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我在你不需要帶錢
歲穗已經回了房間,捂着跳動個不停地胸口,奇怪自己竟會有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他剛才將魯文海踩在腳下的樣子也太……
身後傳來開門聲,中斷她的胡思亂想,她慌亂的放下手,轉身看去,臉色平靜。
周逞微微傾身靠近,問道:“可解氣?”
歲穗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只覺得耳朵發熱,不着痕迹地後退了一步,抿唇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
周逞直起身子,問她:“可餓了,我讓人準備飯菜?”
歲穗想着中午那頓就是他請的,而且他又這麼幫自己,這頓飯就她來請吧。
於是她點點頭。
飯後,歲穗一邊拿出帕子拭嘴一邊望着周逞道:“這頓算我請你的。”
周逞失笑,點頭順了她的意,“好。”
到了樓下,發現之前一片狼藉的景象早已不見了,依舊座無虛席,歡聲笑語。
歲穗走到櫃枱前,抬手取下了左手的一隻金鐲子遞給掌柜的,“我今日沒帶銀子,這個先押在你這兒,明天會有人帶着銀子來取。”
掌柜的不敢收,目光暗戳戳地看向周逞,直到周逞點頭他才伸手小心翼翼的捧過鐲子,立馬拿出一個小方盒子裝了進去。
歲穗轉頭看周逞,臉色閃過一絲赧然,“我沒有隨身帶銀子的習慣。”
周逞點點頭,道:“我有。”
歲穗覺得怪怪的,不知道怎麼接這話。
周逞笑着走了出去,“走吧,送你回去。”
歲穗跟在他身後想說不用,剛出來就看到歲衡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他臉色焦急,將歲穗上下打量了一番,蹙眉望向周逞:“到底怎麼回事?”
他一回府福伯便給了他一封信,他一看字跡便知是周逞派人送的。
信上說歲穗身體不適,在醉翁樓歇息,晚點會送她回去。
他一看到信便立馬來了。
三人上了馬車,歲衡再一次發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周逞看向歲穗,歲穗便低着頭敘述了下事情經過:“也沒什麼事,就是早上我遲到了,騎射課的夫子罰我圍着騎射場跑五圈,我跑三圈多就暈了……”
歲衡原先也在育才書院就讀過,知道騎射場有多大,他擰眉道:“你們夫子對誰都這麼嚴格?”
不等歲穗開口,周逞答道:“只對她。”
他把後面在醉翁樓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歲衡聽了臉色黑如鍋底,他目光噴火般瞪着歲穗:“所以你一直沒發現他是故意針對你?”
歲穗張了張嘴,最後輕輕點頭。
她哪裏想得到當初說的那幾句話能讓魯文海徹底記恨上。
歲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會受人欺負,越想越氣,“他讓你跑你就跑,我怎麼從來沒發現你這麼聽話?五圈,你是不要命了?”
歲穗被他一凶,心裏便委屈起來了,眼睛蒙了一層水霧,“我也不想跑,但是他拿蔓靈姐威脅我。”
她抽抽搭搭的邊哭邊道:“我可以不要分數,蔓靈姐不可以,陸伯母對她期望很高,希望她能好好畢業,我不能連累她……”
歲衡神色一怔,歲穗的哭聲也戛然而止,車廂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周逞目光一直落在歲穗臉上,見她抬起濕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去看歲衡,他眉頭微挑,也向歲衡看去。
陸蔓靈……這個名字他似乎有些耳熟。
“陸將軍去世,陸伯母身子不好,蔓靈姐學業耽擱了兩年,今年才回書院上學,秋試過後她就畢業了。她很努力的,就是為了秋試能考的好些……”
這幾年陸家的日子不好過,蔓靈姐也是隔三岔五的才去書院,但是她很刻苦,夫子們也很喜歡她,知道陸夫人身體不好,所以默許她在家自學。
“你倒是仗義。”歲衡譏笑了一聲,“她的確需要一個好成績。”
年後就要成親了,有個好成績說不定能得些賞賜,錦上添花。
到了歲府,歲衡率先下車,還沒等歲穗和周逞下來,就見他拉過不遠處的馬兒翻身而上,絕塵而去。
“哥……”歲穗有些擔憂,看着他的背影追了兩步。
周逞忽然想起來,一年前喝酒,微醺時,他聽到歲衡趴在桌上嘴裏喊過一個姑娘芳名。
就是陸蔓靈吧。
他走到歲穗旁邊,“你哥他喜歡陸小姐?”
歲穗點點頭,“蔓靈姐比我大三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爹娘和陸伯父伯母私下給他們訂過婚約的,我一直把蔓靈姐當嫂子。可是……”
“可是,陸伯父去世后沒多久,陸家忽然來人,暗示以前說的我哥和蔓靈姐的事都是開玩笑的,當不得真。
我哥聽了就親自去找蔓靈姐,可蔓靈姐說她有了喜歡的人,馬上要訂親了……”
周逞雖和歲衡幼時便相識,但走的並不近,僅限於都在育才書院讀過書而已,所以對這些事並不清楚。
歲穗感傷道:“可能我們都太想當然了,都沒有問過蔓靈姐的意願,就硬把她和我哥湊成一對了。”
周逞不以為然,歲衡無論家世長相人品,樣樣出挑,會有姑娘不喜歡?如果真不喜歡,前面那麼多年為什麼不說?
這中間或許有什麼隱情。
他看向歲穗,看的出來她是真喜歡陸蔓靈,陸蔓靈做不了她的嫂子,她得多難過。
歲穗又感覺到小腹隱隱作痛,整個人也很疲倦,看着他有氣無力道:“今天謝謝你,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周逞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你的東西。”
歲穗認出來這是醉翁樓掌柜的拿來裝她手鐲的盒子,詫異地看着他,“你什麼時候拿的?”
周逞笑笑,“快進去吧!”
歲穗接過盒子,一步三回頭地在他目送下走了進去。
周逞目送她走進了府,直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轉身離開。
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京兆府尹的大牢。
衙差領着他進去,苦着臉道:“歲將軍剛走,您瞧瞧,這人都被他打的半死不活了,要不是小的們拉着,就出人命了。這人小的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處置才好……”
周逞看了眼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滿身血污的魯文海,轉身道:“先關着吧。”
“那要不要找個大夫?”
衙差後知後覺地看着他揚長而去的背影問道。
周逞扭頭,那一眼讓衙差渾身一個激靈,明白自己問了個多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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