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孩子他爸要出家
“傅氏集團唯一繼承者傅疏遭遇嚴重車禍,公司恐無人繼承,面臨破產局面!”
“據聞,傅疏已經轉入重症監護室,生死難料!”
“此次傅疏車禍或給傅氏集團帶來經濟危機——”
東臨城關於傅氏集團總裁傅疏車禍的事情,從本地新聞快報播報后,在網上迅速掀起千層浪。
傅氏集團享譽世界級前十企業,皆是傅疏的功勞。
他在職期間,將只是東臨城第一企業的傅氏直接推到國際前十,這讓整個傅氏家族都嘗到了巨利分紅的甜頭。
享受到好處的傅氏家族子弟,開始紛紛當起甩手掌柜,一個個都靠着分紅混吃等死。
以至於現在傅疏車禍,偌大的傅氏集團,竟沒有人能夠勝任總裁之位。
整整十天過去,傅疏的親戚,除了日日跑來醫院求神拜佛祈禱傅疏醒來,就沒幹其他的。
……
沈可來查看傅疏情況時,再次看到傅氏老小成群結隊在傅疏病房門口,雙手合十虔誠拜佛祈禱,她無奈輕嘆了一聲。
但凡平日裏多跟傅疏學習一下管理公司,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啊。
然而,她內心又有點複雜。
傅疏車禍受損最嚴重的是大腦,醫院沒有人敢給他動手術,最終還是她選擇接下這台手術。
原因無他,因為……傅疏是小寶的親生爸爸!
當年一夜荒唐,她慌張而逃,後來懷孕也沒敢說,悄悄養了孩子四年未曾讓他察覺到,而傅疏成為她不可觸及的存在後,她想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就更加安心了。
誰知道再次相見,這男人竟然躺在手術室里生死未卜。
思及此,沈可不由看向了傅家的老老小小。
都說豪門水深,但在傅氏這個廢物家族,是不存在的。
傅氏出了一個商界天才傅疏,於是傅氏從老到小都安心當起了廢材。
爭權奪利?
不可能的,他們只想躺平分紅當鹹魚到老!
見沈可的目光,那些打扮得十分漂亮又精緻的小姐公子哥紛紛上前來詢問。
“沈醫生,我哥什麼時候能醒來?他再不醒來公司就要完蛋了!”
“對啊沈醫生,我哥真的沒救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的分紅怎麼辦啊?”
沈可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她呼出一口氣,面帶安撫地說:“醫院這邊會儘力的,先讓我進去好嗎?”
每天被逮着一番追問,沈可已經習慣了。
聞言,那些公子哥千金小姐們趕緊紛紛讓開。
沈可走進病房關上門,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了病床上。
但空空如也的病床令她瞬間膽戰心驚,好好躺在病床上的人去哪了?!
想到傅氏上下問責的後果,沈可的額頭不禁溢出了汗珠。
她正要去洗手間看看,卻在飄窗看到了一個盤腿坐在上面的人——
風吹拂着白色的窗帘而晃動,讓坐在上面的人偶爾能被看見,偶爾被遮擋。
沈可內心震動,傅疏醒來了?!
滿心緊張,她咽着口水走近飄窗。
坐在飄窗上的人聽見聲音,忽然睜開眼眸。
沈可心下一跳,還沒想好說辭,就見傅疏寡淡的黑瞳里滿含慈悲,下一秒,他雙手合十,對着沈可說:“阿彌陀佛,施主,請問是你救了我嗎?”
沈可一副被雷劈的表情看着傅疏,滿心震驚!
如果不是傅疏滿頭濃密的頭髮,沈可甚至以為他真的出家了。
“施主,你怎麼了?”傅疏一臉悲憫地詢問。
沈可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然後一臉嚴肅地說:“傅總,你雙腿傷得很重,這樣盤腿對你的傷勢沒有任何好處,請你下來去病床上躺好。”
傅疏聽到她的話,似乎才發覺自己的腿很疼。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把腿緩緩放開。
沈可怕他摔倒,立即過去扶住他。
“女施主——”
“你不要說話!”沈可立即打斷了想要掙開自己的傅疏。
她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傅疏可能腦子被撞壞了。
他現在居然覺得自己是個和尚?!
都怪門外那群求佛拜祖的人……
傅疏紅着臉,不情不願的被沈可扶到病床上躺下來,他睜着乾淨又慈悲為懷的眼神一直盯着沈可,仿若在看一個救世主一般。
沈可被看得十分不自在,她將視線落在傅疏臉上:“你該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了,晚點要帶你去檢查腦子。”
“為什麼要檢查貧僧的腦子?貧僧現在感覺良好。”傅疏一臉認真訴說的表情。
想到曾經商界叱吒風雲、冷麵閻王的傅疏——如今一派出家人慈悲為懷的模樣,沈可內心更加複雜。
她傾下身子雙手放在傅疏的肩膀上,滿臉嚴肅地說:“請閉上眼睛,行嗎?”
傅疏眨了眨眼睛,下一秒還是乖乖閉上了。
作為東臨城市醫院最權威手術科醫生的沈可,她覺得自己完了。
給傅疏做了手術后,他腦子居然出現問題,把自己當成了和尚!
這責任她是逃不掉了!
隨後,沈可心情沉重地走出病房。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老老少少,神色悲痛。
“我孫兒今天怎麼樣了?”傅家老太太顫顫巍巍上前來,剛問完這一句,顫抖着手猛地扣着套在手上的佛珠。
沈可看到那串佛珠就覺得扎眼,更多的是扎心。
“傅總醒了。”她說完,呼出一口氣,然後用力閉上眼睛。
傅家老老少少頓時歡呼,跟喜逢過年似的。
沈可旋即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接著說:“但他腦子出了點問題。”
傅老太太臉上的喜悅一頓,趕緊上前來握着沈可的手問道:“什麼問題?”
話音剛落,身後的病房門突然被打開——
雙手合十、一副和尚做派的傅疏赤腳走出來,看到門外這麼多人,他漂亮俊美的臉上先是一愣,隨後客客氣氣對眾人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請問茅廁在哪?”
傅老太太嚇得手一抖,套在腕上的佛珠直接掉在了地上。
身後一溜兒傅氏家族的人,全都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疏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傅老太太上前握住他的手,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
傅家老老少少一看傅老太太哭起來,也都跟着哭喪一樣。
這架勢直接讓傅疏連退兩步,臉上浮起些許抗拒的神色。
見他不回答,傅老太太轉而逼問沈可:“這可是醫院的責任!也是你沈醫生的責任,你現在說,該怎麼辦?!”
沈可咽了咽口水,硬着頭皮一臉嚴肅道:“我會負責到底的,但是先讓他去上洗手間好嗎?”
傅老太太哭嘰嘰地鬆開了傅疏的手。
沈可把傅疏帶進病房裏,給他穿上了拖鞋,再把他送到洗手間門口。
“這就是茅廁,有什麼不方便的喊我。”
推着他進了洗手間,沈可將門關上。
靠在門上深深吸一口氣,沈可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傅疏真的失憶,還以為自己是和尚,傅氏集團他肯定是不會管的。
如此一來,整個傅氏家族還不得把她生吞了啊?
正當她滿心悲痛的時候,洗手間內傳來傅疏的聲音:“這茅房,我不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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