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戰（六）

“躺一下也很舒服啊，要不然，怎麼讓你這隻老狐狸露出尾巴呢？”我邊說，邊站了起來，這時我的內力已恢復了一成。在這之前，我悄悄地給師妹輸灌了一些內力，讓她能夠走得遠遠的，免得和柳如風打起來時反而讓我投鼠忌器。

我一邊瞅着師妹退到了牆邊，在向著師父那移過去，一邊留意着柳如風那驚恐的表情。這種表情只是一閃而過，馬上他的臉就堆滿了笑容。只聽着他笑嘻嘻地對我說：“小兄弟，你沒事就好。剛才還以為你已為武林捨身取義了呢。嘿嘿，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們可以好好合作。以我的財力，再加上你的武力，那麼我們就可以在這個江湖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一聲不吭，只是睜大了眼睛盯着他。過得片刻，他又道：“柳某強烈要求江兄弟做我們的武林盟主。柳某早已查得殺手會的老巢藏身何處，只等江盟主一聲令下，各路英雄好漢紛紛響應，一齊殺將過去。剷除魔教，蕩平魔窟則只日可待，這也是這次柳某倡議召開的武林大會的目的。此事若成，則武林從此太平，而江兄弟則是居功至偉，必定成為武林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永恆的傳說。”見我還是一言不發地盯着他，他又道：“柳某雖然說不上富可敵國，但也還是有上千萬兩銀子的身家。江兄弟若可跟我合作，柳某不但把這座山莊送給你，還可以把這麼多年積蓄下來的銀子傾囊相授，以支持你為除魔衛道，匡扶正義所做的不懈的努力。”見我依然不為所動，他又道：“我的寶貝女兒玉兒，是我的命根子。雖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光艷照人。在之前，有很多皇親國戚，王公貴族的公子少爺們紛紛前來提親，都被老夫婉拒了。昨晚玉兒應該是在江兄弟那過夜吧，可見你們已是相親相愛了。哈哈哈，老夫也不是什麼老古董，那些繁文縟節也就省了，今兒個就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將我女兒許配於你。好女婿，還不過來見過岳丈大人？”

“連你女兒的名聲都拿來利誘我，你真是無可救藥了。也罷，跟你這種人也不用講什麼仁義道德。還有什麼好處，就快快說出來，說不定本公子能饒你一次。”事實上，我是沒有任何心情聽他講這麼一大堆廢話的。但為了拖延時間來恢復我的內力，倒是很高興他能再啰嗦一點。

“你在拖延時間吧？”柳如風略加思索后道：“剛才你使出沖之劍法第九層，應該會讓你耗盡所有的內力。你摔在地上不起來，不是因為裝死引我現身，而是沒有力氣爬起來罷了。也是，你怎麼可能事先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呢？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的掌握之中。肖老頭也許早猜到了，但我知道他的為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告訴你的。你就別裝了，大口大口地喘幾下吧，可以讓你快點恢復一些內力。”

“哦，是嗎？你這麼自信？其實我知道，你想要衝之劍法的秘笈想瘋了。告訴你吧，這第九層是有一個名堂的，叫罡氣**，可惜就算有秘笈你這輩子也練不成了。”

“罡氣**？為什麼我練不成？天龍會所有的武功絕學我全學會了，我就不信我練不成沖之劍法？想當年，不論悟性，還是根骨，我哪一點不比肖老頭強，可那老不死的還是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他。這些年來我忍辱負重，學會了天龍會的全部絕學，為的就是一雪前恥。放眼當今天下，有幾人能做到？連你小子毛還沒長全就練成了沖之劍法，老夫還會練不成？真是天大的笑話。”

“八十年的功力，你有嗎？”

“八十年功力？你又是怎麼得來的？唬我的吧？”

“告訴你也無妨。本公子天生異稟，打娘胎生下來任督二脈就是相通的。所以練起來比你們這些普通人要快上好幾倍。”當然我也沒必要將我吃了太虛神遊丸這件事告訴他，也就隨便撒個了謊忽悠一下他，

“哈哈哈哈，小娃娃還真會唬人。你剛來山莊的時候，老夫試過你的內力，莫說八十年，就是八年，也還不夠。牛皮吹得震天響，還以為別人不知你的底。”

我剛欲反駁，就聽到師父道：“果真如此？哈哈哈哈，帆兒，為師苦苦參悟這罡氣**，幾十年了，也沒能參透。這次為師假借冬兒之手將秘笈送與你，一來是為了提高你的劍術，二來你的悟性奇佳，或許能參悟透我參悟不了的奧秘。你也果然不負我所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但劍術大大提高，而且還真被你參悟透了罡氣**。雖然為師這輩子已沒指望能練成罡氣**，但心裏也還是倍感欣慰。”

