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修行 要生活
沈縣令沒想到呂玄陽一眼就將他看穿，心中驚訝，見他要離開，也不知該不該攔下，後堂亦不見動靜。
呂玄陽的做法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第一時間沒有對策，回過神來后兩人已是離開。
沈縣令只得將手中藥方拿到後堂，問道：“這事你們怎麼看？”
師爺道：“老爺，莫非對面早已查過你，此番就是有備而來？”
陸青青道：“對方若是已將沈叔叔癥狀的來由都給查清楚了，豈不是說明對方手段通天，或是對我們很了解。”
“但若那人真是一眼就將沈叔叔癥狀看穿，那更是不可思議。”
她將眉頭皺起，呢喃道：“想不通，想不通。”
心中隱約有個想法，或是有內鬼？
沈縣令的傷確實是因為寒勁，乃是數年前在青衣樓執行任務時所傷的。
江湖中帶有屬性的真罡之氣非常少，一直沒有對策。沈縣令也因此修為停滯，困於五境巔峰數年。
沈縣令將手中藥方置於桌上，問道：“這個藥方你們怎麼看？”
陸府管家略懂醫理，看過後說道：“藥材都是尋常，搭配在一起便不知是毒是葯了。”
藥方中其實有好幾種名貴藥材，但在他們眼中也只是尋常，均不是那世間難得之物。
陸振山擔憂道：“老沈你莫非是想試上一試，我看不妥！”
沈縣令道：“放心，驗明無害后我在喝，若是無效，我們便可尋得借口向那二人發難。”
“那丫鬟能看出是什麼修為么？我看那姓呂的大夫雖然一副好皮囊，但看起來只是普通人一個。”
沈振山道：“應是大宗師無疑，男的也確實沒有修為在身，這倒是有些奇怪了，這一對主僕，為何主子沒有修為，反倒是丫鬟強的離譜。”
場中他修為最高，以他九境大宗師的修為，自是看不穿漓洛素素的跟腳，感受到對方有朦朧氣機浮現，只以為是和自己同境的存在，壓根不敢往武神的方向去想，如此年輕的九境大宗師，已經讓他們很是驚嘆了。
也是因此，之前呂玄陽與漓洛素素離開時，他們才沒有動靜。
管家說道：“也許是魚目混珠之法，實則那丫鬟才是主子，那男的只是混淆視角之用。”
眾人想想也對，這才符合九境大宗師的身份。
……
走出衙門，呂玄陽與漓洛素素一路閑逛回家。
這還是入城后，第一次陪公子逛街，漓洛素素想起公子昨日讓她帶豆花的事，便帶着呂玄陽朝南城市集走去。
兩人走到市集，卻見原本的豆花攤上上空空如也，對面的豬肉攤也也是如此，倒讓今早不少人微微奇怪。
漓洛素素嘟嘴道：“奇怪，怎麼今天就沒擺了呢！”
好可惜啊！不能帶公子一起吃豆花了。
呂玄陽毫不在意，問道：“之前於那府衙大堂，可曾察覺到內堂動靜？”
“察覺到了，裏面有八個人。”漓洛素素之前也察覺到了內堂中人，但她只負責跟着公子，便沒表露什麼。
“還算不錯。”呂玄陽微微點頭，漓洛素素的修為在凡俗已算不錯，但其他地方還很稚嫩，好在每天都在進步。
他讓漓洛素素買了個菜籃子，在市集上挑起了菜，不時給漓洛素素做些講解。
蘿蔔要根形圓整、表皮光滑的比較好，黃瓜要硬的比較好，捲心菜盡量選擇緊實的，土豆盡量挑圓的、沒破皮，比較好削……
端着一籃子菜，回家途中他又告訴漓洛素素，剛剛哪家用了什麼手法給他短斤少兩了，哪些人實誠、哪些人滑頭……不時還會穿插些民間小趣事。
漓洛素素第一次見他如此市井的樣子，眼裏閃爍着光芒。
其實這些對她來說基本都用不上，但呂玄陽覺得，修行要教，生活也要教。
兩人說笑着回到十七巷中。
剛進巷子，便見吳嬸急匆匆跑上前來。
“不好啦！不好啦！小呂，你家被砸啦！”
呂玄陽道：“吳嬸，您慢點說。”
“慢不得，你快回去看看吧！藥材散了一地，屋頂都給砸破了。”
“就在你們前面離開不久，一群小混混沖了進去，二話不說直接在裏面動起手了，稀里嘩啦、噼里啪啦的，我們聽見動靜趕緊去報官，等那官差來了小混混已經跑了，現在院子裏亂成了一團。”
“那幫小混混說，讓你以後少管他們白虎幫的閑事。”
“對了，前面的官差說待房主回來后，需要自行去立案他們才受理。”
說著，三人便到了巷尾。
院子大門門鎖處直接被踹斷，原本寫着醫館二字的牌子，摔在地上，被踩的四分五裂，好在房門還是完整的。
走進院中，藥材滿地，竹扁橫飛，他原本天天躺的搖椅被拆成了根根柴火，院中一片狼藉，大堂屋頂都給砸開了兩個口子，桌椅板凳不見有完整的。
漓洛素素滿面通紅，目光似是要滴出淚來：“怎麼……怎麼能這樣。”
呂玄陽道：“吳嬸，您先回去吧！這裏我們會收拾。”
“可要幫忙，哎！這院中亂的，我留下來搭把手吧！”
“院中藥材需要分類，吳嬸心意我領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成吧！若是有要幫忙的，你們直接過來喊我便好！”
一步三回頭中，吳嬸回了自家院子。
將院門關上，呂玄陽從戒指空間又取了張搖椅出來，躺了上去。
“素素，收拾吧！”
漓洛素素心疼的開始撿起地上的藥草。
呂玄陽躺在椅上，思緒漂浮。
上一次被人砸了家門是什麼時候，呵！好像還是凡人的時候。
這都過去快六千年了吧！
此番變故他心裏當然也生氣，若是有用神識留意家中動靜，也不至於此。
但神識之下凡人的私隱毫無保留，他在此界也絕無性命之憂，除了剛進城找房子時和留意出門的素素，便很少展開神識。
這次和素素一同出門，確實有些大意。
氣歸氣，但還是選擇了交給素素處理，在他漫長的生命中，這其實連道漣漪都算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