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領導的親近人

19 領導的親近人

顧昔的語氣淡淡的並不如何冷厲,但眼神卻好像直透人心似的,雷櫻被他一口道破心頭所想便有些着慌,“你……我……”

猛一咬牙……

“吱嘎!”疾馳在高路上的大切諾基陡地一震,高旋轉的車輪驟然抱死,就這麼毫無徵兆地突然停了下來,沒系安全帶的顧昔全無防備之下悶哼一聲身不由主地向前撲去,腦袋結結實實地撞上了風擋玻璃……

“哎呦!”被撞得七葷八素的顧昔呼痛,呲牙咧嘴地噝噝吸氣,苦着臉看着俏臉緊繃的雷櫻嘀咕道:“至於嗎?”

雷櫻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着,又是委屈又是惱怒,氣咻咻地叫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認為安子明在這件事上有嫌疑!分析案情就要客觀冷靜,一切都要用事實證據說話!我有錯嗎!”

顧昔攤開手無奈地道:“我也沒說你錯了吧?事實上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

“嗯?”他說語氣平靜,神色如常,反倒讓雷櫻愣住,她還當顧昔說的都是氣話呢。

“如果換成一個我不熟悉的人,我肯定也和你同樣的想法,但是安子明不同!”

“我相信他。”顧昔略微垂着頭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說道,抬起頭注視着雷櫻,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不再遮遮掩掩與安家的關係,何況他也不會真的以為雷櫻對顧、安兩家的親密一無所知。

“從我記事起就認識了他,對我而言他就像父親一樣,從個人情感上來講我當然會信任他!”

雷櫻眉頭一揚,剛要開口,顧昔微微抬手制止了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不是感情用事,我眼中的安子明或許算不上兩袖清風、天地無私,但也絕對與貪贓枉法沒有關聯!”

雷櫻便沉默了,像她這種家庭出身,看到聽到的遠比普通的同齡人更多更深,早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並非只有黑白兩色,也不會單純到拿着思想道德課本認為好官就是一塵不染、鐵面無私。

就像她家平日裏門庭若市,逢年過節拜訪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哪個是空着手上門的?

她從警校畢業兩年便由一個實習民警成長為平湖市刑警支隊一大隊的副隊長,哪怕她自認為自己的努力和辛苦絕不比旁人少半點,可是若沒有父親的緣故,她憑自己真的能夠做到這個位置?

若是她父親雷銘德只是個普通工人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我理解你的心情。”雷櫻幽幽地嘆了口氣,“我也不願意相信安副市長是……”

“如果鑒定的雙方都沒有說謊呢?!”顧昔打斷雷櫻的嘆息,沉聲問道。

“嗯?”雷櫻莫名其妙地望着若有所思的顧昔,心跳忽地加,一顆心倏地提起,試探着問道:“你是說其中一方鑒定出錯?安副市長並不知情?”

怎麼都覺得這更像是託詞借口,莫非顧昔打的主意是將過錯推到平湖博物館的鑒定專家身上?

如此一來安子明雖然不能說全無過錯,但受蒙蔽的過失顯然要比知法犯法輕得多。

從顧昔和安子明的私人關係說,他處心積慮地為安子明開脫倒也能夠理解,可雷櫻的心裏卻生出不舒服得感覺,就像吃了個表面光鮮,內里卻腐爛的蘋果一樣,只覺得提起的心如墜冰窟,失望難過至極。

愛憎分明的雷大警官失望之下甚至不願再看顧昔。

顧昔可不知道這瞬間雷櫻的心裏經過了怎樣一番婉轉糾結,都恨不得一腳把他踢下車,擺了擺手笑道:“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省里的專家和平湖博物館的老師都對自己所鑒定的犀角杯給出了如實客觀的評述,問題並不在他們的身上。”

都已經失望透頂的雷櫻心又動了,聽起來顧昔好像不是打算推諉於人的意思?

“如果他們都沒錯呢?!”顧昔湊近了雷櫻,擠眉弄眼神秘兮兮地問道。

雷櫻被顧昔突然逼近,藉著窗外泄入的微光看着那張笑得古怪的俊臉,只覺得頭腦微微暈眩,想要拉開與顧昔的距離,卻又覺得僵硬的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到底在說什麼?!”雷櫻咬了咬嘴唇,惱聲道:“鑒定的結果截然相反,必然有一方是錯的!”

