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黑色漩渦
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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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打探消息，古鑠已經輕車熟路，熟練至極。很快就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神色間便有些鬱郁。
那些仙帝在兩年前都到了那個黑色漩渦處，然後在一年前，便趕上了每隔十年的期限。一百多個仙帝，經過商議，最終有五個仙帝率先嘗試，而其他的修士則是退出黑色漩渦籠罩的範圍。約定那五個仙帝如果活着回到仙界，再返回來。
但是那五個仙帝一去不復返。
便是剩下的仙帝想要再次嘗試，那也需要再等十年。
那些仙帝依仗着自己擁有神元，可以釋放神通。便在那黑色漩渦附近定居了下來，等着下一個十年。他們覺得以自己身上帶着的仙晶和丹藥，堅持個百年應該沒有問題。
然後，魔族開始向著他們發起了進攻。這些仙帝不以為意，他們認為只要自己狠狠地殺這些魔族一次，魔族就會膽怯，不敢再招惹他們。最起碼在自己這些仙帝還擁有神元的情況下，不敢招惹自己，那些魔族會等，等自己神元消耗乾淨，仙晶消耗乾淨，才會進攻自己。
但他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魔族。
一個沒有仙元的世界，而且只有一個種族，便很容易形成一個龐大的國度。
不錯！
如今這方世界的體系就是以國度的形勢生存的，一國之力一旦動員了起來。真的十分恐怖。魔族的大軍開始集結，然後向著這一百多個仙帝發起了進攻。
這些仙帝是體內擁有神元，但是卻無法借用這裏的天地之威。所以只能夠用自己體內的神元形成的神通作戰。不能藉助天地之威，那神通的威能減弱了百倍都不止。而且消耗得十分快。最終的結果，魔族百萬大軍被一百多個仙帝斬殺了超過五分之一，但是這一百多個仙帝也被衝散了，四散而逃。
好在他們會飛，倒是沒有死亡的。
從這之後，整個魔族都動員了起來，各路魔族大軍開始尋找和圍剿他們這些進來的修士。
古鑠知道巨大的消耗開始了。
碰上這種大軍，只有釋放神通，而一旦釋放神通，爆發出至強威能，又不能借取天地之威，那消耗得會非常快。在這樣的情況下，估計那些修士儲物戒指內帶的仙晶消耗不了多久。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每個修士身上的仙晶實際上待的都不多，特別是到了仙王這個境界，哪怕是九天玄仙這個境界，仙晶對於修士來說，在修鍊方面已經沒有太大的效果了，更多的是作為一種貨幣，用仙晶去購買各種自己這個境界需要的資源。所以，這些修士身上一旦有着足夠的仙晶，便立刻去購買適合自己修鍊的資源，然後就在修鍊中給消耗了。
很少有古鑠這種，身上攜帶着大量的資源，海量的仙晶。
於是，在古鑠他們進入這方世界的第九個念頭，古鑠收集到的消息，已經開始有不少修士沒有了仙晶，體內的神元也消耗一空，變成了一個只能夠依靠本體作戰的武夫，而且從消息中得知，也開始有大量的修士開始死亡了。
進來的修士如同喪家之犬，在荒野中躲避和逃亡。
一片曠野。
一百多個修士正在突圍，他們正在被一個萬人隊魔族修士圍殺。古鑠一行人走上了一個不高的山峰，看向了萬米之外的戰場。
月華下。
萬人隊形成着戰陣，不停地對中央的一百多個修士衝擊，不停地有魔族修士倒下，鄭敢當眯着眼睛向著戰場望去，低聲道：
“沒有幾個修士能夠釋放神通了，他們的仙晶消耗得那麼快？”
陳謙開口道：“他們應該在不斷地被追殺，消耗太大。”
雲逍遙道：“也許他們剛開始被追殺的時候，數量還很多，這是被殺得就剩下一百多個了。”
古鑠目光閃爍，他的目光落在了六個修士身上，那六個修士是神族。這一百多個修士是各個種族混雜在一起，但卻是以這六個神族修士為主。古鑠心中有些猶豫。
救，還是不救？
最終古鑠還是決定救，他想到了自己的縱目，自己能夠一路獲得機緣，離不開這一雙縱目。雖然神族不知道，但這就是因果。
“將他們救出來吧。”古鑠輕聲道。
