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在一番令人一言難盡的混亂過後,披着宇智波佐助殼子的森深雪眼含熱淚地跟在火影身後,無驚無險地來到了火影大樓。
不過,在進入火影辦公室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森深雪的錯覺,在某個轉角處,她看到一個氣質陰冷、頭上臉上都有繃帶的人在角落冷冷注視着他。
那人的目光實在讓森深雪很不舒服,就好像倒映在他眼中的森深雪並不是人類幼崽,而是需要消滅的垃圾一樣,叫森深雪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
但緊接着,就在森深雪想要將這個人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時候,一個晃神后,角落的人影就消失不見了。
森深雪看向前頭的三代,但三代卻好像完全沒有發現角落裏的那個人。
森深雪心下越發沉重,對木葉□□這件事有了更清晰直觀的認知。
進入辦公室后,森深雪半點不見外,自己找了個椅子爬上去坐着,對三代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問出了佐助最關心的那個問題:“火影大人,我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還有其它的叔叔和阿姨……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因為之前哇哇大哭過一番的緣故,森深雪這會兒滿臉淚痕,鼻尖和眼睛都是紅彤彤的,再配上好看的宇智波幼崽的臉,更是顯得可憐極了,對某些爺爺奶奶輩的老人殺傷力爆表。
三代原本已經在嘴邊的話語梗了一下,猶豫起來,竟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跟這位“最後的宇智波”解釋。
——他要怎麼告訴面前這個一臉信賴看他的七歲孩子那些殘酷“真相”?
他要怎麼告訴這個最後的宇智波,告訴他你的家族與木葉多年不合終於準備發動叛亂,木葉得知消息只能選擇全族鎮壓,於是你哥哥用“親自執行清繳任務”、“卧底曉組織”以及“成為人人唾棄的叛忍”這三個條件換來了你的性命……他要如何告訴這個孩子真相,哪怕這只是經過隱瞞和刪減的“真相”?
三代暗暗嘆息一聲:爛賬啊,真是一筆爛賬啊!一筆從宇智波斑就開始的爛賬!
三代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煙,愁眉不展。
森深雪像是全然察覺不到三代此刻的複雜,依然眼巴巴地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瞳帶着孩童特有的無辜和純凈。
好一會兒后,三代終於整理好了心情:“佐助,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可以冷靜一些。”
“宇智波鼬發動叛亂,將宇智波族地的人清洗一空,現在不知所蹤。”
“而你的父母……我們剛剛在你家中找到了你父母的屍體,你要去看看他們嗎?”
這一刻,森深雪感到自己的腦袋像是受到了一下重擊,耳畔驀然響起陣陣嗡鳴。
但與此同時,一直與森深雪共同存在同一個身體裏的宇智波佐助卻像是消失不見了,僅剩下一具徒留情緒的空殼在原地。
森深雪有些緊張佐助現在的狀態,但她到底是個成年人,對宇智波一族的死亡也早有心理準備,因此這一刻她顯得出乎意料的冷靜,不但沒有在三代面前失態,反而平靜反問:“火影大人的意思是,我哥哥一個人殺光了家裏的所有人?”
三代一愣:“嗯,是這個意思……”他乾巴巴地又抽了口煙,“所以佐助你……”
“可是火影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木葉現在的武力好像是由三部分構成的。”森深雪豎起三根手指,“宇智波一族,日向一族,以及其它的忍族眾。並且我宇智波一族還負責警備隊這樣的關鍵位置,所以現在,我們可得出‘木葉=宇智波鼬+日向一族+其它的所有人’這條等式是嗎?”
三代:“……”
嗯?什麼?什麼等式?
“而忍校的教材告訴我,木葉最開始是由千手柱間大人、宇智波斑大人和其它忍族共同創建的,那麼我們可得出‘木葉=千手柱間+宇智波斑+其它忍族’這條等式,於是,根據上一條‘木葉=宇智波鼬+日向一族+其它的所有人’這一條等式,我們很快可以得出‘千手柱間=宇智波斑=宇智波鼬’這條等式,是這個意思嗎?”
三代:“…………”
不,等會兒??
“唉,三代爺爺啊,接下來的話可能有點冒犯,但我還是想問一下,作為第一忍村的木葉,實力就只有這樣嗎?”
三代:“………………”
邏輯清晰,有理有據。
差點被你說服了啊小鬼!
