之中,他麾下部曲更是紛紛怒喝,“魯州軍馬,請調南岸!”
一時間,先前開口的將軍,各個臉紅成了猴屁股,低着頭恨不得縮進那鐵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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