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清廷震動

多爾袞想要親征山西，如此一來，他也好挽回清廷的頹勢，甚至攜大勝之威回來，還能幹更多的事情。

畢竟全天下幾乎都要歸於清廷，結果清廷的勢力在川蜀內接連受挫。

尤其是豪格大敗身死的消息，傳播開來后，導致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多爾袞要用大清的實力告訴那些人，你們不是秦祚明，沒有跟我大清叫板的實力。

“哥哥當是坐鎮北京，以免人心動蕩之下，有人生亂。”

多鐸認為多爾袞不宜輕動，肅親王豪格身死的消息傳播開來之後，天下形勢必然會發生急劇變化。

多爾袞作為掌控清廷的實際掌舵人，絕不能輕易亂動。

尤其是作為長兄的阿濟格還跟他們兩兄弟，不是一條心，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多爾袞也不願意輕易離開京城，現在沒了豪格，順治那裏也有些麻煩。

“可是你染病了。”

多爾袞提醒了一句，多鐸南征北戰，進入江南有些水土不服。

多鐸則是拍了拍他自己的胸脯道：“我還年輕，些許小病算不得什麼。”

多爾袞便沒有再勸，張獻忠身死，以及豪格身死，全都是出乎他們意料。

現在能夠做的，只有儘力補救，畢竟大好的局面，不能因為秦祚明一人。

“首先便是先打騰機思等兄弟，這些人麾下士卒在戰鬥力上，是弱小於我大清的。”

多爾袞指着地圖說道：“你打完他之後，我會派遣阿濟格前往山西平亂，同時威脅蒙古部落伊拜等人。

只要你能夠打的騰機思等人大敗，這些人剛剛升起的反叛之心，便會被削弱許多。

至於秦祚明，咱們先派遣綠營去圍攻他，讓他無暇出川，拖住他。

同時想法子收買他身邊的人，看看能不能刺殺他，或者鼓勵他手下的諸將自立，不能讓他在川蜀說一不二。”

先前無論是明軍勢力，還是張獻忠，在川蜀都是各自為戰，且山頭眾多。

多爾袞就怕秦祚明他一統川蜀，然後說一不二，不給自己平叛的機會，他便出川作戰。

這對於全天下反清勢力釋放了一個對大清極其不好的信號。

“哥哥這番安排，我是沒什麼意見的。”多鐸認真的點點頭。

須臾之間，多爾袞便快速調整了政策。

給殘存的大西軍和殘餘的南明朝廷生存空間，寄希望於兩虎相爭。

在多爾袞看來，只要給這些人一些時間，他們遲早會內鬥起來的。

畢竟這些漢人不是正在內鬥，就是走在內鬥的路上。

大明那些想當皇帝的就好幾撥人，還有殘餘的大順、大西、土匪更是數不過來。

暫且先穩定北方，讓南方那些勢力，儘管去內鬥。

尤其是蒙古人，大清絕不能給他們機會爬起來。

他們兄弟二人商議完畢，順治皇帝坐在龍椅上召開朝會，便有大臣開始上書肅親王豪格一事。

“啟稟皇上，肅親王愛新覺羅豪格、郡王愛新覺羅羅洛渾、郡王愛新覺羅博洛，貝子愛新覺羅屯齊、三等輕車都尉愛新覺羅巴哈納等人戰死。

貝勒滿達海、尼堪被俘，其餘八旗旗兵共計三萬三千一百二十一人，全部陣亡。

平西王吳三桂因奉命追繳大西軍殘部，分兵猛追，帶領半數部下逃過一劫，其心腹大將戰死數人。”

一封奏報念完之後，滿朝寂靜。

大將軍豪格出征之前，任誰都曉得是手到擒來之事，結果竟然全軍覆沒！

要不是吳三桂運氣不錯，遇到了明朝豬隊友，他也得死在川中。

順治皇帝張着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他還記得囑咐肅親王豪格把秦祚明給帶回京城，要執行千刀萬剮的刑法。

萬曆進士馮銓，如今翰林院大學士，依附多爾袞為主。

“啟稟皇上，攝政王，此事消息為真？”

馮銓急忙詢問真假，這件事要是傳遍天下，反清的就該更多了。

先前攝政王多爾袞下發剃髮令，便已經激起了各地反清的高潮。

如今大清的親王豪格等人被秦祚明悉數滅殺在川蜀，定然會引起新一波的反清狂潮的！

這些事輪不得馮銓不擔憂。

“確實如此。”

