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童言無忌
鍋鏟掉落在地的聲音把葉妖都嚇的一跳。
他看着婦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暗道自己的表現是不是有些過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效果或許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幫助自己早日找到錢三才，弄清楚宋姐異變和瘋神降臨背後的辛秘，就又堅定了現在的狀態。
“周榮華一家要能給我些有用的信息，也算是為守護大陸出了份力。”葉妖在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
“說你們殺人了嗎，慌什麼！”
他沉聲呵斥道，帶着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婦人及屋內的情況，表情兇猛的就差沒直接掏出鐐銬抓人。
婦人被這麼一呵斥，有些失神，一時間嚇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只站在原地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完整話語。
葉妖則趁機打量起這個住在老舊小區的出租車司機的家庭環境。
房子是最廉價的一室一廳格式，狹**仄，衛生間與廚房在同一室內，和最開始劉冉劉風兄妹租的房子很像。
客廳與房間一體，放着不多的簡陋傢具和老舊腐爛的木桌子，桌子上是十三年前流行大陸的老款影像機。
不過在八年前已經停產，現在市場上根本找不到。
影像機對着的是兩張床，一大一小，床中間用不透光的黑色油布遮擋，用以分割成兩個房間。
黑色油布上看上去有些僵硬，應當是污垢和油漬常年積累結痂而導致。
“周榮華這個家庭條件很差啊。”葉妖掃視一圈，腦海中突然蹦出個奇怪的念頭：“他有沒有可能會鋌而走險去販賣怨靈惡靈呢...”
他親自去過阿斯麥商業中心，裏面雖然有賣違禁物品的，但卻不是東大陸的特色，與錢三才買的陶瓷娃娃風格截然相反。
所以按照監控結果顯示的結果推斷，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阿斯麥商業中心內還有其他黑色交易，第二就是陶瓷娃娃根本不是在阿斯麥商業中心買的。
在這之前葉妖始終沒想明白到底是哪出了問題，直到這會兒看到周榮華家裏的情況，才豁然明了。
被封印在載體內的怨靈惡靈在大陸的黑色交易市場上屬於硬通貨，不管是鎮殺師還是普通人都會買。
當然，這裏的普通人不是指一般的普通人，畢竟這些東西光憑價格就足以讓很大部分人望而卻步。
在市場前景和高額利潤的大環境下，即使官方明令禁止，也依舊有大把的人願意去做運輸工將貨物送到買家手上。
像周榮華這樣條件的，不是沒可能會走這條路來獲取驚人的差額報酬……
葉妖將目光重新落回到婦人身上，眼神微眯。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
在錢三才在購買陶瓷娃娃的過程中，他一直忽略了另一條可供交易的隱蔽途徑！
那就是在出租車上跟周榮華進行交易，而且這段交易過程中，出租車始終處於高速行駛狀態，根本沒有監控能夠捕捉到內部發生的情況。
想明白這點的葉妖面色愈發陰沉，決定好好盤問一番。
見婦人徹底被自己編造的事件唬住，葉妖徑直邁步走進了家裏，坐在矮小的木板凳上，他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紙筆，開始了警員式詢問。
葉妖以前經常替零組織協助警署司處理暗生物的案子，審問過不少罪犯，對流程還是很熟悉的。
剛才拿出來用來糊弄婦人，幾乎能夠以假亂真的警員證就是他自己按照記憶中的證件仿造的，裏面其實一片空白。
按照流程核對了身份信息，葉妖得知她叫劉芬蘭，是周榮華的妻子，旁邊的小男孩豆豆是他們夫妻二人的兒子。
弄清楚基本信息后，葉妖開始詢問關於周榮華的事情。
劉芬蘭不敢隱瞞，每次回答之前都會冥思苦想，生怕有什麼遺漏而導致面前的年輕警員直接搖人來把自己母子二人帶走。
她膽戰心驚的將丈夫前往醫院的過程細細複述一遍，就連在醫院裏，醫生說什麼話，什麼表情動作，都被半回憶半猜測的說了出來。
說完后，劉芬蘭惴惴不安的看着葉妖，如同等候宣判的犯人。
葉妖聽完過程，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周榮華死亡的事件中有沒有牽扯到暗生物他還不是很清楚，如果沒牽扯，那周榮華的死亡過程就很正常。
而且劉芬蘭已經複述的很完整，自己再問多，也問不出什麼……
“沒問題，難道是我搞錯了？”
盯着筆錄上自己記載的東西，葉妖斟酌着話語問道：“你丈夫在出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既然死亡過程沒問題，那就看死亡前他的狀態是什麼情況。
劉芬蘭坐在陳舊的小板凳上，雙手放在腿間，不停互掐着手指。
眼前的警員看上去年紀不大，應該是才從警署司院校畢業，可他身上的氣勢和目光的老辣卻絲毫不輸任何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警員。
劉芬蘭只覺得葉妖往自己面前一坐，自己就感覺到莫大的壓力，好像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年輕警員，而是矗立着一座巍峨偉岸，看不到盡頭的龐大宮殿！
僅看一眼，就能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到無力，產生弱小的卑微感。
“我...我不知道....”她小心翼翼，不確定的說道。
她不懂年輕警員說的異常是指什麼。
葉妖眉頭微皺，低沉着聲音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不知道！”
語氣不重，威壓極盛，言語如同鐵鎚，直擊婦人心臟。
劉芬蘭身子一顫，帶着哭腔回道：“我…我真的不...沒什麼異常，真的沒什麼異常！”
葉妖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沒發現她有說謊的跡象，有些嘆息的收回目光。
沒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無法做出判斷。
“行吧，今天的詢問就到這裏，後續你要是還有什麼記起來的，可以通過電話聯繫我。”
葉妖見問不出更多的東西，在留在這也是耽擱時間，當即刷刷在紙上寫上自己的手機號，撕下來放在佈滿污垢油漬的木桌上。
劉芬蘭看着陌生的數字，連連點頭。
然而就在葉妖起身準備離開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豆豆卻忽然脆生生的開口說道：“爸爸最近喜歡打人....”
小孩子的無心之言，卻讓葉妖起了疑心。
他停下動作，扭頭看向豆豆問道：“最近，他以前經常打你嗎？”
豆豆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葉妖，抿着唇卻不在繼續說話。
葉妖扭頭看向旁邊的婦人，正好撞上劉芬蘭的目光。
“你是想在這裏跟我解釋，還是想去警署司再跟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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