“我先去！”
夜梟精神一振，身形便已經沖了出去。在衝出去的一剎那，身形就變淡，融入到了黑夜之中。隨後一個個修士沖了出去。
“嗤……”
魔族修士突然倒下，咽喉飈射鮮血，然後便看到一個如同夜霧一般的身形沖了進來。所過之處，一個個魔族修士紛紛倒下。
一個高大的魔族凝目回望，看到了一群修士從一個小山峰上沖了下來，他並不驚慌。這種局面不是第一次遇到。
他開始調動魔族，分出一半士兵向著衝過來的修士迎了上去。
雙方的戰鬥瞬間爆發。
但令他沒有用想到，那些修士竟然釋放了神通，而且每一個修士都在釋放神通，威能還很強。摧枯拉朽般地殺到了他的跟前，他的那些士兵就如同莊稼被收割了一半，然後他的腦袋被砍了下來。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便將那萬人隊擊潰，死傷大半，潰敗而逃。而那一百多個修士，此時剩下了八十幾個，六個神族修士向著古鑠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年級較大的神族修士拱手道：
“古道友，多謝。”
“不客氣，閣下如何稱呼？”
“老夫紀峰谷。”說到這裏，神色苦澀道：“想我也是一個仙帝六重，卻沒有想到會如此狼狽。”
“紀前輩……”
紀峰谷擺手道：“叫我道友就好。”
“紀道友，你們身上的仙晶都消耗光了？”
紀峰谷聞言，臉色更加苦澀：“當初急着去探查通道，我們這些仙帝都是一路飛着去的，在這個鬼地方，又沒有天地之力借取，全是依靠自己的體內神元飛行，消耗太大了。但我們都想着，要在魔族反應過來，搶先到那裏。所以便沒有吝嗇身上的仙晶。後來便是不斷地和魔族作戰，消耗更大。最終……就沒有仙晶了。”
“那……通道那邊？”
紀峰谷搖搖頭：“有五個仙帝在那漩渦反轉之時，進入了漩渦，當初約定好，如果活着出去，
就返回來。但卻沒有回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那五個仙帝中有一個是神族，如果真的能活
着出去，他一定會返回來。”
“這麼說……”雖然心中已經有了判斷，但古鑠的臉上還是流露出失望之色：“死了？出不去了？”
“死是肯定死了！”紀峰穀神色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在那黑色漩渦反轉，開始吸納一切的時候，我開啟縱目觀看過。當時進去了五個仙帝，一個是仙帝七重，餘下的都是仙帝六重。而我神族的那個修士是仙帝六重，我親眼看到他和另外三個仙帝的身體被撕碎，便是他們的靈器都不能倖免。”
“靈器都碎了？”
“嗯！”紀峰谷點頭道：“只有那個仙帝七重被吸進了深處，我的縱目看不到了。不知道他的生死。但我猜想，大概率是死了。”
“嘶……”古鑠不由倒吸了一口氣，連靈器都碎了。
他原本還想着用玉山帶着自己，看看能不能衝出去。但是現在他的心中出現了猶豫。玉山雖然是後天仙寶，但後天仙寶就能夠擋得住那空間的撕扯嗎？
空間撕扯當然也有高下之分，如今看來，那個空間通道的空間撕扯力必定的頂級的。
這……真的回不去了？
“呼……”半響，古鑠才吐出了一口鬱悶之氣道：“那你們？”
“我們這些仙帝不甘心啊。當初魔族大軍來圍剿我們，最終我們雖然突圍了，但也被衝散了。但不甘心的我們想着這方世界未必只有這一個出口，魔族一代代沒有發現，那是他們本事不行。所以，我們就開始攻擊一些大城池，然後進入他們的藏書閣，翻閱各種資料。那魔族肯定不幹，就四處搜尋我們，自然就發生了無數次的戰鬥。然後我們的消耗太大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們的仙晶用光之後，就開始輪到他們逃亡和死亡了。”
“那……你們找到可疑之處了嗎？”古鑠期盼地問道。
“沒有！”紀峰谷沮喪的搖頭：“我查看過大量的資料，這方世界都被魔族搜尋得很仔細了，除了那個出口外，在沒有別的可疑之處。”
又沉默了下來，半響，古鑠的神色變得堅定：“我要去看看。你們呢？”
紀峰谷嘆息了一聲：“也許我們就要在這裏過一輩子了，那就跟着你唄。讓不讓跟着？”
古鑠便笑道：“跟着唄。”
“哈哈哈……”兩個人一起大笑。
眾人再次進入到老林之中，紀峰谷跟着古鑠走在一起：“你們這些年一直在山林中行走？”
“是啊，為了節省仙晶。”
