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忽悠接着忽悠
凌晨,天色蒙蒙亮時,獸房的來路終於傳來了些許聲響。
白蛇儘管受傷,但是依舊心神靈敏,聽到聲音之後,瞬間便睜開了雙眼。
——有人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那來人終於來到了關押白蛇的牢籠門口,白蛇一見之下,卻是一愣——只見來的是一個穿着紅裙的少女。白蛇記得這個小姑娘,它從牢房中逃出去的時候,這個少女一點兒驚慌都沒有表現出來,還勸它快些離開。
這就是我要侍奉左右的人?白蛇不禁一陣狐疑。
羅莎衝著白蛇笑了笑:“不記得我了?”
聽到那熟悉又陌生的音韻類話語,白蛇這才沒有了懷疑,它衝著羅莎點了點頭,有心想要說兩句話,但是不在夢境之中,白蛇又沒有辦法說話了。
羅莎知道白蛇的想法,她說道:“你現在重新邁上修仙之路,沒有那麼快就煉化喉中橫骨,還需要多加修行。”
白蛇很輕易地就接受了羅莎的說法,它有些激動地用意識問羅莎:“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不要着急,”羅莎笑道,“這幾日我會在晚上教你修行,等你積攢了力量,便能夠自行出來了。”
其實是因為羅莎自己現在也沒什麼力量,加上這牢籠被二次封印肯定更加牢固,強行破除說不定還會驚動艾倫公爵,羅莎可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
俗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嘛。
羅莎甩鍋甩得毫無心理壓力。
又安撫了白蛇兩句,羅莎便打算離開,就在她要走之時,白蛇又一次叫住了她:“上神?”
羅莎聽得心裏美滋滋的,她轉過身來看着白蛇:“你說。”
白蛇顯得猶猶豫豫的:“上神,我在被貶下天庭之前……我叫什麼呀?”
羅莎:……
啊這。
面對眼前尷尬的情況,羅莎眨了下眼睛,瞎話張口就來:“白素貞,你先前的名字,叫白素貞。”
——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羅莎才舒了口氣。
對於將白素貞的名字冠給了一條異世魔獸這件事情,羅莎也難得有些心虛——希望白蛇以後沒事兒不要再問以前的事兒了,不然的話,她還得給白蛇變出一個許仙來。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羅莎照例坐在了長桌的對面,不過今天眾人並沒有急着吃飯。
在他們的面前擺着的並不是食物,而是一封封函件。
“這是皇宮晚宴的邀請函,”主位上,艾倫公爵淡淡地說道,“明天晚上要去參加皇宮晚宴。”
眾人看起來有些興奮,他們抑制不住地竊竊私語着,滿面紅光,似乎皇宮晚宴是什麼天大的好事。
羅莎對皇宮晚宴並沒有興趣,就在她打算低頭乾飯的時候,突然聽艾倫公爵說道:“羅莎,這一次……你可以不去。”
羅莎一愣,她抬頭看向了艾倫公爵,而艾倫公爵卻已經垂下了眼帘:“隨你自己。”
羅莎倒是樂意,剛想要答應,卻聽一邊的嘉芙蓮說道:“父親,羅莎怎麼可能不去呢?畢竟這一次,特里伯爵應該也是要去的吧?”
特里伯爵?怎麼聽着有些耳熟呢?
快速地過了一遍原主的記憶之後,羅莎放下了手裏面的刀叉。原本她是不打算去的,只是在看到那些記憶后,羅莎改變了主意。
“沒關係的父親,我可以去。”羅莎莞爾一笑。
艾倫公爵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沒有再說話,而是低頭吃飯了。
只是長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雀躍,兄弟姐妹們全都交換着眼神,還有人迅速地瞥一眼羅莎,那明顯就是等着看熱鬧。
不過一直到結束,羅莎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吃完了晚餐她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眾人這才失望地低下了頭。
——
羅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照例鎖上了門。她吐了口氣,盤腿坐在床上,到沒有着急打坐。
她在仔細梳理原身留下的那些記憶。
也許是生來體弱的原因,原主留給羅莎的記憶有些斷斷續續,但是關於皇宮的記憶,卻如同昨日剛剛發生一般歷歷在目。
不因別的,就因為原主的前未婚夫正在皇宮裏面吃香喝辣。
說來也是孽緣,艾倫公爵和曾經的老國王是鐵瓷,倆人有一次喝多了之後,約定最小的孩子如果是同性就結為兄弟,如果是異性就結成親家。
結果老國王得了個小兒子,而艾倫公爵多了個小女兒。
本來一開始兩家還挺看好這門親事的,然而隨着羅莎漸漸長大,眾人卻發現,艾倫公爵的小女兒體弱多病,柔弱不堪,根本就是一副短命鬼的樣子。
老國王還在的時候也就罷了,沒人敢多嘴,要命的是,老國王突然一夜之間駕鶴西歸,與此同時,原主被查出了毫無魔法天賦,皇宮裏的那位小王子特里伯爵在得到了消息之後,第二天就把退婚書給送來了,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原主受到了雙重打擊,悲憤交加之下,吃了葯自盡,一縷幽魂就這麼去了西天,反倒便宜了渡劫失敗的羅莎。
回憶到這兒,原主留下的那一股憤懣之情也已經溢滿了羅莎的胸膛。她輕輕地捂着心口,冷笑道:“沒出息,為了個男人就這般要死要活?”