她本想用“說謊”這個詞,可文物鑒定是一項技術含量很高、十分考校功力的工作,主觀性太強,即便是出錯,可到底是有意無意也難以界定。

顧昔砸吧嘴搖頭,循循善導地啟着,“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鑒定的專家都沒錯,那你覺得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

“人沒問題,那有問題得只能是……”雷櫻氣哼哼地順着他的意思說道,忽地一滯,腦海中靈光一閃,脫口叫道:“鑒定品?!”

“BIngo!”顧昔打了個響指,笑眯眯地道:“如果雙方鑒定的壓根不是一件犀角杯,結果不同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雷櫻美麗的眼睛漸漸睜大了,畢竟是刑警,並不缺乏推理的能力,“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安子明不知情的情況下調換了那件犀角杯?會是什麼人做的?又有什麼目的呢?”

顧昔笑了笑,目光清冽,“要不是有些人畫蛇添足,我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呢!”

見雷櫻神情疑惑,便解釋道:“你想一想,如果安子明真的是一條隱藏極深的蠹蟲,會愚蠢到把大量貪污受賄的金錢藏在辦公室里?將一件價值千萬的古董隨隨便便擺放在家裏?呵呵,有次他見我喜歡,還說讓我拿着玩好了。”

在顧昔條理清晰的分析下,疑點漸漸顯露,這張網實在算不上天衣無縫,顧昔心裏暗暗腹誹:真不知道是辦案的人員無能,還是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對其中的破綻視而不見?

雷櫻說起破案就恢復了平素的冷靜縝密,沉吟着道:“如果說是栽贓,能出入副市長辦公室的人不會太多,卻也絕對不少,但是能出入他家裏、神不知鬼不覺地調換犀角杯的人肯定不太多……”

“我能啊!”顧昔嘿嘿笑道,雷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說真看不透這傢伙,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過倒也不會認為他不知深淺,秀眉微挑,“你是不是想到嫌疑人了?”

“唔……”顧昔摩挲着下巴冒出來的稀疏胡茬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忽地問道:“安子明的秘書季然在哪裏?”

“季然?”雷櫻對這人卻十分陌生,只是聽說過,“你懷疑他?”

與安子明在平湖市的風風火火不同,他的秘書季然行事卻異常低調,簡直和隱形人一般藏在安子明的影子裏,平湖上下沒幾個人敢說真正了解此人。

顧昔的眼前浮現出一張永遠含着微笑的年輕的白皙面孔,說起來他與季然也不陌生,季然給安子明做秘書將近兩年,兩人在安家也常能相遇,季然對他很熱絡,只是顧昔從來都看不透那雙近視鏡后深邃如水的眼睛。

顧昔對雷櫻的問題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如果沒有安子明身邊的親近人做內應,這一場栽贓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種程度,而季然是第一個被他打上了問號的嫌疑人。

安子明去省城開會後一去不歸,而季然也銷聲匿跡,再沒有在平湖露面,當然,按理說他應該是跟着安子明一起去了江州的。

雷櫻取出她打給誰,默默地聽着她詢問季然下落,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雷櫻臉上便露出怪異的表情,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安子明去江州前,季然就請假了……”雷櫻目光炯炯地注視着顧昔,有驚訝也有佩服,“他選擇這時候離開很可疑!”

顧昔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雷櫻張口想要說什麼,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接起來聽了片刻,雷櫻飛快地掃了眼顧昔,含含糊糊地應了幾句掛斷了電話,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朝顧昔哼了一聲,“都是被你氣的,高路上停車多危險!”

說著重新啟動了車子,做出全神貫注架勢的姿態,顧昔的眼神卻嚴肅起來,“是不是關於我爸的消息?”問出這句話時,心跳瘋狂加。

雷櫻在心裏嘆了口氣,覺得顧昔好像會讀心術一般,什麼都瞞不過他,低聲道:“江州警方暫時還沒有現線索......”

頓了頓,安慰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不會有事的。”

顧昔面無表情地沉默着,心頭飛轉,忽地扭頭對雷櫻道:“能不能聯繫上江州道上的人,請他們幫忙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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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腦之縱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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