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赫爾墨斯
威廉和鄧布利多又在辦公室坐了一會。
白巫師隨意的問了威廉一些在伊法魔尼的體驗,威廉挑着比較“規矩”的回答。
直到整壺茶都被喝完,鄧布利多才取過一卷羊皮紙,快速的寫了些東西,遞給一旁饒有興緻看着的鳳凰福克斯。
“帶威廉去找米勒娃好嗎?”
鄧布利多輕聲囑託。
福克斯輕巧的叼過羊皮紙卷,落到了威廉的肩上,側頭看着他。威廉注意到,和看起來不小的體型不同,福克斯相當輕盈。
如果不是肩膀上能夠感受到爪子的力道,他甚至會以為那不過是一個氣球。
“謝謝您的時間,教授。”
威廉站起身來,和白巫師告別。鄧布利多同樣起身,送他離開辦公室。
“對了,教授...”
即將合上門前,威廉停了下來。
“怎麼了?”
鄧布利多耐心的等待着。
“您不會‘恰好’知道‘赫爾墨斯’吧?”
威廉斟酌語言,一字一頓的問。
赫爾墨斯是他的一個筆友。
威廉至今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知道他自稱是鍊金術上的天才。但赫爾墨斯也着實神通廣大,當威廉被趕出伊法魔尼時,正是他來信提出可以幫助解決流程上的麻煩,讓威廉來歐洲尋找機會。
老實說,威廉原本只以為他是某個熱心過頭的老混蛋,可這場進行的過於順利的面試卻引起了他的懷疑。
“赫爾墨斯?他是古代麻瓜們創作出來的,商業、旅者、小偷和畜牧的神。當然,也有人認為,他其實是一個巫師,不是嗎?”
聽到了他的問題,鄧布利多卻只是挑了挑眉頭,似乎不知道威廉為什麼會提到“赫爾墨斯”。
威廉一直仔細的看着鄧布利多,想要從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可他能找到的始終只有皺紋,還有那一抹像是狐狸似的略顯狡黠的微笑。
福克斯開始不耐煩的踩着威廉的肩膀,讓他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問個明白的打算。
他關上了門,和鳳凰向樓下走去。
“狡猾的老蜜蜂肯定知道!”
威廉暗想着,又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直到現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兜兜轉轉間他竟來到了霍格沃茨。
但他不知道,校長辦公室的門剛一關上,鄧布利多的臉就變得無比嚴肅。他大步的走回辦公桌后,從身旁的檯子上依次取過一些怪模怪樣的儀器,把他們擺到桌上。
鄧布利多站在桌后,稍稍猶豫了片刻,又從桌上拿起了魔杖。
“Hinclucem...Poculasacra...”
鄧布利多輕柔的抖動魔杖,喃喃道。
伴隨着叮叮噹噹的銀器碰撞的輕響,一縷縷白色的煙霧開始從一根管子狀的儀器中涌了出來。煙霧越來越多,竟在空氣中勾勒出一個人的輪廓——仔細看來,輪廓還在不斷的活動着,用右手舉起茶杯、喝下,甚至還嫌棄的撇了撇嘴。
“怎麼會沒有?又怎麼會看不穿?”
白巫師緊緊的盯着那團白色的煙霧,口中幾乎無聲的喃喃自語。
煙霧開始一點點的消散。
可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找到想要看到的東西,鄧布利多輕聲嘆氣,揮了揮魔杖,將它最後的一點痕迹也消去。
拱形的辦公室重歸寂靜。
“我以為你是喜歡那個男孩,才會花那麼大精力把他從那個野人的國家帶出來。成熟,狡猾,還有許多秘密...我敢打賭,他一定是個純血。”
有些油膩的男人聲音突然響起。
聲音來自牆壁上的一幅畫像。
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
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不受歡迎的校長。
威廉自然不會知道,前段時間的某個夜晚,在收到了一封來自美國的信后,鄧布利多久違的給他的老朋友紐特·斯卡曼德,還有位於紐約的伍爾沃斯大樓的某間辦公室各送去了一封信。
“菲尼亞斯,我還以為你們不會承認北美巫師的血統。你知道的他的那篇文章嗎?‘對存在咒使用的些許創新’。”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而是又提了一個問題。他神色疲憊的坐回那張高靠背椅子,仰頭看着辦公室的天花板。
像是那裏有着什麼東西似的。
“當然,埃弗拉德一直在喋喋不...我是說在研究它。”
菲尼亞斯正說著,另一幅畫像狠狠盯了菲尼亞斯一眼,讓他打了一個寒噤,用詞也“文明”了許多:
“但那說到底,不就是複合其他魔咒的存在咒?只要想到這一點,我敢說,任何一個合格的四年級斯萊特林學生都能夠做到。”
他十分驕傲的補充。
存在咒是一個很常用的魔咒。
它的作用是“使之成為現實”。
這個魔咒通常不會被單獨使用,而是要與其他魔咒配合,讓他們的效果永久(或者至少是長時間)存在——像是製作飛天掃帚、魔杖、魔毯等都離不開存在咒的使用。
存在咒的使用有着苛刻的前提,它不僅需要被施加存在咒的物體本身具有“特殊性”,像是有着魔力的杖芯,又或是專門為製作飛天掃帚準備的木材,而且對巫師本人的要求也非常嚴格。
製作魔杖並非是就從街邊隨便折根木棍,再劈開往裏插根毛封上那麼簡單。
威廉的創新也不是突破性的改變。
他調整了存在咒的側重,並結合了一定“複合魔咒”的技巧。儘管徹底犧牲了存在咒“永久存續”的可能,可威廉發明的存在咒卻極大的降低了門檻——它將“供能”的主體由材料改為了巫師。
只要巫師本人還能控制魔咒,魔咒的效果就能持續。
換而言之,就是只要給威廉搞懂了飛天掃帚到底靠着什麼魔咒才能快速的飛行和制動,而且他也能熟練他們,倒是真的可以從街邊掰根樹枝,塞到屁股底下,就和騎掃帚似的飛起來。
“菲尼亞斯,即使是你…也至少應該知道,存在咒困難的地方不在於存續。”
一個女聲加入了討論。
只要木材中蘊含的魔力足夠支持,飛天掃帚的匠人可以花費大把的時間,給掃帚嵌套上無數的咒語,讓它能夠做到加速、制動、平衡、自潔。
可是若是換成巫師,即使是當世最強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能做到同時控制的魔咒也是有限的。
與此同時,巫師本人卻完全可以通過變形術和魔咒更輕易的達到同樣甚至更好的效果,又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給一根木棍施存在咒呢?
因此,在很多巫師看來,“海森堡”的這個創新實際上只是一個雞肋。
“可如果它再加上鍊金術呢?”
鄧布利多突然插入他們的討論。
“如果...加上鍊金術...呢?”
菲尼亞斯下意識的重複。
他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