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氣橫空，旺妻之人
錦園內外此時彷彿兩個世界一般，裏面燈火通明，飲酒作詩，還有花魁彈奏唱詩，外面的百姓也是看個熱鬧，好一副人間煙火模樣。
隨着時間的推移，錦園內上來作詩的學子越來越少，有的是真做不出來了，有的是覺得自己詩詞比不上前人，不好意思拿出來獻醜。
在場除了幾家修行勢力之外，眾人皆是一副興緻高昂的模樣，畢竟這也算是決出了當朝駙馬。
不過只有幾位當事人才清楚，這樣的程度，還不足以稱為詩魁，更別提那旺妻之人。
婁清雪此時坐在幕後撫琴為眾人助興，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學子的目光，錦城第一花魁的稱號早就在他們這些所謂的文人雅士中傳開了。
婁清雪一雙素手在琴弦上上下翻飛，琴音婉轉動聽，錦城內的花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活，有人擅撫琴，有人擅舞，也有人擅唱，等等不一而足，婁清雪的琴絕對是下過功夫的。
一曲作罷，周圍學子掌聲雷動，儘是讚賞之語。
“江兄，在場的同窗大多都已上場，你這個京城大學子也應該讓我們瞻仰一下你的詩詞吧！”一旁的刺史兒子章琛朗聲笑道。
聽聞此話，眾人皆是起鬨。
“就是，早就聽聞京城江尚書嫡子有才子知名，今日得讓我們開開眼啊！”
“我們也想瞻仰一下江公子的作品！”
眾人一起鬨，眼看着眾人將在場的氣氛已經烘托到位了，江文這才起身，白衣長袍，輕輕的將摺扇合攏，任誰看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書生意氣揮灑之間在場的眾多富家小姐已然面漏桃花。
“那學生江文就斗膽獻醜了！”江文先是對主位上的刺史大人行禮，隨後又是對着在場的眾人示意，禮數周全。
準備了好久的詩詞終於能派上用場，此時的江文雖然表面平靜，但內心還是非常激動的，畢竟駙馬之位他勢在必得。
只見他一手執扇，輕輕的敲擊手掌，故作悠然之色，剛想開口，但下一秒，錦園不遠處的東南方向去有浩浩蕩蕩的文氣升空，其數量遠超在場學子不知凡幾。
而在場之人修為也許不高，但身具修為者也不在少數，大都是京城來的公子隨從，或是刺史的護衛。
只見這些人同時時間轉頭望向了東南方向，就連江文也不例外，他本是江尚書之子，自然也是接觸過修行之法的。
與此同時，上空的老道士猛然睜開雙眼，嘴角上揚：“出現了！”說罷就帶着弟子化作一道流光。
而緊跟着的就是齊修文，他們讀書人對於文氣再熟悉不過，這樣規模的文氣突然浮現，很明顯是有名篇出世，隨即也帶着女兒化作一道流光。
剩下的佛門，四海閣，萬劍山以及天香門，雖然反應差了一些，但也不慢，他們是沒有探查人文氣或是卜算推演之法，但文氣橫空，只要修為夠，幾乎都有所感應，隨即也先後離開。
尤其是坐在富商之位的四海閣主，更是當著眾人的面化作流光，頓時讓在場的許多侍衛護在了自己家主子身前，場面一度非常緊張。
時間往前倒退一分鐘，夏凡沒有理會興奮的彩霞，反而是有些感嘆自己前世文人的風雅之後，獨自立於渭水江邊之上。
此時大地回暖，江水潮長，岸邊的花枝在月光下變得通透，晚風吹拂，水霧氤氳，星光飄飄洒洒落入人間。
四下無人，只有他靜靜的站着，看着眼前的美景出了神，與遠處聽聞才子作詩爭奪詩魁的百姓相比，像是個被遺落的人，頓時一股孤獨感油然而生。
恍惚想來，少年壯志凌雲，十餘載的學業，畢業后竟一無所成，每天只能做一些毫無意義的工作，賺錢速度卻還趕不上房子的增值，一朝醒來，竟身處異世，親朋好友化作雲煙，一切又顯得那般鏡花水月。
突然如有神助，以前學過的一篇詩詞竟藉著月光翩然入腦。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話音剛落，文氣橫空，竟驚得修行之人目光齊聚，不過夏凡卻渾然不覺，更不知道下一秒周圍有數人站在不遠處死死的盯着他。
詩詞未完，只見他絲毫沒有停頓，口中繼續吟道：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吟到此處，空中磅礴的文氣翻湧，頓時化作一個個金光閃閃的文字，而那文字正是夏凡剛才念出的詩詞，而且還在不停的增加。
“文氣化形！”齊修文眼睛瞪得老大，心裏卻暗道一聲，這種景象在他們雲海書院也是難得一見，而且大多數飽讀詩書多年，且修為高深的前輩，與眼前毫無修為的稚童有着天壤之別。
“爹你看，是昨天那個小孩！”齊琬兒有些不可置信的小聲問道，但迎接她的卻是來自父親嚴厲的目光，嚇得她頓時閉上了嘴。
這種時候可不能讓外人打擾，很明顯，這是首千古名篇。
而另一個方向，兩位白紗遮面的女子此時也在對視，她們都認出了夏凡正是今天中午遇到的稚童，只不過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伴隨着夏凡的詩句，天上的文氣形成了道道詩篇，不光如此，詩中的意向開始映照現實，渭水江面水霧升騰，兩岸的花枝漸漸綻放，當空皓月降下道道月華，竟讓渭水中的許多魚蝦誕生一絲靈智，春風拂過，讓岸邊的百姓感覺身體一陣溫暖的，甚至體內的暗疾都去了不少，夜色瀰漫，彷彿一幅畫一般。
眼前景象讓周圍幾人不由的將目光看向齊修文父女，浩然正氣修到高深之時，琴棋書畫皆可殺人，詩詞歌賦亦然。
前者是形，後者是意，眼前的夏凡雖未到那個層次，但也有雛形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隨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至此詩成，空中文字金光大盛，文氣在這一刻到達了巔峰。
此時夏凡立於渭水江邊，春風拂過，衣衫獵獵，長發飛舞。
這首詩乃是吳中四士之一的張若虛所做，也正因為如此，才有後人評價他為‘孤篇橫絕，竟為大家。’
甚至更有人稱這首《春江花月夜》可以孤篇蓋全唐，雖然是誇張說法，但它卻是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
寫的是景，但說的卻是他此刻的遭遇，就像夏凡此刻的心情一樣，有些感慨而已。
“呵~”輕笑一聲夏凡默然轉身，但下一秒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五男六女，和尚道士，甚至還有四人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還沒等他說話，四海閣，輕紗遮身的嫵媚女子不由的上前一步，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腦門輕笑道：
“是他嗎？小了點吧！”
夏凡：？？？
“你丫罵誰呢？”
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