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四處查看
第553章四處查看
藍田大營縣衙。
“下臣內史郡巡按御史馮松拜見太子殿下。”馮松躬身進門也不敢抬頭連忙大禮參拜。
做為內史郡的巡按御史,馮松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藍田縣衙內見到太子殿下。
他更想不明白,有什麼事情非要讓太子命侍從將自己大老遠的從咸陽狂奔數十里趕到這藍田。
不過,直覺告訴馮松,似乎不是好事。
“馮松?馮相跟你是什麼關係?”馮松戰戰兢兢的等了良久,才從大帳上首傳來一個清朗的男音。
聽到這個似乎根本不蘊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平淡之極的聲音,馮松腦袋上大滴大滴的汗珠開始滾落。
作為改制之後的御史府門下的御史,馮松自然有上朝的資格。
更何況他是內史郡的巡按御史,相對於其餘那些需要出關的巡按御史,可以說咸陽巡按御史是最為吃香的了。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在皇帝身邊,什麼事情都得有一個分寸,若是做的不好,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擼掉。
他自己思量一下貌似沒做什麼壞事,這才放下了忐忑的心。
聽到大帳上首那個淡淡的清朗聲音,馮松額頭上瞬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回太子,內閣馮相是下臣族叔。”
三高官官雖然是僕射,但所有人還習慣稱呼他們丞相。
“既是馮愛卿族中之人,又是巡按御史,這藍田學館不依朝廷法令對學子行一日三餐而自行定為兩餐之事,你去查證之後詳細稟奏御史府。”
贏剛沉默半響,卻最終只是淡淡的扔出這樣一句雷聲大雨點小的話語。
讓拜伏在地的馮松以為自己耳聰聽錯了,過了半響直到侍立在大帳中的侍從出聲提醒馮松才回過神來,慌忙伏地拜伏退出大帳。
出了大帳馮松暗暗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長長出了一口氣。
誰又會想到太子竟然不聲不響的跑到了藍田縣,這一次是皇帝看在族叔馮去疾的面子上饒過了自己,下一次怕是沒有那麼好運了。
其實馮松是想多了。
贏剛想要殺一個小小的御史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很清楚,想要這些官員全部不以權謀私,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們的行為必須在可控的範圍之內,若是這些人太過的話,自己可不怕將他們全部屠殺乾淨。
當然,殺貪官,朝廷得到的好處也不少。那些貪官哪個不是富得流油?各個府中金玉珠寶各種財貨幾乎都能將少府府庫裝滿了。更不要說這個時代的硬通貨,堆積如山的糧食了。
這些官員家中的糧食甚至於比咸陽倉全盛時期的糧食還要多的多。這也是為什麼贏剛敢放心大膽的直接讓各郡縣學館直接包學生們一曰三餐以及讓禮部定做專屬於學生服裝的原因了。
殺,固然可以解決問題,但並不長遠。
那些郡官們收刮的民脂民膏在用在大秦百姓的身上,豈不正好?還省去了運來咸陽的損耗,也省去了從遠在關外的各大官倉調糧到各郡的損耗。
真正是一舉兩得。以至於贏剛現在就想捉一批貪官,宰了了事。查抄他們府中所得,不知道能夠替朝廷省卻多少麻煩。
之所以沒有處置馮松,不是因為馮去疾,更不是因為贏剛心慈手軟。而是贏剛很清楚,巡按御史畢竟每郡只有一個,而在大秦許多的地方,如今一曰日餐還沒有成為風氣。當然這跟藍田學館不遵守朝廷政令沒有半毛線關係。
有關係的是,如今還是先秦時代。
華夏大地上一切的制度都是草創,沒有任何先例可循。百姓們更是不可能出現如後世那般告御狀、敲狀鼓、攔官轎的事情出現。
不僅是因為同樣沒有先例可循,更是因為百姓還沒有覺醒到那個程度,他們還不敢那樣做。當然,這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需要時間慢慢來催化。
巡按御史只是一個人,加上身邊隨從也不過十餘個人而已。沒有百姓主動提供線索,他們也僅僅只能在大的方向上盯着各個郡縣的官吏。
這才是贏剛沒有處置馮松的主要原因。
獵人的勇武不單單是因為個人的能力,更多的還需要獵狗的幫助。
若是沒了獵狗,獵人就算能力再強又能打到多少獵物呢?
回到咸陽,贏剛沒有急着回府,而是在咸陽城內四處溜達。
此刻的咸陽城,已經是當今世界上最為巨大的城市,當然,還不是國際大都市。
而咸陽給外地來的民眾最直觀的印象卻是咸陽城大街小巷遍佈的各色酒坊。基本上在咸陽城的街道上,走上幾步你就能夠看到一個酒坊,或大或小,但是絕對會有。
一次次重大祭祀和活動的舉行,每一次咸陽城都是人滿為患,這是催生咸陽城內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如此多的酒坊和客棧最為現實的誘因。
畢竟無論是什麼人,到了咸陽城首先需要的就是吃和住。
金銀銅三種錢幣成為大秦的主流而且還是唯一的貨幣正常的流通,所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支付和購買都方便多了,自然消費也就上來了。
再加上關中本就富庶,始皇帝在帝國初立之時為了削弱六國遺族的抵抗力量,更是直接從六國遷移了十萬富戶到咸陽城,讓本就富庶的咸陽一下成為神州大地最為富庶之地。
如果說上面這些都是客觀原因的話,那麼胡亥為了消耗各個官倉中儲存的數量巨大且又即將霉壞的糧食而設立的數個專門用來消耗糧食的酒窖,則是酒坊出現最為直接的原因了。
酒坊之所以叫酒坊,沒有酒哪來的酒坊?
百姓們生活好了,家裏有餘財了,才能有閒情逸緻出來喝點小酒不是?如果連飯都吃不上,那誰還來酒坊?
咸陽城城南大街上的一個酒坊中,一個身穿粗麻布袍、扎着小髻、留着三縷花白鬍須的半百老兒正坐在酒館正中央的案幾邊搖頭晃腦的講着。
酒館的擺設有些奇怪。
所有客人使用的案幾似乎都是在圍繞着中間那個老兒錯落有致的排列,而老兒所處的位置正是酒館大堂的最中心,而且似乎還被刻意的加高過,好讓周圍的酒客都能夠看到老兒。
贏剛坐在了最裏面的一個位置,看着眼前的酒館的擺設,充滿着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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