我向著師父作揖道：“多謝師父栽培，徒兒一定竭盡所能來匡扶正義，除魔衛道。”

師父連說了幾個“好”字之後，接着道：“今天就當著天下英雄的面，為師將衣缽傳與你，以後你就是我們沖之派的第十七代掌門。另外，我也將冬兒許配於你，你可要好生對她，不要辜負了為師對你的良苦用心。”

我立即想到了紅菲。我對她早已以心相許，又怎麼能接受師父的指婚？我也不能做沖之派的掌門，因為我已決定要與紅菲退隱江湖。當我心急如焚地向著師父望去，正欲勸說他能收回成命時，卻看到他的眼裏充滿着的無限期望。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親，師父就像是我的親生父親一樣，從來對我很嚴厲，也讓我很依靠。此時他的眼神，讓我傾刻把父親對兒子寄予的重望體會得淋漓盡致。我又怎麼忍心讓他在天下英雄的面前因拂拗他而顏面無存？我也看到師妹此刻低着頭，羞紅着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對我是這麼的痴迷，這麼的依靠，我又怎麼能讓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無情的傷害着她？因此，此時此刻我不能讓師父收回成命，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解釋不遲。嗨，說什麼以後呢？能不能過得了今天還是個未知數？按柳如風的說法，他已學會了天龍會的幾大絕學，武功當在殺手會大長老之上才對。我內力恢復不到兩成，要贏他幾乎是不可能。如果能知道他會的武功，或許對我有些幫助。江湖上傳言柳如風使用的是他自創的如風劍法，估計只是用來蒙敝別人的。既然師出沖之派，那麼沖之派的三種基本劍法他是一定會的，但我對此了如指掌，估計他不會笨到用這幾種劍法來對付我。他又投靠了天龍會，學全了幾種絕學，那麼天龍會的武功絕學是哪幾種呢？傳音入密是其一，但在單挑中起不了任何作用。他與殺手會的人勾結，設下這個天大的陰謀，可見他們的關係一定不一般。難道殺手會的那幾個長老也是天龍會的？這是很有可能的，畢竟殺手會這個強大的神秘組織是不可能憑空冒出來的，一定有它的淵源。江湖這幾十年未見哪個大門派有異變，唯獨天龍會神秘消失。看來天龍會就是殺手會的前身，而四個長老則是柳如風在天龍會的師兄弟。大長老所使的劍招並無獨特之處，只是因為他本身的內力修為高人一等，所以劍招也就威力大增。不過，倒是那個“躍傳”，更有威懾性，柳如風可能也會，這一點我要特別留心。二長老用刀，是什麼刀法我說不上，柳如風用劍，所以扯不上關係。三長老用重劍，剛才看似用了紅菲所用的“落雁劍法”。如果真是“落雁劍法”，那他為什麼要用重劍？聽紅菲說過，這種劍法跟我的沖之劍法一樣，也講的一個快字，用重劍又哪會快得起來呢？如果柳如風也會這種劍法，那麼他用的是輕劍，威力自不可與三長老同日而語。四長老就不用說，用檳鐵齊眉棍的，與柳如風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處去。不說別的，就“躍傳”與“落雁劍法”這兩種武功絕學，柳如風將是我遇到的最強的對手了。別說我現在只剩下兩成內力，就算內力全滿，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瞬間，我決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勝他。我想了一下我的策略：一是沉着冷靜地應付；二是用驕兵之計，讓其疏於防範，以期能險中求勝。

劍，閃着淡藍色的光，在我不留意間，離我咽喉只得半寸。我的心驚得似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身子也本能地向後退出一步以躲過這一擊。劍突然變招，直撩我的下頜。我在急收下頜的同時，整個上身也向後仰得寸余。劍幾乎是貼着鼻尖而過，在我頭頂晃了一下，就照面劈下來，力道突然加大了很多。我在向後退出半步的同時，右手提劍格擋。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我的劍斷為兩截。我一聽聲音，就知不妙，身子又本能地向後退得半步。儘管躲過了他的利劍，但躲不過那凌厲的劍氣。好在有罡氣護體，劍氣只削開衣服，並在胸前留下一道紅痕，尚未傷到經脈骨骼。由此可見，柳如風發出的劍氣比殺手會大長老的還要強，在前面的戰鬥中，大長老的劍氣終始破不了我的護體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