“不,這個,話也不是這麼說……事情不是能夠這樣簡單計算的……”
三代心裏有點莫名的惱火、莫名的羞愧,以及一種覺得佐助人小鬼大太過聰明且不受掌控的棘手感。
——鼬準備好的騙局和說辭,真的能騙過面前的邏輯鬼才宇智波佐助嗎?
想到剛剛被佐助一本正經推理出的“千手柱間=宇智波斑=宇智波鼬”這條等式,三代覺得很難。
“跟這個宇智波的小鬼說什麼多幹嗎?”
在三代對此森深雪的邏輯做出反應前,一個人推門而入——正是森深雪之前在轉角處見過的那個傢伙!
這人徑直而入,站在火影的辦公室里就像是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態度倨傲,聲音也是冰冷而不耐的。
“猿飛,你就乾脆點將話告訴他就好了。宇智波鼬在今夜殺光了宇智波一族並叛逃木葉,如今已經是S級叛忍,木葉的人見之即殺——這樣就夠了,你還要向一個小鬼解釋些什麼?!你是火影,可不是忍校的老師,沒有向一個小鬼解釋的必要!”
森深雪瞪圓了眼睛,挑撥離間的話張口就來:“你這個傢伙好沒禮貌!你怎麼能這麼跟三代爺爺說話?!你也說了三代爺爺是火影了,那你怎麼能對火影爺爺這麼不尊敬?難道你看不起火影爺爺?對不對?你竟然看不起代表木葉火之意志的火影爺爺?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木葉?哦!你竟然看不起木葉?你一定是外頭派來的姦細對不對?!”
志村團藏狠狠瞪她,眼中殺意一閃而逝:“小鬼,你在胡說什麼?!”
森深雪嘴皮子利落極了:“我在說你對三代爺爺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你!”
“好了團藏,跟小孩子計較什麼。”
三代深深看了森深雪一眼,又抽了口煙,截住了二人的話頭。
志村團藏冷笑一聲,意味不明,“小孩子?對,宇智波的小孩子。”
宇智波的人,果然天生就帶着邪惡。
就比如說面前這個小鬼——明明在他進門前還是疏離的“火影大人”,可一察覺到自己對他的針對,這小鬼立即改口叫上了“三代爺爺”。
怎麼,是覺得有了猿飛佐助的庇護后,他就拿他沒辦法嗎?!
志村團藏臉上不動聲色,心中的殺意卻愈發濃了。
“小鬼,你最好不要太放肆了!你在宇智波族地里胡亂喊的那些話,我們還沒跟你算賬呢!”
“哦?什麼話?”森深雪挑起下巴,小小的人身上是大大的囂張。
“行了,都到此為止吧。”
不聾不瞎,不做家翁——這樣的話有時候不僅能用在小家中,用在大家上也一樣。
三代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察覺,用眼神制止了志村團藏后,就向森深雪和藹道:“佐助啊,你一天下來也應該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話音剛落,一位蒙面的忍者無聲閃現出來,用眼神示意森深雪跟他走。
森深雪很識時務,知道接下來的話題不是她能夠聽的,於是收起囂張姿態,乖乖跳下椅子,跟在忍者身後向門外走去。
但是,在與志村團藏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森深雪突然眼睛有瞬間刺痛,下意識看向了志村團藏,迎上了對方余怒未褪的眼睛。
這一刻,森深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注意到了志村團藏纏着繃帶的半邊臉——
“這個男人包起了臉?為什麼?受傷?還是想要藏起什麼?”
“而且他叫團藏……團藏……這個名字好耳熟,我一定在哪裏聽過……”
“是哪裏?為什麼我對這個人會這樣警惕?!”
雜亂的想法在森深雪腦中橫衝直撞,混亂的思緒幾乎攪成了一鍋粥!
森深雪收回目光,面色如常地向門外走去。
但就在她站在火影辦公室門口的那一刻,她的腳步驀然停下。
“我想起來了!!”
“線上遊戲的時候我看到過那群禽獸談過這個——”
“此世之惡!鍋王團藏!!”
森深雪心臟不安地砰砰跳動起來。
她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至少不能這樣毫無收穫毫無保障地離開!
