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兵如子
沈默清楚的知道，這些人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根本。
這些人就是未來他的依仗，別看人手雖然不多，但是這些人如果運用得當的話，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偉人曾經說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已經在這些人的心中無形間種下了一粒種子，埋下了一顆火種。
假如說，有朝一日換了另一位主官來統領他們，那麼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標杆。
如果統領之人能夠做到像自己這般，那自然沒問題。
可是一旦做的不如自己，那絕對要壞菜。
對於發動心理攻勢，從精神上感化人，這一點沈默有絕對的自信，除了他之外，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出第二個人。
我黨向來官兵平等，這是個無二的法寶。
沈默作為海外維和的精銳部隊之一員，他太知道精神戰法的重要性了。
一千多號人，兩頭豬說實在的真不算多，尤其是面對的是一幫肚裏缺油水的傢伙們。
所以，分到最後，沈默碗裏就只有一些肉沫碎屑。
說是有意也罷，無意也好，反正到最後他只是就着肉湯幹了一碗米飯。
這一幕被新兵營的官兵看在眼裏，誰不感動？背地裏感動的抹眼淚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的。
可以這麼說吧，經此一事，新兵營的這一千多號人，幾乎人人都抱定了為沈默效死之心。
就現在，假如沈默振臂一呼，無論沈默讓他們幹什麼，他們都心甘情願的去做。
他們大多數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瞪眼瞎，他們沒有什麼崇高的目標，也沒有什麼家國情懷。
他們就是一幫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難民”，當兵對他們來說就是混口飯吃，誰對他們好，他們就聽誰的。
面對這些人，沈默深感責任重大。
如果這些人引導的好，那絕對是王者之師；可萬一引導不好，那所帶來的禍患也是不容忽視的。
所以這就要看自己這個主官把他們往哪個方向去帶了......
用過飯，沈默留下巡邏值夜的兵丁，讓所有人都回營房休息。明天還有任務要執行呢。
高應從這廝辦事效率還是挺快的，總兵袁崇煥調他們協助武威軍盤查入城的流民的命令已經下達。
沈默心裏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感覺，緊張？興奮？憂慮？種種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
生死成敗就看明天的了，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設想的發展下去。
夜半三更了，他躺在床上依舊無法入眠，壓力太大了。
索性，沈默起了床，叫醒了睡在火爐邊的小猴子。
睡的迷迷糊糊的小猴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道：“大人有和吩咐，是要起夜嗎？小的這就給您拿尿壺。”
說著翻身從床上下地，彎腰把準備好的尿壺操在手裏。
噗，沈默被這傢伙給逗樂了。
抬手給他一個腦瓜崩：“睡迷糊了吧，我還沒到撒泡尿還要人伺候的地步。趕緊醒醒盹，跟我去查營。”
“查營？”小猴子放下尿壺，也不管手上有沒有尿騷味，使勁的在臉上搓了搓，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走吧，大人，小的隨時聽命。”
沈默笑了笑，“就是簡單的查營，放鬆點，又不是去打仗，那麼亢奮幹什麼？”
“哦......”
出得房門，一股寒風迎面撲來。
沈默打了個冷顫，小冰河時期的天氣還真不是蓋的，看這架勢哈口氣都恨不得立刻結成冰碴子。
兵營大院裏空蕩蕩的，只有一行巡邏兵丁走過留下的腳印。
沈默回頭對小猴子道：“拿上一壇酒給巡夜的兄弟們。”
“啊？酒可不多了，還得給您留着送人呢。”小猴子嘟囔着。
“別廢話，小氣勁兒的。巡夜的兄弟們多辛苦啊，冒着嚴寒替大家站崗放哨，給他們一口烈酒暖暖身子又怎麼了。”
小猴子嘿嘿一笑：“大人，不是小的不捨得，而是真不多了。還剩下兩壇，小的想着保不齊您要是請哪位大人喝酒，要是沒了那可就作難了。”
沈默明白小猴子的同意，他是在為自己着想。
“不管那麼多了，先讓兄弟們暖和暖和身子再說，以後的事情以後說，實在不行我就去總兵大人府上討要，再不行我就去監軍大人那裏弄。
總之，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小猴子看沈默這麼說，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一溜煙的回房取來一壇。
巡夜的兵丁現在是一個時辰巡邏四次，當然這是在沒戰事的時候，按照規定戰事起時，巡邏是不間斷的。
沈默推門就走了進去，二十幾個人睡在一張大通鋪上擠在一起，身上蓋着被子此刻他們已經進入夢鄉。
讓沈默欣慰的是，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休息。而是留下一個掐時間的人，時間一到，就叫醒他們繼續巡邏。
值更的兵叫小順子，跟小猴子年紀相仿。年齡小不抗凍，其他兵對他也算是照顧，只是讓他做提醒的活，不讓他到外面巡夜受凍。
小順子正坐在火爐邊打瞌睡，猛然間覺得一股寒風吹來，警醒之下抬頭望去和沈默看了個對眼。
呃......激動的小順子一下子從地上蹭的就站了起來，剛要行禮。
沈默揮揮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噓！”
小順子的話都到嘴邊了，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沈默慢慢的走上前去，看了看火爐中快要熄滅的爐火。回頭小聲的道：“順子，怎麼不多添點柴，這屋裏冷的跟冰窖似的，怎麼呆的住人？”
“回大人，輜重營說天氣嚴寒，打柴不容易。
所以供應不足，都是優先撿着立下軍功的營發放，咱們這是新兵營，寸功未立有的燒就不錯了，如果再挑三揀四的就這點也沒咱們的。”
沈默鬱悶了，老袁都說了，不打折扣的給自己給養。可是現實卻是這個熊樣子，不用說，狗日的軍需官肯定有貓膩。
明軍中吃空餉，剋扣輜重餉銀的事情太多了，這種陳規陋習如果不矯正，早晚會出大問題的。
不過，沈默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糾正的過來的。
沈默嘆口氣，回頭對小猴子道：“愣着幹什麼？把酒留下給兄弟們取暖。”
酒？小順子驚呆了。要知道酒可是奢侈品，可不是誰都能有機會品嘗到的。千戶大人竟然把這麼金貴的東西留給他們這些大頭兵喝。
小順子接過酒，突然發現沈默沈千戶正在給睡在大通鋪上的士兵掖被子。
呃......眼框一熱，頓時霧氣籠罩了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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