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5
巍峨的帝弓山,因地勢似一張彎弓得名。章家的墓園就在此。
也緹的叔叔章垣領着金溪和木里從車上下來,拾階往山上去。
金溪身份貴重,木里家與章家又是關係最鐵的世家,章垣不好隱瞞,說了他家最近的“怪事”,儘管也不知道木里為何執意要去給也緹掃墓。
“我家老爺子上月走了……”是的,“一代宗師”章懷明上月逝世,這是轟動世界的大事。
“也就前幾天,一月整來給他老人家掃墓,忽然那天狂風大作,雷暴天吶把我們都困在了山上,雨下小了我們才出來看,哎,我家也緹的墓竟然裂開了個大口子……”說來痛心,章垣抬手抹淚,木里也跟着哭得傷心,她兒時就跟在也緹後頭混玩,說過,那他當神一樣的追隨。
“下去再重新填埋的時候,”章垣哽咽了下,“棺木也裂開了,看見裏頭,也緹樣貌栩栩若生,就像睡著了一樣,這,這怎麼解釋呀,孩子走七八年了。更蹊蹺的是,那把‘太阿’捏在他手上,躺在身旁……”
木里濕漉漉的眼睛也是不無驚奇地看向金溪,金溪沉着臉,不發一言。
其實看見了杏兒的過往,這類詭譎之事已不稀奇了。他也聽木里講了小杏兒與也緹的交往,無疑,這一連串怪事肯定跟杏兒脫不了干係,金溪只惟願是“好的干係”。
章家不敢亂動也緹的棺木,在上面暫時加蓋了軍用帳篷遮擋,
一旁還有做法事的法器與旌旗,哎,誰家碰見這樣的事不心悸,好在私家墓園,外人也不敢隨意闖入。
章垣掀簾,請金溪進入,
金溪還是很敬尊逝者,雙手合十拜了拜才走近,
木里已經哭得泣不成聲,跪趴在土堆旁,聲聲喚着“也緹”,
棺木中的少年確實還是十五六的樣貌,就似睡著了一樣,長睫毛合蓋,俊美依然。
木里小聲哭念,“也緹,你沒有變,你停留在這一刻,是等着杏兒嗎,她和你一樣……”
這無心之言觸動了金溪,他一掌握住了木里肩頭,狠狠一握!是呀,冥冥中不是真叫也緹“等到”了嗎,杏兒重返十五,回到和他相遇的年紀……
金溪就維持着握住木里肩頭彎腰的姿態,回頭看向章垣,恢復冷靜,“這把劍為何不拿出來,”
“是呀,”木里也回過頭,木里有木里的靈秀,兩人不用多說,看見劍都會想到杏兒,無論有何蹊蹺,都想把這把劍帶回去給杏兒。
章垣搖搖頭,“不是不想拿出來,拿不出來啊,”又有些哽咽,“也緹不鬆手,誰拿都拿不出來……”
這是什麼話?一個死人,又沒腐,豈有拿不出來之理。金溪發了狠心,就算割斷他的手指頭,這把蹊蹺的劍也要拿出來給杏兒!
金溪慢慢直起身,很誠摯,“您若不介意,我能試試嗎,”
金溪一點都沒掩藏他的“掠奪心”,
無奈現在已經穩紮穩打是他盛金
溪的天下了,他要,章垣敢不給嗎!
金溪戴上了鞋套手套,慢慢走下了坑道靠近棺木,
彎腰漸漸靠近也緹,金溪也在看這個男孩兒,心想,就是你總進入我的夢,把你和小杏兒的過往展現給我看得嗎,既然如此,那就再成全成全我,把劍交給我,我也是為杏兒,她現在的情況撲朔迷離,或者需要這把劍……
手握住劍柄下方要抽出,
嗯?真的抽不出來,
金溪再用力,還是紋絲不動。
金溪發了狠,甚至心底放了狠話:別叫我割了你指頭!
他手甚至真去掰也緹的手指,
無用,
也緹的手指明明和活人一樣有彈性,骨節都摸得到,卻,怎麼就掰不開……
金溪直起身,眸子裏沉冷一片,看來真要割了,
正這時,
帳篷簾再次被掀開,
只見章家另外一位叔伯領着兩人進來,
竟是裴方譯和一位少年。金溪認出來,是裴方譯極為愛護的那個遠侄,裴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