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問絮何往13

“許時川，你以前為什麼老是被別人欺負？”

少年仍然是女裝打扮，而梓矜摘了假髮，穿了條碎花裙，挽着許時川的手走在大街上，兩個人像一對關係很好的姐妹花。

少年沉默了許久，他緩緩開口“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的語氣很小心翼翼，梓矜從挽着他的手變成了牽着他的手，堅定地點了點頭，“許時川，我對於你之前什麼都不了解，我想知道不只是好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的態度。”

他笑了，笑得好看而又脆弱，他扭過頭認真道“我喜歡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我喜歡穿裙子，我喜歡粉紅色。”

他不敢去看梓矜，可憐而又無助道“你會討厭我嗎？覺得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甚至不應該活在世上……”

梓矜的沉默的那幾秒對於許時川來說異常漫長。

良久，“你沒有錯，錯的是偏見。”梓矜摸了摸許時川的頭，她的少年沒有那麼耀眼和堅強，他也需要被人保護。

許時川永遠忘不了梓矜那個時候所說的話。

“許時川，或許你不敢相信，但我們要相信會有那個時候的，你可以放心地穿着裙子走在大街上，沒有人會歧視你，你可以熱愛你所喜歡的一切，不用擔心別人奇怪的目光。

許時川，不妨我們都再勇敢一點。活成喜歡所希望的樣子，自信到不介意別人的目光。”

這個時候梓矜心裏還有一句話埋藏心底：

許時川，我將永遠熱愛十七歲的你，以及未來的你。因為十七歲的許時川是限定，而未來的許時川獨一無二前途無量。

她灑滿光的眼眸笑意盈盈地看着許時川，沒有歧視，更沒有沒有嘲笑，“走啦，別想這個了，我帶你去聽歌。”

他好像真得有一瞬間從她身上看到了光。

他想抓住光，讓她成為自己一個人的，只屬於自己的光。

她拿出了耳機，遞給自己了一隻，黑色的耳機在她的掌心，他愣神，又很快接過。

“謝謝。”

他下意識道。

而她卻不高興了，“不許說謝謝，謝什謝，要謝……也要有誠意一點。”比如讓我考第一什麼的……

他接過，放在耳朵旁卻發現沒有聲音，而梓矜以為他不會戴就幫人家戴好了。

悠揚而又懷舊的歌聲在耳畔回蕩，她好奇道“你喜歡嗎？”

仍然沒有聲音的許時川對上她的眸子，滿是期待，迅速問答道“有，好聽。”

梓矜倒是不怎麼欣賞地來，但聽少年說好聽，聽了一會兒，好像就get到了。

倆人在公園的方椅上坐着，都沒有說話，晚風帶着不多不少三分涼意，她緊挨着他，他身上帶着洗衣粉的清香，晚霞落日，餘暉燒雲，兩個人，剛剛好。

梓矜聽着聽着就睡著了，一覺醒來，月亮藏進烏雲里，天色已暗，少年看着某處發獃，聽得好像很認真。

她清清嗓開口，“許時川？”

他應了一聲。

“我送你回家。”

倆人同時開口。

最終拒絕不了梓矜。

許時川拉着梓矜的手走到了家門口，二十平方米，屋頂是木板搭的，周圍廢棄的廣告牌堆積，荒草叢生，水泥地板。

他在她手背落下一個吻，輕輕地，“問絮，等我三年。”

少年眉眼堅毅，他眼角上挑，帶着幾分偏執。

他知道班裏的女孩子平日都在說要嫁給有錢人，他不是有錢人，現在的他一無所有，所以他自私地想讓問絮等他三年。

三年對於許時川來說都是未知數，可是他第一次奢望自己能在這樣一個最不適宜的年紀承諾一生。

梓矜沒有回答他，而是上前抱了他一下，她說“許時川別讓我等太久。”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短，假期沒放幾天就準備衝刺高考了。

在高考前倆人沒再見過。

連平日弔兒郎當的問旻也忍住不去找垣音。

少年的寒窗苦讀就在高考中落下帷幕。

考完后，整個學校里的高考生格外興奮，這是梓矜第一次見識到用書本扔出來的書海。

三年也到了各奔東西的時候，拿高考成績的前一天，問旻拉着梓矜吃了個晚飯。

“真特么沒想到老子那個驕傲狂妄本該浪蕩不羈的高中竟然會被你改寫。”

問旻超梓矜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他喝了一口可樂下肚，彷彿還嫌不夠又灌了幾口。

“沒想到……你還真特么是我女兒。”

他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梓矜。

“老子真得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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