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絕聲衛

第七章絕聲衛

永曆跟在葉長安的身後，爬進了“狗洞”，原本以為這個“狗洞”只是暫時的藏身之所，卻沒想到爬了十來步之後，竟然豁然開朗，已然到了城外，外邊雖然仍是漆黑一片，但仰望天邊可見星空燦爛。

“啊，我們出來啦！”永曆大叫一聲。

“噓，小點聲，你想讓咱們被守城的清兵發現啊？要是他們用弓箭射咱們，小命就交代了！”葉長安小聲地訓斥道。

永曆一聽，連忙點頭，回應道：“是，是，是我不小心，那麼接下來，咱們應該往那跑啊？”

葉長安答道：“我家是不能回了，那幫子老道肯定會問出我家在哪兒，然後去十里庄抓我們的，哎，被你連累死了啊！”

永曆非常不好意思，葉長安本來就是一個無辜的人，卻被自己拽進了這潭“渾水”，心中還是真的有點過意不去。

於是永曆說道：“要不你帶路，咱們去南方避一避，那裏是大明的天下，我熟悉，怎麼樣？”

葉長安想了想，最後咬牙說道：“好吧，可是咱們沒有盤纏，我家裏人也不知道，我走了，他們會着急的！”

“那怎麼辦？”永曆問道。

“我們先去城西田家莊我老舅家，我跟他借點盤纏，讓他給我家捎個信，然後咱們再走！”葉長安說道。

永曆點頭答應，心道：這葉長安雖然沒讀過書，卻有些決斷，頭腦也靈活，值得栽培一下。

就這樣，永曆跟着葉長安繞過新密城，向城西走去。

一路上，永曆心裏沉甸甸的，為陷在悅來客棧的定心師太和蘭心小師妹着急，想想自己以前被稱為“逃跑天子”，自己還不服氣，如今自己確實是“名副其實”了，從洛陽逃出來，放棄了整個第四軍團和洛陽百姓；為了讓自己逃命，毛八重等十餘個護衛附義而死；現在自己又被定心師徒救出來，可是她們師徒倆卻陷在城內，生死不知。

永曆不禁自問：“難道自己真的是逃跑天子的命？”

不過永曆最後還是放下了這個想法，他給自己找到了些解脫。他想：自己是大明皇帝，可不是什麼武林人士，再說自己身上背負着大明千千萬萬百姓的安危，關乎着大明的國運，所以說這條命甚至都不是自己的，豈能不加以珍惜？

想到這裏，永曆的心情稍微好點。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兩人來到葉長安的舅舅家，此時已經是天色放亮。

敲開門后，葉長安說明了來意，不過他撒了謊，並沒有將昨夜發生的事說出，只說自己要出去跟人做生意，需要點盤纏，特向舅舅來借。

葉長安的舅舅很好說話，也不懷疑，拿出了二兩碎銀子就交給了葉長安，還囑咐他路上要注意安全，多長個心眼兒，不要被人騙了，云云。老爺子非但借了錢，而且還留葉長安和永曆吃了早飯。

拜別了葉長安的舅舅，永曆和葉長安便踏上了往西的路途，不過他倆不敢走大路，專挑小路走，所以走的並不是很快，半天之後，才走了三十來里路。

前邊就是一個鎮子了，不管走大路還是走小路，這個鎮子都是必經之路，永曆和葉長安沒有辦法，只好走進鎮子，再說二人走了半天的路，早已飢腸轆轆，需要吃飯休息。

這回永曆留了心眼，不再去鎮內的大酒樓，一是自己的盤纏不夠，二是那些追捕自己的老道們可會享受，一般都在最好的酒樓客棧打尖住宿，為了躲避他們，還是尋個小地方比較好。

永曆和葉長安找了一個小吃攤，只經營麵湯和鹹菜，不過分量足，每人一大碗麵湯，一塊腌蘿蔔，正好吃飽。吃飽喝足，兩人走到一棵大柳樹下，尋了幾塊磚頭墊在自己屁股下，然後坐上了上去，就靠在柳樹上開始打起了瞌睡。

午時的太陽又毒又辣，永曆有心馬上啟程，但是葉長安卻不幹，他說：“要是現在走在太陽底下，肯定會被烤成肉乾。”

永曆沒有對葉長安說出自己的身份，其實就算說出來，葉長安也不會信，還有可能被人家把自己當成瘋子。無奈之下，永曆只好乖乖地跟着葉長安在大柳樹下乘涼了。

葉長安倒是能吃能睡，不久之後，便打起了呼嚕。永曆心中有事，但是怎奈旅途疲乏，很快也睡著了，直到感覺身邊有人說話，而且身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勒的生疼。

