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監生抹葯
葉見夏第一次見到許清負是在皇宮,那時候因為他的頑劣讓不少上書房的先生頭疼,最後皇帝不知道怎麼想的,把歐陽荀策的小弟子許清負給叫過來教導葉見夏。
可許清負第一次見葉見夏卻不是在皇宮,而是在葉府。
那時候葉府還未曾生變,葉見夏作為葉將軍的第一個兒子,自然是京城最大的喜事,滿月酒排場極大,幾乎整個京城有名有姓的家族都會前來祝賀。
那時許家也還未曾家道中落,許清負隨着自己爹爹去葉府祝賀的時候,見過這個襁褓中的葉見夏。
當然,也見到了同樣還是孩子的葉汐殤。
之後沒過兩年,許清負當時因為天資聰慧早就成了歐陽荀策的小弟子。而葉汐殤神童之名也漸漸遠播,過目不忘,六歲便將葉家劍訣背的爛熟,更別說那些啟蒙的詩書。,於是葉汐殤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許清負的小師弟,被歐陽荀策收為關門弟子。此事當年在京城,可是一件讓人津津樂道的善緣。
可惜又過兩年,葉家生變,葉汐殤“死”在了那場臨川葉府祖宅的大火之中,許家也很快在動蕩之中迅速沒落。
或許也是因為有葉汐殤是許清負同門的原因,當皇帝讓許清負去教導葉見夏的時候,許清負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可是到了授課的那天,許清負推門而入,等待她的卻是從天而降的一盆麵糊,將她澆了個徹底。
當時被潑了一身麵糊的許清負整個人都懵了,等反應過來看到笑的滿地打滾的葉見夏,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拎起戒尺把葉見夏按在地上可勁兒的抽。
當時許清負也已經有十一二歲,可葉見夏還只是個六歲多的孩子,論力氣哪裏拗的過她?被打的嗷號亂叫。
當時葉見夏逃也逃不掉,只能聽見許清負氣急敗壞的說著一句話。
“葉將軍故去的早,沒人管你我管你!我就當是替你哥打的!”
授課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不過從那之後,許清負在葉見夏這裏多了幾分別人都沒有的敬重,葉見夏在許清負那裏也多了幾分旁人都沒有的容忍。
至於許清負和他哥到底有沒有什麼……過去葉見夏也只敢在心裏想想,畢竟,那戒尺抽在身上可是真疼呀!
而剛剛他也只是藉著這個話題和許清負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然後許仇一巴掌把他拍飛了???!!!
你個在我身後不吭不響的許混蛋,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一群人一臉怪異的看着許仇,許仇面無表情的看天。
葉見夏憑藉輕功“嗖”的竄了回來,對着許仇咆哮道:“你幹嘛!是不是想打架!有本事和我回葉府,本少爺拉着府兵好好跟你打一架!”
許仇盯着眾人怪異的眼神,一臉僵硬的說道:“有蟲子。”
葉見夏一臉狐疑的看向他剛剛打自己的地方。
白色的袍子上光潔無比,連個渣都沒有,更別說蟲屍了!
於是他便一臉怨念的看了一眼許仇。
許清負見場面雖然頗為喜感但也十分尷尬,於是開口道:“你今天帶這麼多人來,應該是來查案的吧。”
“嗯,來看看那些死去的監生之前住的地方。”
葉見夏身後,除了瑞香和許仇之外還有懸鏡司的四大名“屬”。
“跟我來吧,剛好我今天無事。”
“好,那就勞煩清負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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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監生住處的一路上,葉良辰來到國子監的消息不脛而走,許多路過他們的監生都在明裡暗裏的打量着葉見夏,葉見夏就感覺自己成了樂天殿裏的花魁,一道道眼光看得他渾身難受。
許清負說道:“這件事情的關注度很高。”
葉見夏一臉無奈:“還不都是你那個師父背後弄的!”
許清負瞪他:“不許背後議論夫子,還不都是你一回來就不斷的惹事!”
葉見夏聳了聳肩。
在他王府見皇帝的那天,城外小樹林裏的墳頭剛挖出來沒多久,幾十具屍體和監生的事情就傳的滿城風雨,特別是國子監,一天之內人盡皆知,要說這裏邊沒有李豐年和歐陽荀策的推波助瀾,他打死都不信。
看樣子兩個人為了讓大案的事蓋過他綁走禮部侍郎和敲王文科悶棍的事,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當然,那天又過了幾天之後,葉見夏才回過來味兒來,特別是之前在大街上看到了狀元劉之邵,恐怕宋府一開始也打算在國子監這裏向皇帝施壓他綁走宋笙的事情,結果沒想到國子監的監生全被大案的事情吸引了目光,倒是沒人去理會懸鏡司里的宋笙了。
這些讀書人,做事果然都是一套一套的。那禮部侍郎恐怕現在也沒搞明白為什麼自己現在都沒有被放出來,整個人在懸鏡司裏邊恐怕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失去的那幾個監生都屬於苦寒人家,所以在國子監內的住所也都是集體宿舍,零零星星的沒有距離多遠,很快就到了。
到了之後,葉見夏給關在四個人一個眼神,四人很快分散開來,去尋找這些監生留下的線索。
“不知道對案情有沒有幫助。”許清負說道。
“可能性很少,這幾個監生都挺窮,估計全部身家除了幾件衣服外,就只剩下書了。”葉見夏回道。
他突然看到不遠處的亭子裏有個監生正探頭探腦的往這看,於是開口喊道:“你!過來!”
那監生被葉見夏一指,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但也沒有轉身離去,而是一臉忐忑的走了過來。
“學生見過許夫子,見過葉公子。”
葉見夏看着他拘謹的樣子,說道:“探頭探腦,你幹嘛呢!”
那監生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葉公子可是前來查案?”
葉見夏挑眉:“你有線索?”
監生搖頭,卻又幾分不確定的說道:“之前我曾經見他們聚在一起過,而且好像有人受傷了,和我同屋的劉琅還在偷偷抹葯。”
劉琅是死的幾名監生中的一個。
“你是說他們有人受傷了?”
那監生點頭。
“你可看清楚他抹的什麼葯?”
“不曾,他抹葯的時候都會偷偷避開我們,我也是偶然發現的。”
不一會兒,關在他們也都回來了,對着葉見夏搖了搖頭。
“有沒有發現什麼藥瓶?”葉見夏問道。
“沒有,他們的東西都很乾凈,甚至有些乾淨的過分。”
葉見夏眯起了眼睛。
周蕁,應該就是他抹去了這些監生在國之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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