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如其來的車禍

看着正在組織學生集合的陳欄，李小白只覺得這個世界簡直太操蛋了，留給中年男人的時間是那麼的緊迫，甚至來不及思考。

忙忙碌碌的一天又這麼過去，看着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別，但又有些不同。

比如，公交車好像沒有那麼擁擠了，他上車總能找到位置，還老是遇到熱心的大爺大媽想給他讓座。

有那麼一瞬間，李小白真覺得這一切像做夢一般，那麼真實，卻又如此難以相信。

好在，現實終究是現實，就在公交車上坐着發獃的李小白，突然身體前傾，還沒搞清楚狀況原因，就達成了臉先着地的成就。

與此同時，車上的其他人也亂成一團，不少人摔倒在車上，劇烈的翻滾足足持續了十幾秒才停了下來，也是在這時，李小白才意識到自己遭遇到了車禍。

一輛白色的法拉利從側面撞上了這輛公交車，由於速度太快，公交車甚至翻了整整一圈半才停了下來。

李小白感覺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頭，沒有想像中的痛苦，艱難的扭過頭，這才發現是一名女子的手臂被玻璃划傷，鮮血正一滴一滴的流在他的頭上。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是為自己感到慶幸還是為女子的遭遇感到擔憂，心裏只覺得五味雜陳，緊接着，胃裏開始翻滾起來。

“嘔……”

差一點吐出來的李小白總算控制住了自己的生理反應，再看了看車裏的其他人，大多數都撞了個頭破血流，還有不少已經沒了動靜，也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

清醒過來的乘客裏面，有老人，有小孩，有婦女，此刻車裏已經亂成了一團，哭聲、求救聲、哀嚎聲糾纏在一起，讓人心裏莫名的感到煩躁。

李小白想爬起來幫助其他人，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被變形的座椅死死的卡在了車廂里，根本移動不了。

好在除了臉上有些腫脹外，似乎沒有其他傷害，這多少讓他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大家不要亂，能動彈的，先想辦法把窗戶打開，從那裏出去。”

說話的是公交車司機，由於系了安全帶，雖然頭上還在流血，左手似乎也骨折了但仍舊大聲的嘶吼出了這句話。

果然，哪有什麼英雄，都是挺身而出的凡人！

“司機說得對，先找到安全出口……”

“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可惜，人群總是盲目的，尤其是遇到這樣的車禍，許多人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着自己，司機雖有心組織乘客撤離，但他自己也被座位卡死在了駕駛位。

在看不見的區域，司機的腳腕已經被剎車別得變形了，小腿處的褲子也被染紅了，面對車裏的混亂，他也有心無力，吼出那句話后，沒多久便昏迷了。

李小白不清楚司機的現狀，他能看到的畫面只是一部分，可他也很清楚，再這麼混亂下去，傷亡會更慘重。

“大家別慌，我是教師，大家都聽我的！”

“別用手敲玻璃，打不碎的，找找看車裏有沒有安全錘。”

眼看着車裏這一群大爺大媽和兩個行動還算正常的年輕人在車裏不停的用手機和拳頭敲碎玻璃，李小白只得接過了司機的接力棒，組織起乘客自救起來。

好在這個社會對教師的尊重猶在，聽到李小白的話語后，立即有個男子在車上到處找安全錘。

可是找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被之前哪個乘客順走了還是被甩到了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裏，總之沒有找到。

正當他打算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時，車頭突然冒起了濃煙，頓時一股難聞的氣味在車廂內部蔓延開來。

原本稍顯安靜下來的乘客，此刻更是慌亂起來，李小白之前的安撫完全白做了。

“不要亂，千萬不要亂，先把老人和孩子照顧好，看看車裏有沒有還能打開的窗戶，從那出去。”

李小白也是操碎了心，許多人對危急時刻的應對措施都十分欠缺，如果不是學校經常組織這類演練，估計他此刻也和其他人一般慌亂。

隨着時間過去，車裏的毒煙越來越多，車頭處已經隱約能看到一絲火苗，形式已經極為嚴峻了。

好在這時終於有人找到了一扇還能活動的車窗，只是面積太小，一次只能出去一個人。

“找水打濕衣服，先捂住口鼻，不要急，一個一個的出去。”眼看找到了出路，李小白說的也就有了更多人願意遵守。

兩名男子見李小白還被壓着沒有脫困，主動過來幫忙，可是用了好幾個辦法也沒法和鋼鐵抬杠，逐漸着急起來。

公交車外。

交警和消防人員已經趕到了現場，正在用切割工具打開一個更大的逃生出口，消防人員也在儘力撲滅車頭的火焰。

一位消防人員汗水淋漓的跑了過來，隨收擦了擦額頭，頓時成了煤炭工人的造型，但他也顧不得這些，對着正在幫忙切割的人大喊道：“隊長，火勢快要控制不住了，得抓緊時間了。”

隊長正忙着切割，頭也沒抬，只說了句知道了，揮了揮手，讓他儘快回到崗位上。

又過了2分鐘，終於在車尾切割出了一個足夠多人同時逃生的出口，在警方和消防人員的努力下，總算將大多數人從這裏救了出去。

唯獨在救李小白和公交車司機時，出現了問題。

待救援人員費勁千辛萬苦進入車廂時，這才發現司機的傷勢已經很危急了，可救護車卻因為轎車司機不願讓路而堵在了紅綠燈路口……

李小白倒是沒有外傷，但卻被座椅給牢牢的卡在了地上，極大的增加了救援難度。

為了避免李小白情緒激動，那位隊長不停的給李小白鼓氣，可每隔十幾秒就朝車頭看去的眼神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擔憂。

“算了，實在不行，你們…你們先撤吧，犯不着為了我一個人…”

雖然沒法看到車頭的火勢如何，但不斷被風吹來的毒氣越來越重，儘管救援人員給他帶上了放毒面罩，李小白依舊感覺到了那種絕望的氣息。

消防隊長一聽李小白打算放棄自己了，立刻用自信的語氣說道：“李老師，說什麼呢，快了，都鋸開一塊座椅了，你再，再堅持下，待會兒我們一起離開，放心，一切都在控制當中。”

只是，聲音已經沒法再那麼鎮定了，就在剛剛，隊長的視線前方，一絲火苗蔓過了車窗，司機原先的座椅已經燃了起來。

爆炸，隨時可能發生，也許，就在下一分鐘。

正在切割座椅鋼板的戰士受此影響不禁停頓了一會兒，李小白甚至能夠通過鋼板的震動感受到他的恐懼。

但是，見隊長沒有下命令，他也依舊繼續着自己的工作，即便他才1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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