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總教大人
埃爾諾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看着自己引以為目標的深潛者，一個個無助的眼神，被沈濤入侵大腦後，然後昏死過去。
“都是廢物。”沈濤眼眸中的綠光漸漸黯淡，手指青筋暴起，關節泛白，啪啪直響，道：“帶下去，日後再收拾它們。”
他側目看向埃爾諾，臉上的神態陰晴不定，十分可怖，陰笑道：“會長大人，剛才聽你說，儀式會讓你們成為深潛者，是不是真的？”
這笑容太詭異恐怖了，像是看到獵物般的眼睛，綻放着精光。霎時間，寒意從腳底直衝大腦，手指深深嵌入泥土裏。
“是不是真的？”沈濤再一次發問，慢慢走上前。
受後遺症影響，他表情猙獰，笑容中透着瘋狂。
“是，是。再有一次，我們就可以完全脫變了。”埃爾諾在巨大的驚恐壓力下，脫口而出。
沈濤滿意地點點頭，道：“好，會長大人，非常好，我可以等。”
要帶着這麼大群不人不妖的東西，誰心裏都有些發怵。
查爾斯道：“船長，這恐怕不好吧。”
“你敢忤逆我？”沈濤神色冷漠，沒有絲毫感情。
馬丁臉色微變，用手肘捅了捅查爾斯，小聲道：“快閉嘴，船長後勁還沒過呢。”
現在的沈濤，心裏滿是怎麼再入侵舊日支配者的意識。他看着埃爾諾，略有所思道：“會長大人，你剛才能和深潛者交談，那可比其他人要完善得多，說不定能幫我。”
埃爾諾心裏打了一個突突，他知道，一旦被入侵大腦，極有可能變成痴獃，對沈濤是又跪又拜，祈求饒命。
但沈濤充耳不聞，眼神里充滿着期待。
“哥，你冷靜點。”瑪麗突然叫道，攔在沈濤面前。
糟！
馬丁和查爾斯心頭猛震，沈濤發起瘋來，可是六親不認，急忙上前將瑪麗支開。
“哥，你再這樣，還沒救人，自己就快瘋掉了。”瑪麗掙脫兩人，當著沈濤的面瘋狂大叫。
這一年以來，沈濤為了收集有關舊日支配者的信息，心性大受影響，後遺症持續時間逐漸增長，這些他們都看在眼裏，卻沒有一人敢當面指出。
“我會瘋？”沈濤眼神有些黯然，想起庫爾蒂斯，突然大叫道：“你胡說，我怎麼會瘋。”
他眼珠瞬間佈滿血色，尤為嚇人。
瑪麗有些懼怕，但實在是不忍心沈濤一直這樣沉淪下去，眼裏噙滿淚水，道：“你不是這樣子的，不是的……”
滾燙的淚水滑落無暇的肌膚，也滴在沈濤心頭。
他臉上的猙獰慢慢褪去，眼中的邪惡也變得柔和，“好妹子，你怎麼哭了？”
瑪麗無奈，又滿是委屈，沈濤一旦清醒，就會忘掉剛才發生的事，低聲道：“沒事，什麼都沒有。”
沈濤看向查爾斯，問道：“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惹瑪麗了？”
習慣背鍋的查爾斯一臉無奈，嘆氣道：“額，對不起，瑪麗，我錯了。”
沈濤順勢呵斥幾句后，對埃爾諾道：“會長大人，想清楚了嗎，談談吧。”
埃爾諾見他前後反差如此之大，不敢不答應，拚命點頭。
“好！”沈濤蹲了下來，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埃爾諾如實說了，跟之前說的話並無二致，他們確實是一個信奉舊日支配者的教會。
“那除了你們，有多少教會變成了深潛者？”
埃爾諾道：“大袞大人的力量，每月都會降臨一次浮陷島，不僅是為了讓信民獲得力量，更是讓深潛者回歸這裏，進行交配。”
“人類要變成深潛者，一般都要經過三個階段，也就是三個月。我只知道，在我們來到這個島嶼之前，有兩撥人已經變成深潛者，大概有百來號人。”
沈濤心裏默算，照着這個速度，一年大概會有兩百隻深潛者從這個島上誕生，這是多麼可怕的數字。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個島嶼的存在？”
這個島嶼存在的歷史很久遠，而海圖上並沒有標註，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
如果說浮陷島通過下沉會隱藏蹤跡，世人難以察覺。但深潛者的出現，是在《水神克塔亞特》的銷毀后才有的。
所以，浮陷島的現世，和它能讓人類脫變成深潛者，應該是在一年前。
“是……是主教大人說的。”埃爾諾道。
沈濤似乎找到了根源，道：“主教大人？你不是教會會長嗎，怎麼又冒出一個主教大人。難道你想隨便找個人來糊弄我。”
“不……不是的。”埃爾諾急忙解釋道：“總教大人是神明的使者，他跟您一樣，擁有無窮的力量。”
和自己一樣擁有控制他人意識力量，難道也是先民？
“那這個主教大人，又是怎麼找到你們的？”
埃爾諾回憶了一下，道：“大概一年前左右，我們教會在偏僻的郊外秘密集會，突然出現一幫人，他們自稱是舊日支配者的使者。”
