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占卜（中）
眼前的這家小店不算起眼，在斯坦洛卡像這樣打着占卜術名號騙錢的人可不在少數。
畢竟占卜術究竟是什麼，很難有人能給出一個明確的解釋。
它可以是未來，也可以是過去，它看起來神秘，卻又像是生活中無數瑣事最後構築出一副讓人難以解讀的續作，真真假假的告訴你的請求者。
小默看着卡片上潦草的地址，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您好，有預約嗎？”前台的女孩看着在門口躊躇許久的小默，有些打不起精神，好不容易等來的休假，卻還要在清晨來加個班。
“克拉庫爾先生替我預約過的。”小默交出手裏的紙片。
“請您跟我來吧。”
二層的小樓，並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只有早上剛送來的花束還散發著清香。
“小姐，客人來了。”女孩敲了敲房門。
“讓他進來吧，你可以休息了。”
門后的女孩穿着長裙，站在陽台上擺弄着還未睡醒的花栽，她從未用剪刀修飾，但那些植物卻都展現出了最好姿態。
“克拉庫爾的弟弟？”女孩轉過頭，面孔精緻的讓人感覺有些縹緲，“沒有想到血族的二公子竟然也會需要用到占卜去詢及未來。”
他曾經見過這張臉，不過那個時候的女孩看起來或許更像是一個凡人，可現在卻讓人有些難以靠近。
“我也沒有想到，精靈族未來的女王，竟然還會在這裏經營一家占卜店。”
“這是我喜歡做的事，為什麼不可以呢？”女孩笑了笑，“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雖然我們還沒見過面，但彼此應該不會太陌生。”
“之前還想等父親的宴會之後再去找你，沒想到我哥還會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小默點了點頭。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兩人確實不算陌生，作為遠古三大種族之一，血族與精靈族之間的關係遠要比世人所知的要好上許多。
“哦，你還有別的事要找我？”
“當然，不過我更感興趣的卻是你的占卜術，我現在可是客人。”小默看着桌面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小道具，那像是用來糊蠢蛋的工具。
“你想要占卜什麼？”
“一本筆記以及一個留存於未知的問題。”
“那本筆記三千枚金幣，至於那個問題…”女孩盯着小默的眼睛，“我認為你支付不起它的酬勞，因為占卜師從不會去追尋它們的存在。”
“伊諾，你對於種族之冠有什麼看法嗎？”小默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反問了起來。
“欠我一個人情，回頭記得還給我。”伊諾翻了個白眼，她同樣無法回答小默的問題。
精靈族所使用的占卜之法與其他的占卜師有所不同，他們並不會靠水晶或是其他的特製占卜之物來窺視未來。
作為信仰着自然的種族，精靈族的占卜師一向認為，真正的未來只會存在於自然，而自然也會給出你想要的答案。
伊諾從陽台上搬來一盆在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草，輕輕呼喚着。
這是小默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自然系的魔法，那顆不起眼的小草在伊諾的呼喚下變得愈發翠綠。
“閉上眼，感受它傳遞給你的信息。”伊諾的聲音很輕柔，她抓過小默的手，讓他與小草之間產生了一種特殊的傳遞。
“它會告訴你你想要的答案，你要聆聽它的聲音。”
小默閉上眼，冰冷的觸感讓它產生了一種錯覺，他看到了他從未看過的畫面，那是一條破亂的街道，還有一座被燒毀大半的房屋。
有一個人影曾經去過哪裏，在他的手裏有一本看不清模樣的書本。
不只是這裏，還有更多更多的地方，雜亂的讓人找不到頭緒，但是哪些地方都有那個模糊的身影，他似乎穿梭在這裏，他手上的書本有時會出現，有時又會消失。
“找到了嗎？”
“沒有，但是看到了很多。”小默睜開眼，“原來這就是占卜術，之前還從未體驗過。”
“神奇嗎？每個占卜師所使用的占卜之法也各不相同，你所經歷的自然也不會一樣，不過你是一個神秘學的愛好者，我建議你可以多去嘗試一些。”
“會的，畢竟沒人能夠拒絕未知所帶來的誘惑。”小默笑着點了點頭，“你平時也是這樣給人做占卜的嗎？”
“不會，平日裏我可能更像是一個騙子，像這樣高昂的價格可不是誰都能支付的起的，所以更多時候我更像是一個安慰別人的角色，或是用一些不太靠譜的占卜之法來幫別人尋找答案。”
“難怪我哥說你這裏更像是一個黑店。”
“這要看你如何理解占卜的意義了，像你這樣有明確的目標所以才來占卜的客人，我從來不會糊弄他們，哪怕收的錢稍微少一些，我也願意去幫他們尋求一個答案，但更多的人選擇占卜，只不過是想要尋求一個他們所期望的未來，對他們而言，你只需要給出一個模糊且美好的答案，便可以讓他們安心。”
“雖然有時我看到的是一個糟糕的未來，但是如果你不告訴他，起碼可以未來在來臨之前，讓他開心的度過。”
“未來是不可更改的對嗎？”小默輕輕觸摸着那顆發蔫的小草，表達着自己對自然的感激。
“不，每一個占卜師都相信，未來是可以更改的，但是很難。”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真正的答案，讓他們去儘可能的更改自己的未來呢？”
“對很多人而言，未來是已經決定了的事，但對於某些人而言，卻並不是，他們的未來是在不斷變動着的，哪怕只是一分鐘的時間，你都有可能會看到兩個不同的未來，而且我始終相信，占卜真正在尋找的並不是我們口中的未來，而是過去。”
“因為只有過去才會決定未來，而未來也會因為過去而做出改變。”伊諾看着小默，神色有些嚴肅，“我昨晚也給自己占卜了一次，因為我很好奇你想要占卜的問題，但是我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答案。”
“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沒有未來也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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