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共生
李墨是學霸階級,所有人裏面學習最好的,個頭也不小,明明比葛航還小半歲,個頭比葛航高兩頭,接近一米九,就是瘦的竹竿一樣。
學霸可不是白叫的,天文地理無所不學,葛航總說他是個學傻了的木頭,尤其喜歡機械,他的外號還是老陸取得,墨子。
最愛聽老陸講什麼機甲組成,什麼鸚鵡螺引擎,銀河引擎,就隕山的水平,見不了實物,聯邦大城市都不見得有,老陸畫的圖也只有個外形,說什麼以後有機會去聯邦科學院了,可能能接觸研究講究。
炭頭,也就是董長源,同樣一米八五,有寬又壯,大腿比葛航的腰還粗,偏偏還很靈活,手指細長靈巧,他自己說他是大塊頭有大智慧,從來不吃虧。
志向是做個武器大師,對武器頗有研究,什麼武器有問題他都能修好,很多治安隊的槍械卡殼了,都會找他來拾掇拾掇,小子甚至用自己撿到偷到的各種零件組裝了一把狙擊步槍,最後被老陸沒收,送到治安隊去,炭頭一直耿耿於懷。
讓葛航耿耿於懷的是,個頭,跟自己最親密的兩個小弟都是大個子,死對頭學霸階級皇甫辰一夥也沒有矮的,所以要吃啊,死命的吃,要長大長高,都是十五六歲,憑什麼啊。姑娘們最愛調笑的,就是矮個葛航,讓他很不爽。
還好,有鄭明倫、童舟、宋哲三個難兄難弟陪着,這三兄弟個頭都不高,跟葛航差不多,這才是該有的樣子嗎,炭頭和墨子就是兩個變態。
隕山緯度低,常年潮濕炎熱,就是冬天溫度也在零度以上,這兩年溫度適宜,溫暖如春,不冷也不熱,天氣稍微熱點,天空中就會形成氣旋,來一場淋漓的大雨。
他們住的房子都在架空的地基上,森林裏最不缺的,就是木頭,屬河邊長的最為茂盛,他們用來做地基的大樹,都是四個人環抱不住的巨樹,在樹上修修剪剪,孤兒院跟學校,都是巨大的樹屋,隨着樹枝錯落有致高高低低建了一大堆竹樓木板樓,林林總總的書屋掩映在樹林之間,每天清晨,隕山鎮籠罩薄薄一層晨霧,宛若人間仙境。
每天早起的晨練,是葛航一夥最討厭的時候,不是因為要跑步,是因為要早起。
夢想真是善變啊,每天凌晨,葛航的夢想就是,要是沒人管我就好了,我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老陸就不早起,是眾人羨慕的對象,煩人的皇甫辰不厭其煩的把每個人都搖起來。
文大元、渠正南作為其走狗,負責掀被子。因為起不起床的事情,沒少爭執打架,別看炭頭墨子個頭大,他們兩個加起來,都不是皇甫辰的對手,打文大元、渠正南兩個都費勁,別人練太乙練的勤,墨子是不參與,冷眼旁觀,但當他們出手對付葛航的時候,墨子就當然不讓,一打二遊刃有餘。
炭頭嘴上說是懶,其實是尖,大塊頭有大智慧,沒有大力量,他說能動口不動手,是要做智將的,哪能親自出手打打殺殺,沒品味,總是在邊上裝傻充愣,從不上去挨打,或者出手,墨子總罵他不仗義,其奸似鬼,奸詐不能交往。
炭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奸詐可是好詞,說明我聰明。
在武力上,唯一能跟皇甫辰抗衡的,就是葛航,葛航練氣感都沒有,也不能倒立,就是皮糙肉厚,但就是抗揍耐打,耐力十足,出手也狠,跟皇甫辰平分秋色。
關鍵是,每次打完架,把老陸吵過來,挨罰的還是他們,沒辦法啊,老陸定的規矩,他們不執行還鬧事,也是挨罰挨的多了,體格變得更強壯。
更為氣人的,自家兄弟墨子還響應他們,響應早起,墨子的作息規律,他起的是整個隕山最早的一個,比皇甫辰都早。
能不能自願早起,成了優等生和差生的分類方式之一,勤與懶,造成的學業差距,涇渭分明。
心裏罵罵咧咧沒有用,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穿衣服。繞着礦區外圍跑一圈,大概十五公里的樣子。
皇甫辰叫着號子,品學兼優長得還帥,從來就是公敵,皇甫辰不管對男對女,都不苟言笑,十四五的少女,正喜歡酷酷的男生,是真酷可不是裝酷。
葛航他們一夥小子叼着煙捲,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從一眾女孩子面前耀武揚威的經過,只能換來鄙視,和一句,幼稚。
他們被老陸保護的太好了,總想着到柵欄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有護衛隊巡邏攔着,每每抓到,交回孤兒院,就是一頓胖揍。老陸還不親自動手,讓皇甫辰跟文大元,渠正男幾個跟他們不對付的大個子名正言順的動手。
