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舊國 雲國 復國
落於十七巷中，正巧陸雲走出巷子，陸振山頓時鬆了口氣。
陸雲看見他，詫異道：“陸伯伯，你怎麼在這裏。”
陸振山訕訕一笑，道：“晚上赴老沈邀宴，飲了幾杯酒，便一人閑逛回來了，權當散步，去去酒意。”
“這大半夜的，雲兒，你又怎會在此！”眼神卻是朝着巷內看了幾眼。
陸雲解釋道：“白天認識了位神醫，醫術那是相當了得……”
他將白日之事說出，言辭中讚嘆不已，卻沒將晚上的事說出。
陸振山贊道：“真是如此了得？你沈叔叔那咳嗽的老毛病，縣中名醫皆是束手無策，這神醫真如你說，正好請去看看！”
“是極是極。”陸雲自信道：“呂先生若是出手，定能醫好沈叔叔那咳嗽之症。”
兩人邊走邊聊，身後暗處，無數目光凝視二人。
見陸雲平安，青樓雅間隨後趕來的眾人均是鬆了口氣。
看向幽暗的十七巷，陸青青問道：“不如今夜我先去探查一番。”
沈縣令搖頭道：“你就莫要去了。”
“找個死士，修為不用太高，三、四境便可。”
“好，那便依沈叔叔之言，我便安排下去。”
陸青青心知沈縣令是關心她的安全，雖然她年紀輕輕便修至宗師境，但目前敵我不明，對面至少也是宗師，馬虎大意不得。
……
陸雲和陸振山並肩走回陸府。
兩人聊着家長里短，陸伯伯還是那麼的慈祥，陸雲心中溫暖的同時又有些難受，他知陸振山早已把他當成繼承人培養，以前是糾結要不要吃這口軟飯，若和表妹陸嫣成婚，日後陸府家業自然便是他的，雖然看起上像是入贅，少不了被一些人取笑，有些不好聽，他其實也不在乎。
若是今夜之前，在他的想像中，和表妹成婚、接過陸府、兒女雙全、子孫滿堂、為陸伯伯養老送終，與嫣兒慢慢變老……
現在，這些想像都是多餘的。
若是陸伯伯對我差些，打也好，罵也好，我都能狠下心來離開陸府，但陸伯伯為何對我如此之好？
頭疼！頭疼！
進陸府後，兩人即將分開各回庭院。
“陸伯伯，有件事我想和你說，我和嫣兒的婚事，是不是……”
“雲兒呀！這種事情急不來的，最近我又恰好繁務纏身，等過些日子閑下來了……”
“陸伯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知道，年輕嘛！最近確實不是時候……哎！酒勁有點上頭，我便先回房了，你也早點休息。”
看着陸振山走遠，陸雲心中無奈，他本想說和表妹的婚事就算了，卻不知如何開口。
陸伯伯或是誤會了。
想着陸振山剛剛說過的話，陸雲心道不妙。
罷了罷了！就說自己心有所屬，與表妹的只不過是兄妹之情、親情而已！
哎！這不就是表妹的說辭么！
陸雲追上前，想將此事抗下。
……
陸振山確實是誤會了，只以為陸雲是急着和陸嫣成婚，但最近不是時候，盛京城現在風起雲湧，他們需要安排太多的應對。
或許，該問問嫣兒的意思。
陸振山朝女兒陸嫣院中走去。
待進到陸院中大堂，陸嫣驚訝道：“爹，你怎麼來了！”
“紅兒，你先出去吧！”先是將丫鬟揮退，待堂內只有父女二人後，陸振山神情頗為凝重：“嫣兒，有些事情或許該和你說說了。”
“你可知盛國之前，名為何國？”
陸嫣凝眉思索道：“似是叫雲國，距今已有近一百五十年了。”
“那你可知為何我們村叫‘彩雲村’，陸雲名為‘雲’。”
“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差不多一百五十年前，雲國最後一任國主病危，下有三位皇子可承大統。”
“倒是和如今盛京的情景差不多。老國主病危，諸王奪嫡。”
“史書記載的三王皆隕於內鬥，然國不可一日無主，國相便順勢登上王位，改雲國為盛國。”
“真實的情況其實是，在國相的推波助瀾下，二皇子和三皇子鬥了個魚死網破，但大皇子卻尚在。”
……
“當時的‘雲京城’幾乎已完全被國相控制，在虎威將軍、兵部侍郎、戶部侍郎等一干忠臣的幫助帶領下，大皇子攜親信，一路逃到了這大田縣中。”
……
“上百年的修養、經營中，雲國皇室血脈一直在延續，陸雲的父親便是我們這一代的國主，陸雲他既是我們的太子爺，也是我們少主。”
……
陸雲本想追上陸振山，見陸振山朝表妹庭院走去，只得繼續跟着。
在門外，為了避免和紅兒撞面，便躲到一旁。
此時，恰好將陸振山所言，全聽了進去。
舊國！
雲國！
復國！
陸雲癱坐在地，只覺腦中‘轟’的一聲炸響。
他的思緒，再一次混亂。
……
房中，陸嫣同樣驚愕不已。
“這……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們陸家便是戶部尚書齊大人之後，主管錢財。你以為如今我們家的家業是如何來的？真是我一手打拚出來的？”
“你應是知曉盛國江湖中有一著名的殺手組織名為‘青衣樓’，這青衣樓不過是我們明面上的身份、勢力之意，總部便是我們縣的‘青樓’。”
以陸振山的修為，豈會不知陸雲就在門外。
如今他的言行舉止，均是有意為之。
既然要將真相告訴少主，那麼合適的時機便很重要。
他進門后想到，這不就是個機會嗎？
他看似在和陸嫣說明真相，實則是在告訴陸雲真相。
總比直接和陸雲攤牌要來的好！
女兒的婚事，此時已經被他拋到了腦後，時機難得，復國為重，女兒又不會跑，婚事在他看來是遲早的事，何必兒女情長，急於一時。
三年前之所以送陸嫣去府城進學，便是因為女兒以後很可能會成為太子妃，成為一國之後，而做的準備。
哪知自家女兒三年下來，卻是心有所屬，見過鴻鵠，便瞧不上燕雀了。
雖然這燕雀，很可能不再是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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