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尋人
因着玉兒離門口近,也聽得差不離,雖是看着容瑾這個樣子,卻沒有那麼擔心,跟在容瑾身後朝着致遠閣走去。
“姑娘,咱院子裏始終沒有管事媽媽定是不行了,由着夫人安排怕是…”
玉兒有些忐忑的開口,她怕容瑾年歲小,想不到這點,又怕容瑾嫌她多嘴,猶豫着這才等到這會開口。
“你這幾日出去到牙行尋一尋,有合適的可帶到院子裏讓我看看,等定下了我再去給秦氏報備,想來她也不會難為於我。”
容瑾已經拿了玉兒當心腹,便是在她面前不欲喚了秦氏做母親,玉兒也只當是沒有聽到一般。
“對了,再去找兩個穩妥些的穩婆,和管事媽媽一同接進來。姨娘里的穩婆是芙蓉備下的,我總是覺得不安心。”
玉兒一一應下,記在心裏,想着定是要將姑娘吩咐的事情做好。
畢竟身體年歲還小,不過是個六歲的娃兒,一番折騰后容瑾便已經疲乏不堪了,帶着玉兒回到致遠閣後傳了午膳后說自己要小憩一陣,將貼身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自己坐在梳妝枱前,打開之前喚玉兒出去買的東西,一點點的細細看着。
秦氏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嫡子,那不如,便滿足她做母親的心思罷。
回想起之前上輩子她便是如此,容瑾有些心酸的笑了笑,自己本是矜貴純良之人,如今被逼的也不得不用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實在是造化弄人。
容瑾將那些個粉末按比例混在一起,又裝到早就備好的牛眼大小般的紅木匣子裏,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在她的匣子裏。
這黃花梨木匣子是她的私房,往年長輩賞賜的銀票都在裏面放着,鑰匙本來由着王婆子拿捏着,現如今也總算是落到了她自己手中。
做完這些,容瑾便無事可做了,就這屋子裏的美人榻便躺了下來,放空了自己,只覺得瞌睡的厲害,眼皮子直打架,想縮起來睡會,卻想着腳上還踏着鞋子,又不想開口喚丫鬟進來,便將兩隻小腳前後蹬着,褪掉了腳上的繡鞋,隨即便這般合衣休憩着。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屋裏的紗燈已然被桃兒點上了,有一股子極為淺淡的薄荷香氣。
“姑娘醒來了?白芍說聽着您昨夜睡着不踏實,想來是沒有睡好,今日奴婢就自作主張沒吵醒你。”
容瑾才睡醒還有些懵,她盯着桌子上的鏤空鑲邊銅鏡,神情有些恍惚,仿若還沉浸在夢中,沒有清醒一般,看着聽得桃兒在耳旁嘰嘰喳喳,才覺着被驚醒了,由不得一陣子心煩,抬手捏了捏太陽穴。
“桃兒,我有些口渴,可備着什麼?”
“小廚房裏給您溫着燕窩薏米甜湯,還有些芸豆卷,您些墊墊。”
容瑾點點頭,緩緩坐起,由着旁邊候着的白芍拿着帕子在溫水中浸了給她凈了面,又拿着濃茶水漱了口,這才清醒了起來。
“今日府里無甚大事吧?”
白芍搖搖頭。
“沒聽着有甚大事,只是聽着夫人今日接待了四位旁的府里夫人。”
容瑾想了想,該是為了文浣的事情,心下便也瞭然。
待桃兒親自提着紅木食盒將點心從小廚房拿過來布在桌子上后容瑾這才移步去了桌子前,捏着象牙銀箸嘗了兩口糕點,便沒了胃口。
“玉兒呢?”
“玉兒姐姐今日出府去了。”
白芍立在一旁,恭敬的朝着容瑾回答道。
“今日夫人院裏的青櫻姐姐來傳話說姑娘既然身子打好了,後日便繼續跟着其他姑娘們上課吧。”
桃兒見白芍應了容瑾的話,有些吃味,朝着容瑾邀功似的道。
“省得了,你去將我的筆墨收拾好備着”
請來為她們教書的女先生是京城頗有些才名的周先生,這周先生也算是個傳奇人物,打小便訂下了娃娃親,夫君中了進士那年二人成了婚,成婚還未有一月夫君因病過世了,過世后她便一直為夫君守節,到如今已有十餘年。
因着頗有些才氣在身,這事便傳到了當今聖人耳中,因此賜下貞潔牌坊,這周先生便成了各大世家眼中的香餑餑,若是自家姑娘是由着她教導過的,也可多幾分端莊的名氣。
因着國公府老夫人同那周先生的母親有些交情,這才能將先生請進府里教導府里的姑娘們。
只是她自己不過是個庶女,先生平日裏也並不太重視她這個學生。
前世因着自己庶女的身份,比其他的姐妹更加的努力,每日裏學的東西都一遍遍的練習,這才養成了那般守禮矜貴的性子,做不出同她人爭鬥的事情來,最後落得那般下場,怕是這個高牆大院下,每一個人的心都是黑的吧。
一直到掌燈時分玉兒才回來,身後還帶着兩個婆子。
容瑾遣了其他人,單獨將她喚了進來。
“姑娘,奴婢今日出去未尋得合適的管事媽媽,倒是把穩婆找好了,這二人都是有名的好手。”
“給姑娘請安。”
那二人福了福身子,彎着腰一副老實模樣。
“你二人暫且先住在我這院子裏,旁的人問起來便說是我找來的管事媽媽,還在相看,也不用幹活,等事成后定會給你們包個重重的紅封,只是還莫要透露了讓外人知曉才是,玉兒能尋得你們進府,也自然是知曉你們家人的住所的。”
容瑾一番威逼利誘,兩個婆子連聲應下,跟着玉兒下去安置了,留下容瑾一個人在屋子裏思考。
這一次,定是要保護姨娘與弟弟平安!
卻說秦氏忙了一整日,一直到晚膳時分才得了一絲空閑,由着青杏將今日府里的事情同她彙報了一遍。
“你是說今日容瑾那丫頭又同清水院的爭吵了?”
“清水院的掃灑丫頭阿希今兒個中午來尋着奴婢,說五姑娘今日去了清水院,離開的時候紅着眼睛叫嚷着,沒有一絲世家小姐的風度,還聽着碎了些杯子,想來是吳姨娘因着王婆子的事情訓斥五姑娘了。”
秦氏用象牙銀箸夾了一口魚,嗤笑道
“都說一孕傻三年,這吳姨娘懷了個孕怕是將腦子都丟了,不過一個姨娘,頂撞夫君惹得夫君厭了她,就連唯一的女兒也推的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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