多爾袞倒是沒有反駁事情的真相，捂蓋子是捂不住的。

范文程如今為清廷大學士之首，是萬曆年間的秀才，後主動求見皇太極。

他深受皇太極倚賴，凡討伐明朝的策略、策反明朝官員、進攻朝鮮、撫定蒙古、國家制度的建設等等，范文程都參與決策。

只不過如今是多爾袞率兵入主中原后，晉陞為叔父攝政王，再升到皇叔父攝政王，以後大有取代順治皇帝的意思。

范文程作為一個文人，秉承着要忠於皇太極的思想，不肯依附多爾袞，再加上被多鐸搶奪了他的妻子，這事讓他十分記恨。

索性就託疾在家，今日以朝中有大事發生，被多爾袞召回。

范文程聽完這個驚天消息，眉頭一皺。

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消滅秦祚明，而是順治皇帝危險！

以前多爾袞便多加打壓豪格一脈的人，如今豪格連帶其麾下重臣幾乎全都折損在川蜀。

那朝中還有能有壓制住多爾袞的人嗎？

范文程微微搖頭，怕是沒有。

不僅天下大勢要亂，清廷內部，怕是也有變天的風險。

范文程抬起頭看着多爾袞，豪格一系列人生死川蜀，他怕是喜憂參半吧？

畢竟清廷內部，誰還能阻擋他登上帝位！

多爾袞此時倒是沒有想要稱帝的心思，還得先把爛攤子收拾妥當，方好考慮這件事。

但別人不這麼想啊！

尤其是范文程，他想要當大清的忠臣，可不是多爾袞的忠臣。

當今大清需要面對的僅僅是沿海地區的“朱成功”的騷擾，逃到雲南的永曆皇帝，說不準還會死在大西軍殘部手中。

沒成想竟然冒出來了秦祚明這個反清的刺頭。

尤其是他還做的如此大，直接把肅親王豪格給整死了。

“皇叔父，此事當真為真？”

順治小皇帝滿臉不信的顏色，豪格死了，他可就有些危險了。

順治是如何當上皇帝的，他母親孝庄可是沒少灌輸，平日裏讓他好好看着下面的群臣斗就得了。

他只需要好好長大，那皇帝的權力遲早會回到他的手裏。

可現在豪格死了，朝堂之內還有誰能夠抵擋住多爾袞？

如此一來，他皇帝能當多久，還是個未知數呢！

多爾袞掌控着兩白旗，豪格手中則是兩藍旗，順治手裏名義上是有兩黃旗，可人也不在他的掌控當中。

此番隨着豪格出征，滿洲兩藍旗損失慘重，鑲紅旗幾乎沒了。

正紅旗本來就是滿洲八旗兵丁最少的一個。

隨着多爾袞的抽調，兩黃旗有三萬兵丁，兩白旗有三萬兵丁，其餘四旗共計四萬兵丁。

隨着肅親王豪格西征川蜀戰敗而亡，其餘四旗僅僅剩下不足一萬人馬。

大部分還是正紅旗因為兵力少，沒有隨軍出行。

所以無論是新的旗兵整訓，補充到旗中，都需要時間，以及訓練。

正黃旗人口最多，男女老少加在一起也僅僅才有十萬人。

光憑藉各旗子弟補充道兩藍旗，兩紅旗內，怕是一點都不現實。

此戰對於清廷而言，傷筋動骨，絕不為過。

但是多爾袞絕不認慫，一旦認慫，就得放棄中原各地，退回遼東苦寒之地。

見識到了中原各地的繁華，他們怎麼想要回到那窮山惡水當中去呢？

所以反擊是必須的。

多爾袞站起身來，環顧下面的眾多臣子：“我已經調左夢庚等人從湖廣進犯川蜀，給秦祚明等人製造麻煩。

同時準備派遣豫親王多鐸平定騰機思叛亂，郡王阿巴泰隨軍，英親王阿濟格率軍前往山西，諸位以為如何？”

多爾袞說是商議，實則是直接發出自己的命令，這一次連請示順治的功夫都不做了。

英親王阿濟格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安排去山西了？

隨即他笑了笑，豪格都死了，那還有什麼能夠阻擋自己的弟弟登上帝位呢？

如今的形勢，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為何？”阿濟格揣着明白裝糊塗。

作為多爾袞的心腹，大學士剛林當即說道：“回英親王的話，那逆明降將姜瓖在大同造反了。”

