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冬夏半知8
“還請聖上收回成命。”
可白宇卿分明是要與他作對,“是嗎?朕怎麼覺得不答應可是因為陸愛卿有心上之人了?”
他輕描淡寫道“臣征戰沙場多年,何來心上之人?”
“那朕就幫你賜婚一樁,豈不美哉?”
他黝黑的眸子閃過幾分深沉,嘴角的笑帶上幾分偏執。
而皇位上的男子抓着皇位的手突然攥緊,怎麼回事,怎麼被他盯着會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
“容葯,你要帶我去哪兒?”
她總覺得心裏惴惴不安,但是身子卻不受自己控制,感覺就跟個傀儡般,受人操控。
“去個好地方。”
他隨口回答道,如平日般不正經。
“不過,溫冬姑娘放心,我可是好人。”他拍着胸膛強調,回眸一笑承諾道。
“可是……好人通常是不會說自己是好人的,說自己是好人的難道不都是壞人嗎?”
面對梓衿懷疑的目光,容葯面色一黑,很快轉換到開朗模式,“那我就是壞人中的好人,懂吧?”
他解釋道“像狼群里披着狼皮的羊,我就是看着像壞人的好人。”
發覺自己講解好像過於蒼白無力,容葯沉下聲,重申道“我真的不會害你。”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可能過於熾熱,梓衿扭過了頭。
“哦。”你解釋那麼多關我啥事,我就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梓衿表示花花世界,可以無條件相信的只有自己。
只不過,周圍的場景轉換的很快,看着牌匾上三個大字,摘星樓。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裏是給國師住的吧。
摘星樓是全皇城最高的樓,據說在頂樓可以看到最美的夜景。
“喂,你不會真是國師吧?”梓衿開口的下一秒就聽見了系統的警告聲,假裝沒聽見的梓衿緊緊盯着走在前面身着青衣的容葯,那眼神似像把他看出一個洞來。
而他從未回頭吝嗇給自己任何一個眼神,就好像對待陌生人,生疏卻又帶着客套的禮貌。
梓衿發覺走了許久,容葯還是沒有停下來,她不知道容葯累不累,反正自己是累了,可偏生這腳不聽使喚,只能被迫跟着。
“容葯,你到底要帶我哪兒?”梓衿真得累了,有氣無力地質問道。
“唔……快到了,”容葯斟酌后發言,“不要那麼嬌氣,我可不會心疼你,快點走。”
但是梓衿可不幹了,狠狠咬了口自己的舌尖,鐵鏽味的血在唇齒間蔓延,容葯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轉過身,發覺梓衿的神情不對,似料到了什麼,趕緊給她餵了顆止血丹。
他神色不似平時,有些惱怒道“你幹什麼要傷害自己。”
卻見女子抬頭,白皙的皮膚蒼白得過分,淡淡的藥味瀰漫開來,她笑着,笑得美麗卻又脆弱,“你想拿我做什麼,國師大人?”
“……你別問了。”他朝遠處走了幾步,覺得心裏心煩意亂得很。
“我不是傻子。”她看向容葯,“你是想利用禁術讓錦瑟復活吧。”
她起身,此時的控制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她走到距離容葯三步之處,漂亮的眸子充斥着認真,“可是你根本就沒有把握吧?”
“人生老病死本就是規律,你妄想逆天而行,容葯你可有想過後果?”
容葯有些無力,“我還有……選擇嗎?”他語氣迷茫。
“世人或許不知道風光霽月的國師是兩個人,皇上知道,可他不知道這兩個人共用一個身體,或者說,世上根本就無第二個容葯。”
她頓了頓,“容葯,你陷入心劫了……”
時間好像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一會兒,周圍寂靜而又荒蕪,他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梓衿想走的時候,他孤獨地開口,“或許吧……我已經做了那麼久的夢了,也不介意再多做幾年。”甚至一輩子……
他腦海中閃過十三歲那年她送給自己的古琴,她笑着對自己說“既然喜歡就要堅持熱愛,你以後一定會揚名天下的。”
他年少痴心於琴弦音律,直到十八歲那年,聽聞她去世,他彈了一天一夜的琴,也沒見她回來,可惜他還沒有揚名天下,那個女孩已經離開,他彈着她最愛的曲子可再也沒有了聽客。
從那以後,他砸壞了自己收藏的所有的古琴,他逼迫自己學習八卦占卜,風水陣法,那段時間他每日每夜的學,還好努力沒有說謊,他成功拜老國師為師傅。
老國師哪裏沒看出容葯有心魔,他每每都在勸導容葯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他也不知道,可能她碰巧死在了他最放不下她的一年。那年十八歲的容葯不懂情愛,但是他一直把那人當做自己的知己,她雖然是個女子可卻能和自己暢飲千杯,共談理想。她亦師亦友,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或許是因為她也不慕功名,看淡世俗,或許她也有她所熱愛的,再或許她總能給自己帶來希望。
相思無解,他知道。
“我想再見她一面。”他收斂起自己的所有情緒,陳述着自己所願。
在這車水馬龍的凡世間,或許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總有人在想你,思念着你,擔憂着你。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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