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出師未動仇已報
他們根本不是想搜出點什麼,也不是眼巴巴白送裝備,葛航手插到兜里,摸到賴頭留給自己的地圖,靈台一亮,他們是探路來了,要探索隕山的地城,我說嘛,半天就能跑完一圈的地下水系統,非要弄三天,在地下畫地圖呢。
葛航想明白,單手一撐竹欄,從二樓跳下,一個側空翻減震,跑去校長辦公室找老陸,兩句話說了自己的想法,老陸一臉無所謂,“地城有外有內,有實有虛,那麼多暗門,咱們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們還想搞清楚,撐死就是外五層,就讓他們清楚,沒關係”。
“陸爺,地圖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們對隕山有想法”。
老陸雙目閃過精芒,接着渙散,他坐了起來,拿過茶杯,思索了一會,“這窮山僻壤,他們能有什麼想法”。
“要是真有呢,比方說,那杜長槍在永安混不下去了,被排擠出來了,想找個落腳之地,又不想寄人籬下,過來鳩佔鵲巢呢”。
老陸抬手捻捻手指,“占就占唄,他總歸是需要人的吧,換個老闆便是,你們不是總討厭盧老闆,私下裏叫他盧不仁,有奶就是娘這個道理你要懂,大家都是為了生活的更好”。
葛航有些無語,“你,你,總歸是不一樣的啊,盧老闆不好歸不好,方圓百里也是最好的啊,至少我們沒餓死”。
陸蒼玄樂了,哈哈笑道,“哈哈,也會挑性價比啊,放心,有老康在,咱們還有底牌,你們年紀小不清楚,杜長槍還不夠看,凈化軍三個大隊就是硬打,也打不下咱們隕山,不用擔心,沒人吃得了咱們”。說著,噓溜噓溜的喝茶。
葛航看陸蒼玄老神在在毫不擔心,自己杞人憂天了,你們都不擔心,我擔心個屁,也安下心來,開始盤算報仇的事,你們不在意杜長槍,我來對付他,給熊哥喜哥報仇,給賴頭哥報仇。
杜長槍躲了,留個侄女拉仇恨,侄女也聰明,自己跑了,還讓盧老闆安排人送,大人物真滑頭,沒一個好東西,畢竟沒有撕破臉,先找大刀疤,告密的叛徒,活該三刀六洞,葛航捏了捏拳頭。
大刀疤,真名叫啥沒有人知道,身上有一道從額頭到大腿的長疤,據他所說,是曾經有個用刀的武林高手,用滾燙的刀氣,差點把他一劈兩半。
他靠着狠厲和仗義,在隕山撐起一支拓荒隊,在附近討生活,跟隕山上上下下都熟悉。
仗義大刀疤,久負盛名,這次做的事情,着實不仗義,他竟然把隕山護礦隊賣了,凈化軍明顯挑事,來的第一時間就宣揚的人盡皆知,大刀疤也很尷尬,說自己是口誤,根本沒想過出賣隕山,心裏也罵凈化軍不仗義,說好的保密,結果呢。
他現在就是隕山的過街老鼠,再也不可能來了。
隕山學校,二層竹樓,課間,葛航一夥在趴在一側陽台聊天,炭頭咋咋呼呼,“航哥,你說大刀疤是攀上高枝了?誰給他的膽子啊,他真不怕盧老闆發飆”。
“還能有誰,你的女神唄,杜家賤人”。
“航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顯是凈化軍啊,他們找不到賴頭哥他們,給賠償啊”。炭頭說著興奮起來,武器,有很多武器,他舔着舌頭問,“航哥,你說五十套裝備,會不會有咱們的份啊”。
墨子哼笑,“你一天就會不切實際的想,等你十八了,進護礦隊了,立功了,不就發一套了”。
炭頭嘟囔,“十八十八,其他鎮子十五可就加入護礦隊了,看看我個頭,賴頭哥都沒我高”。
墨子抱着肩膀,“其他鎮子還入鎮東西收一半呢,哪像咱們,一點都不收”。
炭頭道,“不收歸不收,鎮裏消費那麼高,隨隨便便就收回來了”。
“那你說,杜長槍一個月後回來,他就住在着了,那礦以後算他的,還是算咱們礦場的啊”。
葛航甩着拳頭,“他杜長槍敢回來,我要他好看,害死了熊哥喜哥,不能這麼算了,還有大刀疤,靠隕山吃飯的,還敢舉報咱們隕山,吃裏扒外,逼走賴頭哥,這個叛徒,你們說,該不該弄他”。
後面一眾兄弟跟着附和,“航哥,我們聽你安排”。
皇甫辰從窗戶上露出個頭,“哼,你們想幹嘛,你們能幹嘛,還嫌麻煩不夠多,再給老陸整點事”。
炭頭指着皇甫辰大罵,“擒屎黃兒,你個沒良心的,賴頭哥可被他們逼走了”。
皇甫辰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解決問題不能靠蠻幹,要靠腦子,你們省省吧,熊哥喜哥的仇,最終還的我來,賴頭哥被逼走,也得我來,你們能幹成啥”。
葛航冷眼看着他,“你?靠腦子,誰知道你那天神經犯了,要死要活,天天找我拚命,我該你的啊”。
皇甫辰冷冷看葛航,“小屁孩,有正事,今天不跟你爭,告訴你,就是你該我的,你的命都是我的,你們別亂來,我先跟老陸打聲招呼”。說完扭頭走了。
葛航吼道,“老陸也會支持我”。
皇甫辰哼道,“才怪”。
葛航不置可否,他是知道大刀疤地盤的位置。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把大刀疤一夥偷掉,不在話下,除了大刀疤自己,其他人都不是對手,敵在明我在暗,此事可行。
皇甫辰厲害歸厲害,他神經兮兮辦不成事,老針對自己,保不齊啥時候就犯病,沒辦法合作,還得靠自己。
