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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體育中考,其實幾個學校一起考,雅帆就遇見了她小學同學,是個思想很成熟的姑娘,她說“像你們學校這麼多帥學霸,就是最高級的池塘,要真有遠見,就可以開始廣撒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了。”
小心是多看了這姑娘幾眼的,小小年紀,真的“很有遠見”。
他們換了家餐館,天銜又給她點了些吃的,看來都還和她味口。小心就想起了那姑娘及她那句“廣撒網多斂魚”的理論,眼前這個男孩子應該屬於她理論里的“優選”吧,看,他們坐下來才多會兒,這家店裏就有多少眼光聚慕而來……
小心哪裏吃得下,可她知道自己該吃點,她不是十五歲的孩子,她曉得現在局勢不妙,她也是經歷過爺爺轟然倒塌的人,所以她明白自己當前處在一個什麼位置:有人想拿她當餌,誘馮鮮做什麼;或者拿她當刀子,關鍵時候,捅馮鮮一刀!
想到此,她嚼了口餛飩,很鮮美的味道卻如嚼蠟,她心疼的厲害啊,
馮鮮就算不是她親叔兒,可她心裏清楚,從前一直對他的那點“恨”早已在這樣日夜相依相賴里消磨的所剩無幾。她短暫的人世經歷里,有三個人成為了她實實在在的支柱:爺爺,裴卿知,再就是馮鮮。如今,前兩個都離她而去,就剩馮鮮了,難道還要她眼睜睜看着他離開……一想,杏兒就想哭,她哽咽地吞下了這顆餛飩。
天
銜一直看着她,她一直默默地流淚,一直也在吃,人,很難過。
天銜拿起紙巾遞給她,“別哭了,我說過會保證你的安全就會。”
她輕輕搖頭,抬起滿臉淚痕的臉,“我還能見到馮鮮么,”
天銜遞給她紙巾的手一頓,“你,對他……”
她又輕輕搖頭,不說什麼了。
天銜舌尖頂了頂口腔右側,似堅決拿起紙巾直接去擦了擦她眼瞼下的淚,沉着眼,“你還小,他養你這一場,你對他有依賴可以理解,可,他不是好人,你人生還長,會漸漸忘掉他的……”
杏兒心裏又想笑,可不可笑?他一個小孩兒教她一個二十齣頭的大姑娘“你人生還長”,杏兒仰頭吸了吸鼻子,完全不顧他還在擦她淚的手,就覺着她這個人生呀,真是荒腔走板得“有趣至極”!
杏兒一瞬眼神又凌厲起來,側頭看他,“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程智。”
天銜手又是一頓,他明知道這姑娘身上有點邪乎勁兒,她不頂漂亮,可怎麼就這麼能把人往下吸一樣?所以他也徹底明白,為什麼馮鮮,甚至盛金溪都往裏頭栽了。
天銜卻笑起來,放下手,又把老闆才端來的豆腐腦攪拌一下放她手邊兒,“程智,”挑她一眼。——所以說,要遠離了馮杏,聞天銜何嘗不是那姑娘嘴裏“最高級池塘里的最優”,小小年紀,他已經很會拿人了。“他從前是馮鮮的父親,嗯,養父馮禧的高
級一秘,你找他做什麼。”
杏兒盯着他,儘管還淚光點點,她終於拿出些她馮家的“高級血統”,“我就是程智介紹到馮鮮面前的,現在馮鮮出事,我當然要找他。”
天銜看了她會兒,他又把豆腐腦往她跟前遞遞,“先吃。”
杏兒也接過來,垂眸,“能見到嗎,”又問,
天銜歪頭看她,“能,我說能就能。”
杏兒怔怔看着豆腐腦,小聲,“當然,你騙我又怎樣,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就是個……”她說著又掉好大顆淚在豆腐腦里,
天銜嘖一聲,歪頭更湊近她,“小心,這麼和你說吧,將後來我是想和你走好遠好遠路的,如果第一次這個承諾都做不到,你確實得哭,我很混蛋。”又抬起身,男孩兒優秀的一面在發光,“可我在你跟前不想做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