如果她就是宇智波佐助,那麼接下來她還有無數的時間可以被利用,可以讓她為自己留下保命的後手。
但她並不是真的宇智波佐助。
甚至今晚她就要離開。
所以——
森深雪駐足門前,沒有理會身邊暗部忍者催促的目光,而是再度轉身看向三代。
“三代爺爺……爸爸媽媽……還有宇智波的叔叔阿姨他們,真的都死了嗎?”
三代流露出些許不忍神色,嘆息點頭。
森深雪微微垂下眼:“哥哥也離開了……對嗎?”
“……嗯。”
“那我就是最後的宇智波了?”
“是這樣的。”
森深雪深吸一口:“既然這樣,我一個人守着宇智波的遺產也沒什麼用了……”
這一刻,志村團藏心裏咯噔一聲,就想要捏住這小鬼的嘴。
可那話語還是自然而然地從森深雪嘴裏流瀉出來:“要說哥哥一個人殺光族人叛逃,我是不會相信的。我們宇智波一族,肯定是跟木葉的敵人狹路相逢,最後又為了守護木葉,紛紛英勇戰死了……”
說到這裏,森深雪露出了三分悲涼三分倔強以及四分革命意志的調色盤臉:“而既然這樣,我作為宇智波一族族長的兒子,決定成全大家最後的一分心愿,做主將宇智波族人的所有財產、忍術捲軸、還有族地等,全都無償捐獻給村子使用。而這一切,只求三代爺爺將我們宇智波一族今晚所有戰死的英雄刻在慰靈碑上,告訴村子裏所有人我們宇智波今夜的英勇血戰……三代爺爺,你認為怎麼樣?”
怎麼樣?
一點都不怎麼樣!!
志村團藏面色漆黑如鍋,瞪着森深雪的目光幾欲冒火。
事實上,關於宇智波族地的那些遺產,志村團藏早就命根部的人去收撿、並理所當然地將它們視為自己的囊中物了!
可他萬沒想到,這些東西還沒來得及到自己手裏、到根部手裏,就要轉手流向暗部——而這一切,全都是面前這個小鬼的錯!!
說真的,這該死的小鬼怎麼會這麼精?!
這小子真的只有七歲嗎?!!
三代也被震了震。
說實話,三代之前還真沒想到過宇智波一族的遺產的事,畢竟他只是個有點優柔寡斷的政治家,而不是什麼吞肉嚼骨的帶惡人。
然而,在森深雪將這件事點到明面后,他腦袋驀然轉過彎來,目光近乎銳利地向志村團藏看了一眼。
但志村團藏沒有看他。
“佐助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三代沒跟志村團藏當面吵起來,而是向森深雪和藹說道,“宇智波一族的這些東西,到底還是你們宇智波的東西。如果他們都離開了,那由你來繼承這一切是很合理的。”
森深雪揉了揉眼睛,紅着眼眶,倔強道:“但我想要為大家完成遺願!大家都是為了木葉戰死的,我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宇智波一族的每個人都是英雄!”
三代:“……”
志村團藏:“……”
啊,這。
這種違和感。
這種滿心說不出咽不下去的卧槽感。
森深雪眼神濕漉漉地看着三代:“這樣也不行嗎?三代爺爺?”
三代乾笑着:“那個……佐助啊,要不你再回去想想?”
宇智波一族的財產雖然誘人,但是——把一群原本準備叛亂的人以英雄之名刻在慰靈碑上?
三代覺得自己還沒瘋。
森深雪沒有堅持,點點頭就出去了,畢竟她也只是表明自己“一顆紅心向木葉”以及“我對錢不在乎,宇智波家族對木葉沒有秘密”的態度。
這樣旗幟分明的態度,可以為日後佐助在木葉的生活與安全爭取最大的保障。
接下來,在森深雪離開后,三代就宇智波一族遺產的事跟志村團藏發生了激烈爭執。
而最後他們的爭吵結果是什麼、這件事又到底是如何處理的,森深雪並沒有看到結局,因為此刻天色已經微微發白,漫長的一天即將過去。
森深雪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深深呼吸。
[佐助,我要走了。]
森深雪沒有想到,離別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佐助沒有回答。
這一個晚上,他都沒有任何回應,就好像已經離開了這個軀殼一樣。
但森深雪知道他還在。
[佐助,你應該看到了吧,我在族地里使用的力量——那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所以無論是它也好我也好,到底還是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從今以後,只有你一個人了……我很遺憾,但是沒關係,因為我的精神與你同在。]
[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那些事嗎?忍者無法拯救世界,因為忍者只會殺人,卻無法改變思想,而只要思想不發生改變,仇恨的連鎖與死亡的連鎖就永遠不會消失。]
[今晚消失的是宇智波一族,明晚消失的可能就是日向,就連看起來無法動搖的木葉,也會有消失的一天……力量是強大的,也是弱小的。]
[思想是弱小的,卻也是強大的。]
[所以佐助,記住今晚,拿好力量與思想的武器,一直走下去。力量可以保護你,思想可以保護所有人——你會是拯救這個世界的人。]
[要記住這一點。]
[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所以——
一定一定不要放棄自己啊!
