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善舉變故

“的確，忙完這些，也該回家了。”李清照扭頭看向打井的地點，也不知是個什麼表情。

蘇墨沒說啥要離別的話，就算他背後的狐族問題很大，可至少也能活到明朝，妖生還算長。大不了沒事主動點，多去找人玩玩。

想了想，道：“若是你當真不在乎多幾份罵名的話，其實我這裏倒是有了一個法子可以幫助更多人。”

“喔？”李清照愣了愣，微微有些不解，明明先前不是怎麼都不樂意了么，現在看她真要走了又提出來？

好在以她的了解，知曉蘇墨斷不會是出爾反爾之人，到也不會多想。

“想法是這樣的，我說出來咱兩一起參詳參詳，更完善一些。”說罷，蘇墨開始將自己靈光一閃想到的計劃全盤托出。

李清照雙目逐漸發亮，你一眼我一語又商議好了一會，最終拍手喜道：“此言甚善，實在天大的善舉。除此之外，呂惠卿急着離任，天大的政績沒了不說，反而會成為他不得臨安府人心的最大鐵證，實在大快人心，當浮一大白！”

哼，果然酒鬼，成天就知道喝酒。

是日，老僕王厚帶着個兩個李家家僕趕回臨安府城，幾日後，一條傳言在整個臨安府地界內開始快速流傳。

而世人不知的是，地府，閻羅殿。十大閻王再次聚首，卻盯着內容不斷變化的人間生死薄久久不語。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可這麼多年內將死之人總不能無端延壽。說說吧，爾等可有何看法？”良久，閻羅王打破寂靜。

其餘九大閻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輪轉王接言道：“依我看還是異象所致，不然這麼多人與其後所引發的因果，誰又受得起？”

“附議。”眾閻王點頭不止。

地府就想安安穩穩過自己的小日子，現在擺明了又會有大劫出現，不用想都知道慢慢會有的忙，何苦再牽扯別的。

莫說異象引起的可能性的確不小，就算不是，也得將因由扔這上頭以免麻煩。

“那便如此與天庭上報。”閻羅王說完，環視了一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緩緩道：“吾知曉諸位或私下與天庭、靈山交好，然接下來的事，事關地府未來，還望諸位以地府為主，切莫外傳，就如同，數百年前那般……”

諸閻王神色一肅，數百年前指的什麼事顯而易見。

閻羅王點了點手指，低聲道：“前些日子，牛頭向吾報備，人間界有大文豪蘇軾陽壽將盡，特與馬面親往勾魂，不想那蘇軾不但沒有身死，就連生死簿上的名字也消失不見，恰巧的是，其蘇醒后，正是萬光穿雲異象之時。”

聞言，輪轉王插言道：“莫非是哪位神仙轉世重修得道？”

閻羅王搖搖頭：“若單單生死簿也便罷了，得此消息，憑几分薄面暗中向天庭、靈山打探，結果卻是，任何至寶皆查無此人，哪怕與我交好的那幾位，任憑掐算，亦無法探尋分毫。然，蘇軾此人就好端端活在人世間，且身居廟堂之上！”

此話一出，九閻王瞬間變了顏色。

秦廣王顫聲道：“莫非，又一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若是如此，便麻煩了。”平等王眉頭緊鎖。“這是否意味着生死薄大變也許並不是異象所致，而是與此人，乃至背後的人有關？”

當初那一位橫空出世，陽壽已盡勾入地府，結果便是大鬧地府一場，將其自身的名字從生死簿劃去，至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這裏頭藏着太多的貓膩暫且不提，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是極為誇張也很片面的說法。更準確的描述，是徹底脫離了現有各方勢力的掌控，乃至另有輪迴。

此句看似簡短，但對順應天道掌握權柄治理三界的勢力而言，卻是天大的事。尤其天庭那位，壓根不能容忍。

數百年前的事已成定局，再談意義不大，之後更讓人在意的，是藏在那猴子背後的到底是誰。此問至今無果。

不過這仍舊與地府關係不會太大。

真正叫人在意的，眼看莫名又是一場大劫將至，又出一位如此特殊人物，很難叫人相信背後沒有什麼謀算。

當初地府選擇裝聾作啞故意放水，就如同天庭李靖、哪吒一般。這兩擺明了出工不出力，然而想想哪吒最初的根腳，也不叫人意外。

事實上當初放水的又何止他們幾個，那盤棋太大，太多事情至今撲朔迷離。

從最終的結果看，他們這些放水的法不責眾沒有深究，一切照常如舊。靈山也徹底坐穩了他的位置，看似輸家的天庭，其實背後斬獲頗豐。

真正的輸家，只有一個，妖族。

倘若這一次仍舊是當初那位背後的未知人謀划，地府又該如何選擇。當年妖族雖衰，可仍舊勢大，各處也皆有幾分薄面。而這一次妖族已然沒落，又有多少人還會像當初那般放水。

上一次是法不責眾，可這一次一個選擇不好，後果難料。可真徹底站隊天庭，卻也另有顧慮……

這邊各種猜測抉擇，那邊仍舊毫不自知的蘇墨仍舊過着他自以為的小日子。

對臨安府的書生士子而言，呂惠卿的離開差點沒普天同慶，因為他們發現那位‘王姓書生’也已經沒了音訊。

只要離開了便好，這段時日可把臨安府的名聲禍害的不輕。

哪想剛鬆口氣，一則傳聞又出來了。

“聽說了么？那位王郎君並沒走，眼下正在一個溪峽村的小村子裏無償挖井，助人抵禦可能將至的早災……”

眾人對此毫無所謂，別說挖井，哪怕你挖到陰曹地府去，只要別繼續禍害咱們的名聲就好。

奈何傳着傳着就變了味，大致意思，便是人家一個外地人都知伸出援手，而作為當地人的他們卻毫無所為。本來詩詞方面就已經弄的丟了大臉，這事再傳開，怕是裡子都要丟沒了。

讀書人嘛，哪怕背地裏再男盜女娼，可表面上誰不在乎這張臉面？現在你連裡子都要拿走，太過分了吧。

偏生你還沒法說啥，人家這是在做好事，這樣你都要指責怒斥，叫天下人如何看？真這麼干，那純粹就是自己踩自己臉了。

在得知‘王郎君’已經趕往下一個村子繼續挖井之後，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連日無雨，早災之象已顯，在下既讀聖賢書，豈能無動於衷？天地無情，但人間有情，在下這便回鄉，哪怕散盡家資，也要為鄉人打出幾口好井來。”

“徐兄此言甚善，在下蔣平願效仿之，並另向府衙捐贈糧食百擔，用以日後早災受難百姓嚼用，若屆時衙門救災不力，我蔣平第一個不答應！”

“好，蔣兄高義！在下雖家境貧寒，但也願憑三寸不爛之舌，勸說商賈出資行善。”

車輪一滾，便再也停不下來，臨安府花式上演君子戲碼，沒人再關注什麼王郎君，滿城皆在傳誰誰誰做了啥，準備做啥，如何仁義。

他們不會知道，蘇墨和李清照這兩個幕後人士，已經樂不可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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