“用力，勒緊點，這回可不能再讓他跑了！”有人如此說道。

永曆睜開眼睛，當即嚇了一跳，原來自己身上已經被捆上了一條粗繩，而且越勒越緊，將自己是捆的結結實實，從頭到腳沒有一處還能活動。

此外，更讓他魂飛魄散的是，一群小老道站在他的周圍，其中一個正一臉壞笑地看着自己，再看旁邊的葉長安，整個人都被捆的像粽子似的，可是他還睡的如死豬一般。

“倒霉啊！”永曆大叫道，心裏別提多鬱悶了，想道：自己在小鎮他們差點被抓住，在新密城被抓后，還能逃出來，可是到了這裏，他們還是陰魂不散，難道他們之中有會“追蹤術”的嗎？怎麼自己跑到哪裏，他們就跟到那裏呢？

這時，葉長安也醒了，發覺自己被捆住了，立刻掙紮起來，大喊大叫道：“你們幹什麼？來人啊，土匪搶人啦！救命啊——”

一個小老道上去對着葉長安就是兩耳光，葉長安的喊聲也隨之戛然而止，不過他的喊聲還是引來了不少的圍觀百姓，雖然沒有人敢上前相助，但是來看熱鬧的人卻越來越多，場面立時熱鬧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破衣爛衫，蓬頭垢面的乞丐走了過來，撲到葉長安的身上就喊“爹”，等道士們過去拽他，乞丐大叫道：“別抓我爹，那是我爹！”

乞丐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圍觀百姓的鬨笑，一些膽大的百姓喊道：“你們這群老道，好沒道理，抓人家的爹幹嘛？還不快放了！”

道士們有些惱羞成怒，像老鷹拎小雞一樣，將乞丐拎起來，拖到一邊，接着就是一頓暴揍，打的乞丐兀傲喊叫，又哭又鬧。

本來道士們當街抓人的舉動就引起了當地百姓的不滿，開始的時候只是礙於道士們都背着兵器，沒有敢當即發作，此時乞丐被打，立刻引起了他們的強烈不滿，抓人也就算了，反正是外鄉人，可怎麼連叫花子都打呢？

於是圍觀的百姓憤怒了，紛紛指責道士們，有的還大喊道：“哪來的雜毛老道，竟敢胡亂抓人，咱們不要讓他們走！”

“對，他們是土匪，光天白日就搶人，肯定不是好東西！”有人響應道。

此處距離新密縣可是有段距離，新密城的百姓因為“改旗易幟”而人心惶惶，此事對這裏的百姓卻影響不大。所以經過鼓動之後，百姓們無不義憤填膺，一起向中心靠了過去。

“你們想幹什麼？退後，不然刀劍無眼！”道士們恐嚇道。

有道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一些膽大的百姓立刻沖了上去，對道士們展開了圍攻，有抱腰的，有摟脖的，還有吐吐沫的，頃刻間全亂了套，每個道士都有五六個人將其圍住。

突然，一聲慘叫自人群中傳出，混戰的人群立刻散了開去，只見一個腹部中劍的人捂着傷口踉蹌地走了幾步，然後轟然倒地，腹部下流出的鮮血很快將地面染紅。

“殺人啦，殺人啦！”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緊接着，剛才還在扭打廝殺的人們立刻一鬨而散，只留下七八個道士站在柳樹下，還有被捆綁起來的永曆、葉長安和那個乞丐。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為首的一個老道如此說道，全然沒有出家人的慈悲心。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地上的乞丐突然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手上多出了一把匕首，趁着老道掃視周圍之機，突然刺向了老道的胸口，“噗”的一聲，半尺長的匕首整條沒入老道的胸口。

“啊呀！”老道嚎叫一聲后，栽倒在地，氣絕身亡。

老道就這樣死了，剩下的小道士們立刻慌亂起來，也不管永曆和葉長安了，全都向乞丐撲去，大喊着要為師叔報仇。

當再次陷入混戰的時候，永曆忽然感覺眼前一晃，一個黑影從柳樹上飄了下來，那黑影快如閃電，在人群中左衝右突，因為太快，永曆只能看到一隻匕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老道死後，那些小道士如此不堪，片刻之中，八個小道士都被匕首刺中，而且皆在要害之處，屍體橫七豎八躺倒一片。

這時，那個乞丐走了過來，在永曆慌亂的時候，用匕首將其身上的繩子割斷，而後打着永曆根本不明白的手勢。

“依依呀呀，咿呀——”乞丐支支吾吾地發出聲音。

“原來是個啞巴？”永曆暗道。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但又不能確定。

黑衣人走了過來，沖乞丐做了一個手勢，然後乞丐將永曆扶起來，黑衣人說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跟我們走吧！”

永曆偷眼觀瞧，發現這個黑衣人竟然雙目灰濛，有可能是個盲人，這下他心裏大定，原來救自己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無時無刻想要招攬的“絕聲衛”！

(這幾天看到朋友們的批評，說實話，真的很心痛，是我對不起大家，是我沒有及時更新，請大家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客觀原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