紀峰谷便感慨道：“不愧是能夠將人族從死亡危險中帶出來的人，還是你足夠沉穩，想得夠遠。”
兩個人談談說說，古鑠也通過紀峰谷對神族有了不少的了解。天色微亮之際，一眾修士尋找了一個山谷進入。一個個人族修士，包括敖彩和牛英姿不用古鑠吩咐，立刻取出仙晶開始修鍊，恢復自己的修為。讓紀峰谷一個個修士看着仙晶，眼睛都發紅。古鑠取出了一些仙晶，分給了疾風鷹八十幾個修士道：
“我們是白天隱藏，晚上行走。這些仙晶你們拿去恢復修為。但是要記住，之後一切行動，除非不得已，不得動用神元，能節省就節省。”
紀峰谷等修士自然來連連點頭，他們就是之前不知道節儉，才造成如今被魔族追得像弱雞似的，現在每一塊仙晶他們都會當成寶，每一縷神元都捨不得浪費。
不失去，永遠不知道失去的東西有多珍貴。
古鑠在進入這方世界的第七年，終於來到了那個通往外界的通道。遠遠地他便看到了天空中有着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在那漩渦的百里之外，駐紮着一支魔族軍隊。看那軍營，最少有五萬大軍。古鑠沒有靠近，隱藏在深林中，身形一躍，便站在了樹梢之上，仰首向著天空中的那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望去。
那個黑色漩渦此時是順時針旋轉着，直徑大約有三十里，但是即便是古鑠距離那黑色的漩渦很遠，有着近二百里，都能夠感覺到從那黑色漩渦中傳出來一種排斥力。古鑠估量了一下，就這種排斥力，根本無法靠近那個漩渦，一定會被排斥下來的。不過，他也不死心，想要嘗試一下。
“你們留在這裏，我去試試看。”古鑠看着那個黑色大漩渦道。
“古道友！”紀峰谷急忙攔住道：“那裏的排斥力根本無法接近，去了也白去。而且那邊有着軍營，太危險了。我們當初也都嘗試過，修為最高的仙帝七重，也只能夠剛剛進入距離黑色漩渦十里範圍內，就再也前進不了分毫。”
“我還是要去試試，我想這個排斥力和將來大漩渦反轉的時候產生的撕扯力應該是差不多的。去嘗試一下，大概就能夠推測出撕扯力的範圍。如此，餘下的這些年，我們也有針對性地去做準備。待六年後，黑色漩渦反轉的時候，我會選擇去嘗試離開。我不想在這方世界呆一輩子。”
紀峰穀神色一變：“你說得有道理，當初就沒有誰能夠靠近那個大漩渦，這說明我們根本無法抵禦反轉之時的撕扯力。如此說來，那個仙帝七重也一定是死了。”
他的神色一下去絕望了起來。
古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在這裏等着，至於那軍營中的魔族不用擔心。我們現在體內都有着神元，就算他們要圍殺我們，我們從空中飛，也能夠輕易逃走。”
然後看向了眾修士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們都不要出來。在這隱藏好。如果被魔族發現，你們就先逃。”
眾修士都神色凝重點頭。
古鑠跳下了大樹，向著黑色漩渦下走去。
當他從山林中走出來的時候，就被遠處的軍營瞭望哨發現。立刻通知了大軍的將軍。那位將軍登上了瞭望塔，向著古鑠看了過來。身邊的副將道：
“將軍，要不要圍殺他？”
那將軍搖了搖頭道：“他一個人敢來這裏，必定是要嘗試能否靠近黑色漩渦，這就說明他還能夠飛。一個能飛的修士，我們拿什麼去圍殺他？
不用管，我們就在這裏看戲。”
“是！”副將應道，此時軍營中的魔族修士都看向了古鑠。
古鑠看了軍營一眼，發現軍營沒有動靜，略微思索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魔族的心理，便不再在意。繼續向著黑色漩渦行去。距離黑色漩渦還遠，便感覺到了從天空中傳來的排斥力，越是靠近，排斥力越強。
古鑠終於站在了黑色漩渦中央的下方，抬頭看向了那個黑色的漩渦。此時，古青雲這邊，和魔族軍營那邊，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古鑠的身上。
古青雲輕聲對紀峰谷問道：“紀前輩，我們這次進來的修士修為最高的就是仙帝七重嗎？”
“嗯！”紀峰谷點頭。
“只靠近十里範圍內？”
“嗯，那個黑色漩渦距離地面大約百里。當初我們都去嘗試過。我大概距離黑色的漩渦十五里，修為最高的仙帝七重距離黑色漩渦九里多，便再難靠近。”