葛航掃了掃炭頭,墨子,塊頭大,都不太能打,也都是不太靠譜的,我自己去,經過一天一夜沉靜的練習,葛航只覺得胸中有一團火,欲噴薄而出,這就是老陸所說的內息真氣吧,老陸還說過,只有險境,才能逼發潛力,就這麼定了,他決定自己悄悄摸摸的把大刀疤弄掉,給熊哥喜哥報仇。
一天課程結束,天色漸晚。
葛航回屋子翻出一把短劍,等大家或休息或玩耍,趁人不注意,一個人溜出隕山,正北偏東,有個荒廢的小村子,是大刀疤的落腳地。
短劍是賴頭哥送他的,賀子云是個冷兵器愛好者,他屋子裏有各種冷兵器,長刀單刀、直刀,長槍方天畫戟等等,給葛航的這把短劍,是隕鐵打造,二指寬一米長,刀柄纏着厚厚的布,劍尖是個斜切的角度,兩側開刃是鋥亮,中間是烏黑,兩條血槽,鋒利且有韌性。
西北方向,隕河上游,大刀疤安置的村子,周圍大多數地方都留下多年前豎壁清野的痕迹,新的樹木還沒有長大,大刀疤手下又非正規軍,也不清理,高低參差。樹木不多,植被稀少,一馬平川,可以清楚地看到西面的遠山,唯一顯得茂密隱蔽的地方,就是隕河的兩岸。
葛航沿着河流緩緩而行,碰到過望的小型運輸船舶,就躲在灌木叢里,凌晨天微微亮,葛航摸近了村莊,爬上外圍一株巨樹,在樹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準備睡一覺,老陸說過,辦大事前,要休息好,有精神才能辦成事情,葛航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腦仁都有些疼。
在正午的陽光下,幽藍的河水波光粼粼,傍着兩岸的綠色,靜靜蜿蜒,像一條雙色絲帶。葛航醒了,被當做枕頭的樹枝咯的脖子疼,睜開眼,看着樹葉間隙中漏下來的陽光,知道了現在是正午。
他從樹枝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銳氣十足。摸了摸背上的短劍,縱身一跳,悄默默摸進了村子。
陽光明媚和煦,不刺眼,不焦躁,曬在身上暖暖的。
村子是個小城堡,周圍一圈圍着木材削成的柵欄,尖尖的頭略向外傾斜,柵欄下面,是齊胸高的雜草,柵欄的四角,有三層高的瞭望塔,葛航遠遠望去,上面並沒有人。
葛航弓着身子,批了一身草,從隱蔽的草叢裏一點一點接近,村子裏的防禦也太差了,好幾片沒草的大空地,沒有掩體,只能硬跑,愣是沒被發現。
摸到了柵欄邊,葛航掩身草叢,心中奇怪,村子裏寂靜無比,一般村子裏能聽到的犬吠雞鳴都沒有,是大刀疤的人太懶,不願意養動物?不會,他親眼看過大刀疤帶着他那兇猛聽話的獵犬在鎮子上招搖。
葛航攀住柵欄,往上一拉,腿一盪,腰部使勁,翻身進了柵欄內,輕聲落地,迅速鑽入草叢,雙眼四周觀察,還是沒有絲毫異動。
大刀疤的防衛能力這麼差,葛航對自己的行動越來越有信心,他略略有些興奮和緊張,手都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葛航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腦子裏默念太乙的練氣方式和出招動作,想平復自己的激動,過了會,抬起手看看,還是微微的抖。
算了,抖就抖吧,身體興奮起來,一會能做的更好,絕不手軟,大刀疤他們都是叛徒,窮凶極惡之輩。他們害死了熊哥喜哥,逼走了賴頭哥,今天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杜長槍,不能半途而棄。
葛航不斷的給自己打氣,他心慈手軟,多愁善感,情緒豐富,從小到大動不動就傷春悲秋,最近為飽口腹之慾才殺雞殺魚,還是賴頭他們挑好了偷偷送的。
真要去弄死個同類,即便是報仇,即便是怒髮衝冠,即便是腦補了無數次砍殺的場面,越來越近,突然就覺得下不去手。
要是轉角碰到一個人,該怎麼辦。他嗅到一股腐朽的臭味,隱約從不遠處大房子飄來。
葛航糾結着,忐忑着,往大房子摸去,村子裏還是靜悄悄的,他轉過房屋的牆壁,臭味越來越弄,他推開門,熱氣臭氣烘了出來,葛航哇一口吐了,眼前的一幕,把他嚇了個半死,手中的短劍都掉在地上。
房子裏血肉模糊,大刀疤被開膛破肚釘在地上,他十來個兄弟,沒有一個是完好的,肢體散亂根本拼不起來,蒼蠅嗡嗡亂飛,血液在地上沒有干透,呈半凝結狀。
葛航趕緊撿起短劍,逃離了現場,沒等他出手,大刀疤已經死了,葛航鼓足的勁彷彿一拳打空,極為難受,也暗自慶幸,終於不用親自殺人,更自責,我還能幹成什麼事,如此深仇大恨都會膽怯,對上杜長槍怎麼辦,對上杜劍那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辦。
他跑是往村子西邊跑,西邊正好是村子的大門,村子裏的人都被滅口了,也沒必要翻牆,他走到大門的時候,又一股香味飄來,葛航心中一動,是滅了大刀疤的一伙人,他們怎麼還沒走。
葛航警惕起來,大門處樹木茂盛,是個轉彎的河口,有一大片水草豐美茂盛的凸地,葛航運起還沒練出真氣的太乙真氣,悄悄的遁着香味,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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