然後就是拎起來跑圈,三十公里起步,隕山的孩子別的不說,體力是杠杠的,跑步,包括女孩子在內,沒虛過誰。
昨天晚上跑了半夜,回來倒頭就睡,幾個小子訓練習慣了,早上起來照樣生龍猛虎,排成一排,在水管前等着排隊刷牙洗臉。
“今天隊比昨天快啊,盧不仁良心發現了嗎,給咱們水量放大了?”葛航排在墨子後面,看着流暢的過分的隊伍疑惑。
炭頭是包打聽,啥都知道,“航哥,昨天不是新式凈水設備到了,那一套老的,被老陸連夜要了過來,昨天咱們跑步的時候就送回來了,聽說皇甫辰他們幾個安了一夜才安好,手快有手慢無啊,盧不仁手底下盯着這套凈水設備的人太多了。”
“不錯啊,今天飲水量會管夠嗎”。
炭頭搖搖頭,“不會,老陸說了,咱們幾個,可以去河裏邊喝,那邊管夠”。
葛航翻了個白眼,“真以為我不敢喝是咋地”。
周圍人驚嘆,“航哥你真去喝啊,污染者可是要拍到混凝土裏的,我可不想看到你變成牆,以後當上護礦隊員,還要踩在你頭頂上”。
葛航笑罵道,“去你X的”。打鬧成一團。
水量就那麼多,洗不了多乾淨,很多還都不洗,裝水壺存起來喝,草草洗漱完,去飯堂吃早飯。
礦區除了護礦隊和管理層,所有人的伙食都是一樣的,早餐很簡單,每人一塊黑饅頭,一塊麵包,一片人造的火腿肉片,說是肉片,其實用豆腐做的,口感不咋地,還有一片叫不上名字的菜葉子,還有一杯牛奶。
他們多一個水煎蛋,煎蛋只有孤兒院有,是老陸自己養的一窩雞,大概九十來只,每天都能下好幾框子蛋,是孤兒院的重要財源之一,母雞肥碩,讓葛航他們幾個小子見天的想。老陸專門安排幾個女孩子盯着,顏彥,李嬋,趙芬,張婷,崔潔,王燕等一個人頂一個,人看人,牢牢看住他們幾個不懂事的小子。
在自己心儀或者欣賞的姑娘面前,沒人願意露怯,想吃也端着,不能丟人是不。
趾高氣揚,耀武揚威,六親不認,換來了呵呵,幼稚。
隕山自給自足,自產自銷,糧食是農場種出來的,牛奶是牧場的牛下的,養活隕山四萬人還有剩,量大的還往外銷售呢,隕山鎮的熱鬧不光是有四萬礦區人口吃吃喝喝,每年都有數十萬流動人口來來回回,從荒野拿回各種資源材料,在鎮子上做着原始的以物易物。
午餐不豐盛,一周七天裏有六天都是豆子飯,各種豆子,紅黃白綠黑,隕山的豆子收成最好,也是飯桌上最常見的伙食。
距離孤兒院沒幾步,是隕山的學校,老陸不光是孤兒院的院長,還是學校的校長。
寬敞明亮的三層竹樓,捆紮的結實,承重柱是四人環抱的大柱子,森林裏就是樹多,茂密旺盛,幾人合抱的大樹隨處可見,所謂學校,是建在好幾株大樹之上,是孩子們最喜歡的樹房子。
教室都在二樓,一共兩個,小學一個,初中高中一個,從初一到高三,都在一個教室里,統共七十來人,小學人多一點,大概一百多。老師資源有限,一共三個老師,給所有的學生講課。
相對而言,隕山的孩子不多,隕山鎮大概四五萬人,孩子一共不到二百個,都在學校,最小的也有八歲,最大的就不到十八,到了十八,就不能算孩子,要去給礦區出一份力,要離開學校,離開孤兒院。
隕山的實際控制人是盧老闆,叫盧仁圭,說自己名字裏有個仁字,就要名副其實,所有的孩子,都要當成自己的來養,不能虧待,要受教育,有孩子的家庭會有一些聊勝於無的補貼,學校管飯,沒爹媽的就養孤兒院,學校和孤兒院互相配合,養到成才。
盧老闆也不好過,天天哭窮,能拿出的配給有限,給的工資也不高,礦區的人自己生存都夠嗆,更別說養個孩子,世道不好,礦區大部分人都是一個打算,自己混完這輩子算了,沒必要生個娃兒來遭罪。
葛航聽運輸隊的哥哥們說過,其他鎮子上,有的不滿十五就要出去做工,乾的多拿的少,有的鎮子根本沒有學校,就跟着自己爹媽,沒爹媽的,有人牙子帶着,或賣或壓榨勞動,很是凄慘。
學校的課程講的很隨意,都是老師想到哪講到那,沒有體系沒有系統。
葛航在課堂上昏昏欲睡,他從來不愛學習,看着前桌美女顏彥的髮辮,時不時上手拉一下。
“共生關係,指兩種生物互利生活在一起,缺失彼此,生活會受到極大影響,甚至死亡。”老師嗓音嘶啞卻嘹亮,如窗外的蟬鳴,每一聲都盡職盡責。
葛航聽着,看着前座的女孩的背影輪廓,共生啊,那顏大美女就是我的共生,失去了她,不用甚至,我肯定就死亡了。也不對啊,失去了我她還照樣興高采烈的活着,顏大美女的眼中根本沒有我,我們這種關係叫啥,寄生關係,對,沒錯,就是寄生關係,葛航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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