“開始我非常震驚。我們每次集會，都非常隱秘，就連天主教都沒察覺。後來他說，他是受克蘇魯大人的感召，找到的我們。”
沈濤思索着，這時間是對得上的，可無緣無故出現一個自稱舊日支配者的使者，這就有些奇怪。
“就憑几句話，你們就信了？”
埃爾諾搖頭道：“剛開始我也不信。可隨後他施展魔法，與我腦海形成聯繫，我才確信，他和舊日支配者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據戈蘭·蘇頓所說，先民擁有控制人類意識的能力，可這樣的先民是少之又少，真要追查起來，其實不難。
沈濤第一時間想到已經叛逃波圖王國的蘇頓父女。
“這總教大人到底是什麼人？”
埃爾諾無奈搖頭，道：“我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每次出現，他都披着黑色斗篷，風帽壓得很低，身後永遠跟着十來號人，個個手握大劍。”
得不到確切消息，沈濤只好不再追問，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埃爾諾心神微定，緩緩道：“我們見了他不久后，就收到消息，約定在一個島上集合。到了那裏我才知道，並非我一個教會，他已經聯絡了有數十個教會，稱為舊日教，他就是這個教會的總教大人。”
“口氣不小呢！”沈濤鄙視道：“你們這些教會雖然都信奉舊日支配者，但內部幾乎沒有往來，又怎麼會聽從一個陌生人。”
埃爾諾有些激動道：“開始我們確實不服，但總教大人擁有神奇的力量，能賦予快要死的人獲得短暫的生命。後來，總教大人告訴我們，只要去到一個神明的廟宇，就能獲得超乎常人的力量和永恆的生命。”
沈濤淡淡道：“這個島就是浮陷島。”
埃爾諾點點頭，眼神浮現一絲激動，道：“我的十多名教會會長約定來到浮陷島，見證了大袞大人賦予的力量后，才深信不疑。隨後約定，依照入舊日教的先後，依次帶着教徒前來，接受大袞大人的恩賜。”
沈濤粗略算了一下，埃爾諾的教會應該是第五批。而他脫變要遠遠超過其他教徒，也是這個原因。
這一年多的時間，這座島誕生了兩百名深潛者，也意味着有許多人類，成為舊日支配者的食糧。
他對這樣的行為是深通惡絕，冷冷道：“有什麼方法能聯繫那位總教大人？”
埃爾諾一聽便覺不妙，支支吾吾道：“不……不知道。”
沈濤眼神浮現一絲憤怒，抽出長刀，淡淡道：“這一年時間，我殺了近百隻深潛者，你們的總教大人，以後也不例外。你要想活命，最好老實交代。”
面對沈濤的強大威嚴，埃爾諾瑟瑟發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散發的力量，居然比總教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真不知道。”埃爾諾老實交代道：“上次我們十多位會長在這裏見過總教大人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他說，當我們成為深潛者后，自然再見到他。”
沈濤盯着他的雙眼，確信沒有撒謊，收回目光，與馬丁等人商議接下來行動。
根據埃爾諾所說，儀式結束后，浮陷島會再次上浮，到時候就可以離開。
可是，埃爾諾這一伙人該怎麼處置？
殺？他們還保持着人性，殺了未免有點殘忍。
放？這可是五十多隻將要脫變的深潛者，這是放虎歸山。
帶？如此危險的帶在身邊，怕是覺都睡不好。
怎麼選都是為難，一時陷入沉寂中。
而且就算這件事情過去了，浮陷島依舊存在，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被那個總教大人蠱惑，到這浮陷島來，出賣靈魂，成為深潛者。
馬丁、查爾斯、阿曼和雷利，都將目光集中在沈濤身上。
又到了船長做抉擇的時候。
沈濤半宿未說話，面對他們的目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用無比清晰的語氣道：“還有一個方法。”
幾人屏息凝神，覺得沈濤的方法，一定不一般。
“這裏是大袞的神廟，一切根源也都在此。我要潛入它的意識，一探究竟。如果運氣好，就將這個鬼神廟，搗得稀巴爛。”
幾人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膽大妄為的想法震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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