“哦，原來是這樣。”

只是阿濟格在想着，多爾袞是不是也想要讓自己戰死沙場？

畢竟山西距離川蜀可是不遠，那秦祚明他佔據了川蜀，若是想要與大清爭長短。

必然會佔據陝西，出兵山西，然後在進京。

當年大順軍便是如此做的，再說陝西的何洛會他平叛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賀珍等叛將，終究沒有被殺死。

姜瓖造反！

這個消息又是讓大清的朝臣心裏一驚，山西距離北京那可不遠啊！

“抽調旗丁進入各旗，補充兵源。”多爾袞見朝廷內沒有人說什麼建議，心裏極其失望。

“是。”

“范文程，你對秦祚明可有什麼看法？”

多爾袞知道他，皇太極在的時候，他出謀劃策，如今稱病在家。

范文程想了想，便恭敬的拱手道：“回攝政王的話，以臣的看法，那就是等，等他稱王，徹底反抗明廷。”

清廷進入關內，就是代明雪恨，打李自成的大順軍，以此來籠絡漢族士人，並且多爾袞親自去拜孔廟。

“嗯。”多爾袞應了一聲，說了等於沒說。

秦祚明姑姑在世，多爾袞才不相信，秦祚明會公然稱王。

“那可有法子對付他？”

“回攝政王的話，莫不如先派使者告訴他，可以與他平分天下，以此來簽訂盟約。”

范文程頓了頓又說道：“皆是可以把盟約公之於眾，便可讓他不得民心，也相當於背叛清廷。”

“攝政王，此事萬萬不可。”大學士馮銓當即表示反對：

“若是我大清派出使者講和，必定會被那麻匪看輕，豈會同意平分天下？

更何況先前攝政王已經下令，命令湖廣的左夢庚率部襲擾川蜀，焉能朝令夕改？”

范文程便不言語了，他本就不想給多爾袞出主意，最盼望的便是希望順治皇帝能夠慢慢長大。

既然沒了內部制衡多爾袞的存在，那有更多的外敵，牽制多爾袞的精力，也是極好的。

否則秦祚明覆滅之日，便是多爾袞篡位登基之時。

多爾袞點點頭，因為肅親王豪格等人戰死，所以他決定要輟朝七日，以此來祭奠此番戰死的將領。

散朝的人，三三兩兩走在路上。

不少人都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壞消息，大清明明每次戰事傳回京城的都是好消息。

至今回想起壞消息的時候，還是在上一次。

完顏葉臣身死，大清第一勇士鰲拜成了廢人，全都拜秦祚明所賜。

好傢夥，這次完顏葉臣以及鰲拜的仇不僅沒有報，反倒搭上了大清一系列重要將領的性命。

且最為緊要的是，讓入關的八旗兵丁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更為重要的是，滿洲八旗的整體實力變得薄弱起來。

他們經不起三兩次如此大的損失，最終會走到沒有嫡系兵馬可用的地步。

一直在府中期盼着豪格能夠大勝歸來，帶回仇人的鰲拜，正值年輕力壯的歲月，眉頭已經有些花白了。

他再也沒有了大清第一巴圖魯的尊嚴，現在聽到肅親王豪格不僅沒有幫他報仇，反倒是身死在川蜀。

鰲拜更是接受不了這種事實，他發狂的大嚷大叫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是在騙我！”

鰲拜用僅剩的左臂掀翻了木桌上的所有東西，惡狠狠的咒罵著，伺候他的奴才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

“一定是假的。”

“回一等侯的話，這個消息是真的，奴才不敢欺瞞，攝政王已經下令，要輟朝七日，以此來祭奠肅親王等戰死的人。”

“攝政王可說要再征川蜀？”

“並沒有。”

伺候鰲拜的奴才小聲的解釋了一句，許久都不見回話。

跪在地上的他，偷偷抬起頭瞄了一眼鰲拜。

鰲拜早已淚流滿面，他想要報仇、

可是秦祚明把他害成這副模樣，讓他沒法報仇，只能寄希望於旁人幫他報仇。

可是連肅親王豪格都戰死了，誰還能幫他報仇？

最讓鰲拜接受不了的是，多爾袞竟然屁都不敢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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