[任務目標:保證任務對象的存活(已完成)。]
[短期任務已完成,世界線偏移計算中……世界線偏移10%。]
[主要劇情人物安全確認中……主要劇情人物無危險。]
[任務成功,開始遣返。]
沒有給森深雪更多交待的時間,系統提示音響起后,熟悉的眩暈感和抽離感便相繼襲來。
恍恍惚惚間,森深雪脫離了宇智波佐助的身軀,逐漸升上天空,再一次朝着無限延伸的時間線前行。
而在她徹底離開這個世界前,她下意識回頭,看向宇智波佐助。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刻,森深雪感到佐助好像也看到了她,並且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好像浮出了淚光和一個勾玉模樣的東西。
“再見,阿雪。”
森深雪頓了頓,轉頭離開,投入了無限長的虛空通道中。
再見,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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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任務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想要真正改變一切要從長期任務開始
一切都會有好結局的,我可是甜文寫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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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題外話/火影局勢分析/火影人物感想(純有感而發,可跳過)
關於這個時間點的宇智波跟木葉的矛盾,其實在帶土控制九尾坑死四代后就變得再沒辦法調和了。
木葉仇視宇智波,打壓宇智波;自覺冤枉的宇智波就很惱火,就想要乾脆發動叛亂把木葉拿下
說到這一點,可能有人覺得,宇智波一族幹嘛要跟木葉死磕,難道就不能離開村子獨美嗎?
但事情沒這麼簡單,宇智波想要安然離開木葉其實是不可能的,為什麼不可能?不說木葉的反應,光是想想漩渦一族的下場就明白了。
當年漩渦一族也是想要獨美,還搞出了渦隱村和渦之國。這漩渦一族,個個體質強大,還有封印術傍身,牛逼吧?但最後結果還不是死在各忍村的圍攻下。
女主就是看到了這一段后,才打消了慫恿宇智波一族自己建國自己當大名的念頭
宇智波一族也很明白單靠他們一族人的實力在外頭是活不下去的,但他們也無法得到木葉的信任,所以他們就是在這種上不去也走不了的情況下,為了改變宇智波的處境而狠心發動叛亂,以為自己一族成為火影就行了
年輕人圖樣圖森破
這是毫無可行性的,最大的理由就是他們實力真的不對等,因為這個時代的木葉是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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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宇智波鼬這個人物
有些人覺得這人不行,被大義咬壞了腦袋,竟然對家人都能下手,簡直沒人性
不過理智點想想,一來,家國大義本來就是永恆的命題,大義滅親的事也並不少見;二來,除開“大義”之外,說得現實一點,鼬除了順從木葉其實也沒有其它辦法
因為他順從木葉的話,他還能保下佐助,保下最後一個宇智波,而不順從木葉的話,就是大家一塊壯烈犧牲,宇智波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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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綜上所述,只能說一切都是黑絕的鍋
如果不是黑絕篡改了石碑,斑就不會搞事,野原琳也不會死,帶土就不會發瘋,九尾就不會暴走,四代就不會死,木葉也不會對宇智波實行高壓政策,宇智波也不會想要叛亂,鼬也不會選擇大義滅親,BALABALABALA
所以,雖然大家默認鍋王是團藏,但我覺得應該還是黑絕才對
PS:在上述人物中,感覺就帶土被忽悠得最慘。我一直覺得他是抱着一種“建立起大家都幸福美滿的世界”的理念而殺人的,所以他沒覺得自己在害死四代,反而覺得自己解放了四代的靈魂,最後大家都會在幻境中相見,美好地生活下去……
怎麼說呢,跟二柱子一樣,傻得令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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