此時在瞭望塔上，那年輕的副將也好奇地看着古鑠道：“將軍，你覺得他能夠飛多高？”
那將軍沉思道：“這個外來的修士這個時候還要來嘗試，修為應該不低。否則聽到那些仙帝都已經嘗試過，沒有成功的，就不會再來。這是對自己有着很強的自信心。”
“將軍，如此說來，這個外來的修士也是仙帝？”
“應該是。”那將軍繼續思索着道：“我年輕的時候，在家裏看過家裏的典籍。典籍中記載，想當初我們的祖輩剛剛進入這個世界中，也嘗試過想要穿過那個黑色的漩渦回去。當時我們這裏的修士修為最高的是一個仙帝九重。典籍中記載，當他靠近黑色漩渦八里的時候，就再也靠近不了了。現在這個修士，估計最多也就是這個距離了。”
“將軍，他飛起來了。”
此時的古鑠已經飛了起來，向著高空中的黑色漩渦直衝而去，從上空垂降下來的排斥力越來越強，讓古鑠的速度都在不斷地降低。
紀峰谷目光緊隨着古鑠，實際上在他的心理，覺得古鑠是白費功夫。在他的心中，古鑠再強也只是一個仙皇，還是一個仙皇四重，估計距離黑色漩渦三十里就應該飛不動了。
“嗯？”
在他的視野中，古鑠的身形已經飛快了衝進了三十里的距離內，而且還在前沖。
“這麼強！也是，他都能夠一個人壓服巴蛇族，他的實力應該相當於仙帝。但最多也就是相當於仙帝初期，二十里是極限了。”
古鑠到達了距離黑色漩渦二十里的範圍內，立刻感覺到強大的排斥力。讓古鑠的身形停滯了下來。
“唉……”紀峰谷嘆息了一聲，雖然他不認為古鑠能夠有什麼讓他震驚的行為出現，但是見到古鑠停了下來，還是心中沮喪。
瞭望塔上的魔族將軍也是搖了搖頭，看來自己對那個外來修士期望高了。不過這樣的修士如果抓起來，吃了他的血肉，對自己鍛體也有好處。
只是……
這個修士還能飛，抓不住啊！
不過，既然來到了這方世界，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便是體內再也沒有一絲神元，終究會成為魔族的食物。
古鑠此時勉強穩固是空中，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現在距離那黑色的漩渦大約二十里左右。這個距離是自己正常水準的極限了。
“嗡……”
他開啟了三百六十個穴竅，三百六十個穴竅內的神元向外噴射，古鑠再度向著空中激射而去。
“啊？”魔族軍營和古青雲這邊都現出了驚呼之聲。
十里！
古鑠在達到距離黑色漩渦十里左右，再難進入分毫。
“這麼強！”紀峰谷眼中現出震驚之色。
古鑠動了。
他釋放出太極神通，體內的神元瘋狂從體內湧出來，開始卸去從空中垂降下來的排斥力，他的身形再一次向上攀升。在不斷地靠近那巨大的黑色漩渦。
九里，八里，七里……
那瞭望塔上的魔族將軍神色一僵，竟然超過了魔族祖輩前行了距離。
紀峰谷此時也緊張了起來，雙拳都不由握緊。目光緊緊地盯着古鑠在空中不斷攀升的身形。
六里，五里，四里，三里，一里……
古鑠的身形消失在黑色的漩渦之中。
“進……進去了！”
魔族軍營和古青雲這邊都瞪大了眼睛。然後古青雲這邊眼中的震驚就化為了期盼。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約氣息左右，便見到古鑠如同一顆流星一般從黑色的漩渦中激射了出來，向著地面墜落。
轟的一聲，砸在地面上，將堅硬的地面砸出來一個大坑。
“爺爺……”
古青雲剛想要衝出去，便見到古鑠從大坑內跳了出來，抬起頭看着空中的那個黑色漩渦。而此時在瞭望塔上的那個魔族修士猛然從震驚中蘇醒了過來。
這個外來的修士竟然能夠深入到黑色漩渦中，那黑色漩渦中究竟是什麼狀況？
這必須弄清楚。
一旦弄清楚，經過一代代的研究和努力，未必就沒有做到先祖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立刻呼道：
“出征，活捉那個修士。”
他的聲音古鑠自然聽得清楚，古青雲那邊也聽得清楚。古鑠現在想逃走，實際上很容易，但他心中有着一股鬱悶，甚至有着煩躁。
這種煩躁來自上方的黑色漩渦，他有一種感覺，想要離開這方世界真的很難。說不定自己真的要在這方世界呆一輩子。
那就戰上一場！
古鑠向著古青雲那邊擺擺手，然後祭出了太極劍握在了手中。
他現在要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