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會罵人的魚
一顆參天大樹下,昭晗席地而坐,一張小木桌上擺滿了書籍,一隻白貓蹲在旁邊。她提筆寫書,認真又專註。站在她身旁的一名青年人老氣橫秋地勸戒道:“昭晗啊,今天在萬年慶典上,你未免也太不給夏楠宗宗主面子了。”
“當著幾百萬名長老弟子的面,直接把人壓在地上,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
昭晗又沾了些墨水,邊寫邊說:“今日是他自己不要體面的,我又何須還給他留面子?”
青年人說:“他只不過是在發表自己的想法和言論,雖然是過激了些,但是卻也並不與修仙律相悖啊。”
昭晗停下筆,抬眸看向青年人,說:“修仙界自然是人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議,但是那人私下裏煽動剛入界弟子,激起群憤。既而又在萬年慶典這樣隆重的場合公開自己的立場,引導不明真相的弟子爭相附和。”
“這已經不是表發自己的言論那麼簡單的事情了,他是利用自己掌門職位之便,大肆宣揚不實傳言。修仙律是鐵律誰也不能動搖,更不能任由心懷不軌之人修改。如今五大宗里,出現了這樣的兩個人各執掌一大宗派。”
“身為尚北宗宗主,你首先難逃其責。”
青年人連忙點頭,應道:“是是是,這件事的確是我疏忽了。”
昭晗又說:“如今入界的新弟子越來越多了,而掌門又是一宗之主。一個宗派里少說也有幾千人,若是被有心人煽動策反,屆時再重視這個問題才是為時已晚。”
“尚北宗作為五宗之首,理應做好篩查。若是早些看出他們包藏禍心,今日萬年慶典便也不會出現這些亂子。孔敘,你身為尚北宗掌門,理應自我檢討一番了。”
青年人便是尚北宗宗主孔敘。
昭晗說得句句在理,倒是讓他有些無地自容了,只是連忙應承道:“你說的對,今日是我疏忽了。我啊,就回去閉門思過,好好想想這件事該怎麼處理,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發生了。”
孔敘說完,抬步便離開,剛走了幾步,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撓頭想着:‘不對啊,我來不是為了勸昭晗處事莫過於偏激,應當柔和的嗎?怎麼反倒被說了一頓?’
他又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昭晗說:“對了,過段時間門內會舉行拜師會,你會來的吧。”
昭晗又拿起筆開始寫,她頭也不抬地說:“我說了,我不收徒。”
孔敘忍不住湊近勸說道:“今年不一樣,內門少年英才輩出。尤其是大長老的兒子唐仲信,火屬性純粹精鍊,是難得的好苗子。這樣好的孩子,不交給你來教,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人能當他師尊了。”
昭晗專註做自己的事情,沒有理會孔敘,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去年也是這樣說的。”
孔敘裝傻道:“是嗎?看我,就是年紀大了不記事。唐仲信跟去年的馬烔照不一樣,唐仲信的天賦比他高得多。而且還是大長老的兒子,到時候要是有人到我這兒高你黑狀。”
“你是他兒子的師尊,他能不幫你說話嗎?”
昭晗沒有理會孔敘,而是放下毛筆,合上書本,起身走回自己的茅草屋。
孔敘跟在她身後,苦口婆心地說:“真的,你聽我一句勸,收唐仲信為徒百利而無一害啊。他真是個好孩子,你...”
昭晗進屋后輕輕一抬手,木門就自動關上了,碰了孔敘一鼻子灰。不過他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是寒株仙子嘛,有點脾氣也很正常。
他拍了拍木門,在門口喊了句:“拜師會一定要來啊!”
在屋內的昭晗設了靜音咒,根本沒聽見孔敘在外面說的什麼。就算聽見了,也不會去理會的。她都缺席了幾十年了,可是這個孔敘還是年年都堅持不懈的過來請她去,吃了幾次閉門羹都不知道累的。
她走到卧房內,進門便能看見一副人像畫。畫的是一位白衣男子,他執劍背於身後,一手端在身前。表情莊嚴神聖,不容他人褻瀆,恍如謫仙。
可畫像上這人的臉,卻與君期生的一模一樣。如若不是與畫中人氣質不符,看到的人估計還以為這畫像上畫的是楊君期呢。
昭晗朝畫像行了一禮,禮節一絲不苟且十分熟練。禮畢后,她對着畫像上那人說:“師尊,今日偶然遇見一人,容貌與您十分相似。弟子還以為...是您回來了,可惜,他終歸不是您。您是不是...厭惡弟子,不願再回來了?”
畫像上那人眼神冷漠,自帶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畫像自然不會回答她的問題,而這些話,她也只能對着這幅畫像說。
君期看着這偌大的尚北宗,感嘆道:“這開服和沒開服就是不一樣啊,世界都鮮活起來了。怎麼之前沒發現這地方那麼豪氣呢?”
這裏的一切都彷彿都寫着一句話——視錢財如糞土。
見過用白玉搭橋的嗎?就是為了過一條不到兩米寬的小溪,連小溪都算不上的溪流。為了方便通行,竟然用白玉搭了一座橋!!
橋體全是用白玉製成,而且玉體通透,近看還能發現正散發著幽幽白光。這腳底下踩的都是錢啊!
還有小路上鋪得鵝卵石,根本就不是什麼石頭,是形狀不一的水晶石啊!!
再看看掛在長廊邊上遮擋太陽的流蘇,竟然是一顆顆瑪瑙製成的珠子串在一起的。
以及那屋檐上的瓦片...這倒是普通的瓦片。
君期走到白玉搭的橋上,低頭看着溪流里游來游去的魚兒。忍不住感嘆道:“做一條無憂無慮的魚真好,什麼都不用想,有水的地方就是家。”
話聲剛落地,有一條逆流而上的魚突然停了下來。君期覺得有些驚奇,看着那條魚。只見它突然魚鰓那兒長出一雙透明的翅膀,一躍而上,用魚尾濺了他一身水。然後就飛走了,走前還罵了句:“傻逼。”
“挖槽,這魚剛才在...罵人?!!”他驚奇地看着那條魚飛走的方向,一時竟呆住了,連身上的水漬都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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