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練刀 一
就這樣，李曉七邊做菜，邊思考着怎樣才能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眨眼間，半個時辰就已過去。主意還沒想出來，他卻已經做好了三菜一湯。
“想不到，我李曉七第一次正式掌勺，居然是給這幾個鱉孫做菜，可惜了。”
李曉七看着灶台邊擺着的幾道菜肴，心裏很是不爽。
把每道菜都分出一些，留作自己師徒三個的晚飯，李曉七便將剩餘的端上了桌。
這次，卜成光幾人再不像之前那樣多話，迅速吃完飯後便從李曉七這兒拿過鑰匙，在人字房住了下來。
傍晚時分，又有幾伙路過商旅進來，點了幾道小菜，在神山居吃飯歇腳。
李曉七的廚藝不怎麼樣，做出來的飯菜頂多就是能吃得下去的程度，好在神山館是以旅館為主，客人們也沒期望他能做得多好。
冬季天短，沒過多久，天就完全黑了下來。
後到的客人們都趕在天黑前離開，李曉七關上閘板，清點着今天的收入。
“一下午的時間，一百文。換算成一整天，就是兩百文。等那幾個傢伙交了房錢，我就又多了一百文。這麼算，我一個月就能賺到……反正是挺多的！”
李曉七顛了顛手裏這一小包銅幣，心裏樂開了花。
可當他想到，人字房裏住着的那幾個傢伙時，他的心情便又沉到了谷底。
“曉七，店門關上沒有？師父叫你去天字一號房的院子裏練武呢！”
段思蓉走進正廳，見李曉七怔怔地瞪着手裏的錢袋，不悅道：“你小子能不能從錢眼兒里鑽出來？你看得再仔細，那銅幣也變不成金的！”
“我要是有這本事就好了，到時候就用金幣雇些江湖郎中，把你的嗓子毒啞了，看你還怎麼損我。”
李曉七翻了個白眼，偷偷把錢袋塞進櫃枱後面的縫隙里，跟着段思蓉來到院子。
……
“斷背刀並不是什麼精妙的刀法，其核心便是力量的掌握與運用。有道是力從地起，想要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首要問題就是要擁有足夠穩定的架勢，下盤不穩則力量不達……”
簡單指點了段思蓉幾句后，衛通對李曉七傳授斷背刀的基礎部分。
“師父，這種架勢，真的有用嗎？”在李曉七看來，這最基礎的站姿和江湖上賣把式練的馬步沒有什麼區別。
衛通用手指敲了下李曉七的腦殼，嚴肅道：“我剛說的你沒聽到？就拿膝蓋彎曲為例，恰到好處的彎曲膝蓋可以方便你發力，過於彎曲會影響穩定性，發力的同時會產生不必要的消耗。
而雙腿過直，動作幅度便會減小，出招威力也會受到影響。
斷背刀最重力量，所以刀法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為了減少動作中那些不必要的力量損耗，讓刀招發揮最大威力。”
李曉七學識有限，聽衛通講了半天，也只明白了大概意思。
衛通手把手教了一會，總算讓李曉七學會了標準架勢，便從房內取出一柄尋常短刀遞給李曉七。
“我就算說得再清楚，你也沒法真正明白。拿着這把刀，試着以不同姿勢揮刀，你自然就明白了。”
“嗯！”
李曉七點了點頭，接過短刀，嘗試着揮動起來。
短刀不過兩三斤重，正適合李曉七使用。他學着旁邊段思蓉的樣子，煞有介事地耍了個起手式，隨後便以各種姿勢練習起來。
很快，他就明白了衛通的意思。
的確，在保持基礎架勢時，他的動作會順暢許多，就算模仿着段思蓉的動作也不會有半點遲滯感。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李曉七越練越是興奮，不知不覺間，已經能夠將段思蓉施展的刀招盡數施展出來。他似乎可以看到，未來某一天，自己手持斷背刀馳騁江湖，像衛通一般，快意恩仇，無人可擋。
“不錯。”
衛通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曉七理解能力雖然不怎麼樣，但能在第一天便能跟上段思蓉的動作，天賦也算不錯。
“只要刻苦練習，以他的資質，十年之內或許有希望達到武師境界。”
李曉七不知道衛通所想，現在的他只知道學着段思蓉的動作，一遍遍練着基礎刀招，不知不覺入了迷。
彷彿，此時練刀就是他的唯一使命。
“想不到，堂堂衛通居然也會成為師父，安心教徒。只可惜，你這兩個徒弟太過愚鈍，恐怕窮極一生也無法達到你的高度。”
刺耳的聲音響起，以卜成光為首，一共五人走進院中。
“終於忍不住了？”
衛通微微一笑，眼中儘是輕蔑。
他早就發現這幾個傢伙鬼鬼祟祟躲在一旁，本以為是路過的江湖人偷師學藝，卻沒想到幾人居然有膽量走出來。
段思蓉聽見聲音，連忙收勢看向幾人，看清幾人是下午在店裏喝茶的客人，心頭火起。
“你們幾個懂不懂江湖規矩？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偷師？不怕姑奶奶把你們的眼睛挖了下酒？！”
“偷師？呵！就算他是衛通，也不配我卜成光來偷！”
卜成光猛然拔出長劍，直指衛通：“衛通！你在鳳凰酒家殺人之時，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識相的乖乖跟我們走，不然哥幾個要你人頭落地！”
噗嗤……
衛通終於還是沒忍住，大笑道：“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哈哈哈，螞蟻學大象說話的樣子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恕我冒昧問上一句，你們幾個，是他媽的誰啊？”
卜成光勃然大怒：“你！居然連我卜成光的名號也敢不知？！”
“其實，他不知道你是誰並不奇怪……”一旁老賈看不下去，張口道。
卜成光撥轉劍鋒，頂在老賈胸口：“賈浩！你再敢多嘴，老子先給你捅個窟窿！”
“行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搞什麼窩裏反？！先幹掉衛通，你們之前有什麼仇怨之後再說！”
趙聾子實在看不下去，大喝一聲晃動雙拳當先沖向衛通。
李曉七早已停下動作，站在一旁靜待事情發展。見這趙聾子看似平常，身形卻異常敏捷，心裏隱隱為衛通捏了把汗。
他知道衛通很強，但天地之大，難保不會有比衛通還要強大的存在。
卻見衛通雙掌探出，如同一雙鋼鉗，精準地抓住趙聾子雙手手腕。
李曉七這才看清，趙聾子那雙拳頭居然變成了青灰色，宛如一雙鬼爪。
“洞山拳，你是趙天臨的徒弟？”衛通眉頭微微皺起。
“哼！既然知道我師父的名號，還不趕緊投降？”
衛通又是一樂：“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師父的名號，跟你們的實力沒有半點關係。”
說罷，衛通突然發難，抓着趙聾子的手臂猛然向下壓去。
趙聾子恍惚覺得像是有座大山向自己傾倒下來，想要掙脫衛通雙手，卻覺雙臂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被壓製得動彈不得。雙腿也是不住發顫，眼見就要到了極限。
“上！”
另外幾人認為機會來了，紛紛拿着各自的兵刃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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