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程的忠告
“喝什麼喝，就知道喝酒！吃完了趕緊滾蛋，少在這兒礙眼。”
見崔氏眼睛瞪着這邊，老程毫不客氣蹬兒子一腳，罵道。
程處默三兩口喝完碗裏的小米粥，遞給牧雲一個眼神，起身離開。程處亮、程處弼哥倆，則被老程眼神一掃，也乖巧地跟着跑出去。
一時間。
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老程明顯有話要說，牧雲也端正態度。
程咬金問：“牧小子，聽聞你與太子關係不錯？”
“還可以，算不得太親近。”
老程加重語氣接着道：“今日你成了太子侍讀，程伯伯囑咐你幾句。你有才華，已是穩坐釣魚台，沒必要牽扯太深，正常相處便是，更不能參與儲君之爭。”
“哈哈，人老了，便愛嘮叨，你別嫌煩啊……”
“好話壞話，小侄心裏拎得清楚。程伯伯乃是肺腑之言，都是為了小侄好，小侄如何能不懂，自會銘記於心的。”
牧雲起身一揖到底，誠心向程咬金致謝。
況且，他是知道李承乾最終結局的，老程是極有分寸的，別看粗人莽夫一個，那叫大智若愚、粗中有細。
牧雲十分感激老程，他是把自己當子侄看，才會說這些的。
……
等牧雲從堂屋出來，程處默還等在外面。
他好奇老程說了什麼，打聽了一下，沒得到答案，便不會多言，攬住牧雲肩膀，還不肯罷休，“雲哥兒，你真不夠意思，以前喝酒都推三阻四的……”
牧雲打斷他，十分英雄氣概地說：“打住！休想灌老子！天下之酒個個淡得馬尿一樣，有什麼好喝的！”
“我倒會釀一種好酒……”
程處默剛要反駁，聽到牧雲的話，他兩眼放光，立馬來了興緻，按耐不住問：“什麼酒？”
以牧雲至今的表現，還沒讓人失望過呢，次次無不是令人驚艷，他自是深信不疑的。
“那就看你表現了……”
牧雲尾音拖的很長，不等他話音落下，程處默便已是討好的嘴臉，拍着胸脯保證道：“大不了，兄弟不逼你喝酒便是！快說，是什麼好酒？”
“你等着便是。”
牧雲笑着，吊足了程處默的胃口，卻不準備說答案。
雖說如今成了太子侍讀，但將作丞之職還未卸任，不過能不用去點卯，他當然不會多跑一趟，懶得去聽那些閑言碎語。
還有一件小事，挺值得牧雲高興，終於不用穿那件騷氣的綠色官袍。
他和程處默一起進了皇宮，成了太子侍讀，賜予他一塊牌子，能夠隨意出入東宮。
確如牧雲所料，長安內流言四起，他一時淪為笑柄……
至於李二的保證，世家根本不會當回事，也很少有人提。只是，少有人再談他沽名釣譽了，更無人還他清白。
那些人，有了新的落足點。
說陛下嫌他胸無點墨，所以讓他陪太子讀書，陛下看不下去，所以讓他陪太子讀書。
再者……
太子侍讀雖不常置，也沒固定品級，李二也未明說此事，依照慣例乃是正七品，將作丞從六品上，實則被貶了，連降兩級。
便成了別有用心之人嘴裏的理由。
其實，這些更多是在讀書人圈子，尋常百姓，不會在意沽名釣譽什麼的，他們只知牧爵爺對自家大恩。
但你在士子階層臭了，那才是遺臭萬年，畢竟史書上落筆者，都是這些人。
讀書人靠筆杆子殺人嘛。
牧雲對此一笑置之，出那個風頭做什麼，他一個穿越者，更不在乎什麼身後名。
後宮之中。
關於牧雲任太子侍讀之事，也已經傳開了，不少皇子皇女頗為高興。
這樣，變成經常見到他了，年長些的仰慕才華，期待他下一首大作，才子佳人多美好的畫面。
年紀小的，惦記着蘭兒提的玩具，還有那些不知結局的故事……
對美食的嚮往，則超出了年齡，是唯一共同的期待。
唯獨小胖子李泰，不是很高興！
見自家弟弟妹妹期待的表情，他就更加糟心了，在心中暗暗發誓，絕不能給姓牧的可乘之機。
其實，太子不和其他皇室子弟一起讀書。
他有專門的老師，多是朝中重臣、當世大儒，所學也並非只有四書五經，還有帝王權術和經略。
一路暢通，入了東宮。
早有太監在門口候着，見到他飛奔而來，領着他直奔崇文館去。
牧雲一路上打量，東宮相對於皇宮來說，確實略顯荒涼了些，或許這便是所謂的“苦其心志”。
“你怎此時才來！”
崇文館外，李承乾一臉焦急地問。不待牧雲好奇，他便隨口解釋道：“今兒乃文紀先生授課，他老人家最重規矩！你還敢這樣散漫，等着受罰吧。”
“文紀……是李綱先生？”
牧雲還是做過功課的，文紀乃是李綱的字。
一聽這個名字，他立馬激動起來，心中一個大寫的“服”字，這位李綱先生，可是被譽為“太子殺手”。
他一生和太子十分有緣，先前教導過三位太子，下場都不太好。
其中一位被廢（隋朝楊勇）一人被殺（李建成），李承乾便是第三位，其最終的結局，亦是被廢貶往黔州。
“你怎可言先生的名諱！”
“不錯！正是老夫。”
李承乾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正是太子少師李綱，老人略顯清瘦，面色白凈，鬍鬚打理的十分整潔，給人一種儒雅之感。
“見過先生。”
李、牧二人連忙作揖行禮，對於純粹讀書人，牧雲打心眼裏尊重的。
李承乾一絲不苟，妥妥的是個模範生，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高壓，才致使他後來心理扭曲，做出荒唐的行為。
李綱受二人一拜，隨之他持君臣之禮，向李承乾行了一禮，如此才進入正題。
牧雲訕訕地賠笑着，李承乾給他打個預防針，心中多少有點忐忑。再者，方才直呼李綱的名諱，給他親耳聽到了，在古代是十分忌諱的。
只是！
不曾想，李綱不僅未追究他遲到一事，反而第一句話問的是，“‘天街小雨潤如酥’可是你所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