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睡個懶覺
清早,天蒙蒙亮,趕着秋收的人們都已下地。
蠕動的被窩裏,婧兒摸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粉臉通紅。
這個時辰做事,她還是第一次,怪叫人難為情的。
塗雷胡亂抹一把上半身的汗,想都沒想就說:「媽不是要我們儘快生個娃娃?我得再努把力,你也配合點,甭次次都嘰嘰歪歪的。」
「我沒有。」
「叫你脫衣服就脫衣服,你哪次有利索過?」
「……!」
這樣的夫妻生活,不正常!
在這種你儂我儂的事情上,女人……也需要尊嚴吶!
婧兒為爭口氣,哀怨地側過身子,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雖是夫妻,那也不能事事都奔着孩子去,不講半點夫妻感情吧?
「哎,你還跟我鬧?摸你心問問,因為你矯情,白浪費了多少時間?有這時間,我已經下地幹活了!」
「……!」
「說你兩句就不樂意,難怪媽說你不好,你再這樣甩臉子,連我也沒……?」
「媽說我不好,你也說我不好,我好不好,你…你是我男人,不清楚?」
婧兒急了,話出口之後就後悔了,暗惱自己又放浪管不住嘴。
這就不是一個女人家該說出口的話,不要臉!
塗雷見女人張牙舞爪的樣兒,是少有的水靈又可愛,又看女人潔白光滑的背部線條,確實是好。.ν.
他沒管住自己的嘴,俯身就親了一口女人的後背,感受她身不由己的顫慄。
「唔,怪髒的,別親……!」
本來還在生氣,可被男人突然來這麼一下子,唬得婧兒雙手攥緊,不知所措。
在自己的背部,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興奮過後的汗珠,以及男人親吻過後留下的印記。
那上面,有男人的口水。
婧兒迷糊咬唇的樣子,在男人的眼裏縱情地擴大幾倍,嬌俏惹人愛。
男人的大手再次覆蓋……?
天亮就在不斷叫喚的雞鴨,嘰嘰嘎嘎的擾人清靜。
餵養雞鴨的事兒,向來都是由胡氏負責,以便撿到雞蛋鴨蛋鎖回屋。
這邊,胡氏趕了個大早,到女兒塗音的房間,提點女兒該穿身粉紅白花打底的新衣。
塗音很聽話,按着胡氏的意思,給自己梳妝打扮。
「嘖嘖,不愧是我肚子裏出來的女兒,好看,太好看了!女兒啊,等吃過了早飯,我們去隔壁竄竄門哈。」
「媽,你要找劉姥姥八卦,也別括上我啊!」
她才不喜歡家長里短,聊別人家的閑事。
別人過得好不好,跟她又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胡氏笑眯眯的拉住女兒,扶着女兒的肩膀,一起坐回到床邊。
她打量着出落得亭亭玉立,宛如大家閨秀的女兒,心裏就是一百個得意,臉上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傻閨女。昨兒個,你是沒親眼見着,劉姥姥藏着包金銀珠寶。我一看那香袋子,那針線,那布料,那可不得了哇!」
「又如何?」
「只要我們多去他家走動走動,瞅準時機,跟他家的親戚一碰上面,嘿嘿,你的喜事不就來了?」
喜事?
塗音羞得扭過臉去,垂眉細想,這事兒雖不靠譜,但沒準自己有那個福氣呢?
何況,自己現今的年紀也不小了,再不說親事,就得被村裡人笑話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嫂子比自己還小三四歲,也都已嫁做人婦,自己的事再不上點心,不就……人老珠黃了?
胡氏見女兒只是低頭不言語,就知女兒的想法。
「走,我們這就過去。」
「劉姥姥家的兩個小孩子淘氣頑劣,離不得大人的看管。」
「這好辦,讓你嫂子也過去。」
「嫂子她不會願……?」
塗音扭扭捏捏的跟在母親的身後,嘴裏小聲的說著話。
才到院子裏,胡氏聽圈在茅房外養着的雞鴨在叫喚,想起自己忘了喂它們,轉過身就要到廚房去找還沒剁碎的野菜。
「呀」塗音拖着胡氏的胳膊,神神鬼鬼的指着塗雷和婧兒住的房屋。
房屋的窗戶發出老舊的咯吱聲,劇烈晃動,似乎帶動着整個屋子都在搖擺。
「媽,是地震?」塗音有些怕,想不通為啥只有哥哥和嫂子的房屋震動得這麼厲害?
「媽,我去叫哥哥嫂子出來。」
「姑娘家家的,多事什麼?」
胡氏拉下臉來,拔腳就走。
要不是看這天陰沉沉的,可能有大雨下,她能讓他們露着肚皮歇在床上,什麼也不幹?
屋裏,婧兒試圖推搡重重地壓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奈何自己使不上力。
再這麼壓着,自己都快喘不上氣了。
很難受。
「聽外面的動靜,媽和妹妹已經起來了。」
「我們也起。」
「……!」
婧兒默不作聲的看着男人麻溜的跳下床去,懶懶的歪回被窩裏裝睡。
他不累,她累了。
睡,就睡睡吧。
一晃,時已到午分。
仍在香甜睡夢裏的婧兒,忽覺身上涼嗖嗖的,有些冷。
睡眼惺忪的她,揉着酸澀不通的鼻子,直起身就打了個松乏的哈欠。
「媽?」
胡氏也不理,將被子摺疊整齊之後,放到婧兒抬手夠不到的位置。
太陽都曬屁股了,做人媳婦的還在睡大覺,沒見過這麼懶惰的女人!
「媽,您出去等會兒,我這就起床做飯!」
婧兒幾乎哀求的說道,抱着衣服遮體,很是難為情。
雖說大家都是女人,身體零部件都一樣,卻也不代表每個女人都能若無其事的做到對其他女人「坦誠相見」。
「藏什麼?都是一坨坨肉。」
「……!」呃。
婧兒轉身穿衣服之前,偷瞥了婆婆的脖子以下和屁股以上的位置,是有傲人的資本。
這要放在附近十里八鄉的女人堆里,也算是數得上名的俊俏媳婦。
也難怪,塗草是出了名的愛媳婦,俗稱:妻管嚴。
別人家是媳婦在外說錯了話,男人還能呵斥一二。
放在塗草和胡氏的身上,行不通。
不管在哪兒,什麼時候,什麼事情,只要胡氏說了一,就沒有塗草說二的份。
桌上放着盆香噴噴的紅燒肉,聞着香味就能勾人魂魄,難以自控。
塗草依舊不變的做到自己筷子夾的第一口菜,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放到胡氏的碗裏。
婧兒羨慕的同時,發覺今天的氣氛不太對,婆婆對她格外的和顏悅色,公公也出奇的心情美美的樣子,夫君不變地「埋頭苦幹」,小姑子嘴角含春及小叔子乖覺得像個啞巴。
這個家,又陌生了。
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飯吃過了,你去洗碗。」胡氏也沒點名。
婧兒騰地站起身,也不多廢話,挽袖收拾。
塗雷跟她一樣起身收拾,就在她感動得都快要哭了的時候,他說:媽叫我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