這要是她,當天晚上就拿把刀闖進皇宮,先把那個負心漢騸了再說。
不過,這還不是羅莎一定要去晚宴的原因。
想到這兒,羅莎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她走到了房間另一側,翻箱倒櫃地找了一會兒,最終找出了一個被她丟到角落裏的吊墜。
羅莎舉着那枚吊墜端詳了一會兒,忽地笑了。
——
第二天,羅莎換上了女僕拿來的禮服,坐上了公爵統一安排的馬車。
好巧不巧,和羅莎同乘一輛的正是琳娜和嘉芙蓮,本來她們兩個還在說笑,然而在看到走上馬車的羅莎后,兩個女人猛然閉上了嘴巴,臉都綠了。
羅莎瞥了她們一眼,偏偏惡趣味發作,不想就這麼放過她們:“琳娜?這兩天吃飯怎麼都沒見到你啊,是不是被父親關禁閉了?小黑屋的滋味怎麼樣?手伸出來我看看還有傷痕沒?”
琳娜:……
“還有你嘉芙蓮,你不是關鍵時候背刺了一下琳娜嗎?現在居然還能關係這麼好?這籠絡人的手段真厲害。”羅莎哪壺不開提哪壺,嘉芙蓮氣得太陽穴突突跳,偏偏又忌憚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羅莎。
她那半拉頭髮還被她保存在房間裏呢。
嘉芙蓮只能夠恨恨地說道:“羅莎,你瘋了!!你是個瘋子!”
羅莎翻了個白眼,直接忽略了嘉芙蓮開始閉目養神。
馬車一路晃蕩,羅莎美美地睡了一覺,到了目的地后正好睜開了雙眼。只見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緊接着便有人打開了馬車門。
琳娜和嘉芙蓮先羅莎一步下了馬車,她們兩個實在是不想和羅莎呆在一個空間裏。羅莎頗有些遺憾地提着裙子,最後一個下了馬車。
她其實還挺好奇,這異世界的皇宮會是什麼樣子。只是在看清楚眼前的建築之後,羅莎頓時大失所望。
眼前的皇宮或許在這個世界算得上是富麗堂皇,但是在看慣了和用慣了好東西的羅莎老祖眼裏,連他們媧皇宮的隨便一座洞府都比不上。
太差勁了,把金子銀子鋪滿了就能叫皇宮?
羅莎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跟隨着人流一起邁過了那一道大門。
進入到了皇宮的大廳之中,公爵家的兄弟姐妹們便四散了開來,本來他們就是面和心不和,到了這種地方自然是各自去找自己的朋友。
而羅莎則毫不意外地被孤立了,她穿着一條鮮紅的裙子站在人堆裏面,周圍沒有一個人過來和她打招呼,就好像她不存在。
想來也是,這地方應當沒什麼秘密,原主的事情恐怕早就傳遍了,誰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和她交好?
不過羅莎老祖也並沒有什麼不忿的地方,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是傻逼。
她今天可不是來皇宮交朋友的。
羅莎乾脆在大廳裏面閑逛了起來,她不斷地觀察着四周,一是熟悉地形,二也是在找人。
就在羅莎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背後多了一束充滿惡意的眼光。
修仙之人五感靈敏,比起普通人來更加能夠察覺到惡意,更何況對方好像一點都沒有掩飾的意思。
羅莎下意識地扭過了頭,一眼就和背後的人對上了眼神。那是一個男人,穿着漂亮的禮服,油頭粉面不說,臉色還十分蒼白。羅莎察覺到,那不是那個男人的正常膚色,而是塗了厚厚的一層脂粉之後的成果。
……好一個小白臉!
羅莎下意識地流露出了幾分驚嘆,結果那個男人好像得寸進尺,乾脆撥開人群衝著她走了過來。
羅莎眨了下眼睛——麻煩又找上門來了,只是這小白臉……在原主僅存的記憶當中並沒有存在感。
就在羅莎思考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走到了羅莎的面前。他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看到羅莎拿過了旁邊侍者盤子當中的一杯香檳,直接無視了他,就這麼利落地走開了。
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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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老祖:不認識,那就不重要,沒必要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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