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不要過來啊！
“‘職業晶片’竟然碎了。”江臨川拿起了一個薄薄的晶體碎片對準燈光：“這也不對啊，為什麼我的晶片這麼乾淨。”
以前討生活的時候江臨川曾經接觸過‘新鮮’的晶片，因為從小被植入體內的原因，剛脫離宿體的晶片上會有很多的神經和肌肉組織殘留，他從來沒見過這麼乾淨的晶片。
“難道不是我的？”江臨川放下手中的碎片開口道：“芙蘿倫絲，檢查一下我的晶片。”
“是，主人。”
似乎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芙蘿倫絲乖乖的滾了過來，它身體外殼打開，從裏面伸出一根帶着神經接頭的線路，插入江臨川後頸的神經接口。
“嗶，神經系統已連接。”
“掃描中...12%...100%...掃描完畢。”
“報告主人，未在您體內發現‘職業晶片’。”
“這樣啊…”
得到確認后的江臨川心情有些複雜，畢竟是植入了十幾年，以為早就融為一體的晶片，現在竟然就這麼擺在了自己的眼前。
對於永夜城的底層來說，晶片的移植是極為困難，不知有多少人為了移植晶片，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因為‘職業晶片’是年幼時植入，隨着年齡的增加，晶片和身體的融合會逐漸加深，因此每次更換晶片都無異於從在刀尖上跳舞，哪怕手術成功，後續還要擔心是否會出現排異的狀況。
畢竟晶片作用於大腦，一旦出現排異現象就不是小事。
三大公司為了維持永夜城的秩序，嚴禁私自移植晶片，再加上購買晶片的成本等一系列因素，所以真正成功移植晶片的少之又少。
饒是如此，黑市上的晶片仍是供不應求，畢竟一旦移植成功，生活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身為‘機械師學徒’的江臨川原本都認命了，哪怕是下決心培養小傢伙都是想着打情感牌。
可現在，晶片莫名其妙的自己脫離了。
就挺突然的…
江臨川把玩着晶片碎片，臉上的表情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有機會成為真正的‘寵物機械師’。
至於憂的嘛...
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這得花多少錢啊。”
‘寵物機械師’不同於文職，本身就是一種擁有強大戰力的武職，因此哪怕是黑市最瘋狂的‘晶片獵人’，也不敢輕易打他們的主意，每次有‘寵物機械師’晶片的出現，都會引起極大的轟動。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說不定自己天賦異稟，換晶片如飲水，可以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呢...”
放下晶片，江臨川的目光落在了設計圖上，圖紙上寫着幾行歪歪扭扭的字，包括在商店招牌上看到的那兩個字符。
“九牧。”
他可以確定在之前的十幾年裏，自己從來沒見過這種四四方方的字體。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這裏，從夢醒以後這些字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裏，他能輕易理解這些字表達的含義。
比如數字一到十，再比如青青牧場的青代表顏色，牧場代表放牧養殖的場地。
但是他對這些文字的認知僅限於此，拆分后在組合他就不懂了，最起碼‘九牧’是什麼意思他就不懂。
還有夢裏那個女人，雖然記不清楚她的樣貌，但是夢中她身上那種溫暖令他很是眷戀，那是他從沒體驗過的情感。
“媽媽...”
江臨川低聲呢喃着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詞彙，鼻子突然有些發酸。
“嗚~”
這時，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了他的手上，小傢伙用唯一的前爪扒着他的胳膊，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輕輕的舔了舔他的眼睛，那笨拙的模樣讓江臨川心中一暖。
江臨川輕輕摸着它的小腦袋：“你會一直陪着我，陪着我變強，直到我找到真相的那一天對嗎？”
“嗚嗚~”
小傢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它眯着眼睛露出享受般的表情，小尾巴歡快的搖着。
“小傢伙，謝...”
“嗶！”
就在江臨川難得真情流露的時刻，他突然感到肩膀一緊，芙蘿倫絲聲音由遠及近：“主人，還有我——”
江臨川轉頭，只見機械臂拉的老長的球體在視線中快速放大，他的臉上寫滿了拒絕。
“你不要過來啊！！”
砰！
伴隨着沉悶的響聲，江臨川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大兩小三個傢伙滾成了一團。
小傢伙從江臨川懷裏爬出來，呲着牙冷冷的看着芙蘿倫絲。
芙蘿倫絲信號燈閃爍，有些心虛的往旁邊滾了滾：“嗶，我不是故意...”
早已忍到極致的小傢伙凶相畢露，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
“汪汪！”
“啊啊啊啊，主人，救救芙蘿倫絲吧！”
兩個小傢伙一前一後在客廳跑來跑去，原本安靜的房間頓時變得雞飛狗跳。
江臨川從地上坐起來，看着它們打鬧嘴角露出一抹溫馨的笑容。
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不對，臉上的笑容一僵。
剛才那個小傢伙叫聲是‘汪汪’對吧？
不！
我不信！
一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
經過三天的忙碌，小傢伙的機械爪已經基本完成，只等他做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項測試就可以投入使用。
芙蘿倫絲身體內伸出的線路連接着機械爪，隨着線路擺動爪子在小傢伙眼前晃來晃去，自從那天的事情后，這傢伙就像是覺醒了什麼特殊的癖好，有事沒事就愛找找茬。
“嗚—”
小傢伙低伏身體，呲着牙死死的盯着芙蘿倫絲，喉嚨里發出稚嫩的低吼。
江臨川見狀一臉欣慰，看來那天果然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芙蘿倫絲，別鬧了，開始測試。”
“嗶，好的主人。”
芙蘿倫絲滾到客廳中間，線路連接的機械爪高高舉起，對準了前方一米見方的生鐵塊。
江臨川深吸了口氣：“開始吧，注意記錄數據。”
芙蘿倫絲沒有回答，身上的信號燈突然亮起。
嗡！
能源爐芯發出嗡鳴，機械爪上猛然彈出幾分鋒利的爪勾，散發出熾熱的高溫。
嗤——
芙蘿倫絲身體一抖，爪子瞬間甩了出去，伴隨着刺耳的摩擦聲，生鐵塊上爆發出刺眼的火光。
待火光散去，生鐵塊上出現幾道猙獰的爪痕。
熔化的鐵水滴落在地板上冒起絲絲白煙，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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