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就好
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問題問的正好，同樣困惑的騎士男爵，龐貝爾他正想在私底下好好問一下自己的守墓人，昨天夜裏他究竟看到什麼東西。
但作為唯一的見證人，赫爾斯居然會在現場中蘇醒過來的瞬間，大聲叫嚷出這個問題。
轉瞬即逝的不滿在龐貝爾的面孔中浮現，但是又迅速消泯。
然後他收斂起了自己那所有看起來充滿着精明跟理智的神態，策動着馬匹來到赫爾斯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哦，我可憐的守墓人先生，您在昨天晚上都經歷了什麼？”
赫爾斯當即毫不猶豫的用着詢問的眼神，向著不遠處被人群所包圍的方科斯遞出了一個詢問的姿態。
那很隱晦，而他幾乎可以篤定，在這時，方科斯也絕對會死死的盯着自己看着。
果然事實不出所料，遠遠的方科斯站在人群里沉默的點了點頭。
看到他的反應后赫爾斯鬆了一口氣，幾乎只是一瞬間，他就想好了自己解釋的理由面對着眼前的這位男爵說道。
“我只記得，昨天晚上，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很可怕的爆炸聲，當時我想要舉着馬燈出去看看情況。”
“然後爆炸的聲音就又一次響起，老天爺，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那種東西，它就像是一個攻城錘狠狠的砸在我的胸口，然後我就暈過去了。”
作為唯一在現場的‘自己人’赫爾斯面對着男爵，他誠懇的給出了自己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昨天晚上的可怕爆炸聲肯定不是就自己一個人聽到了。
在那麼響亮的爆炸聲下，如果他說自己睡的很死什麼都不知道，這種回答本身就是在羞辱着眼前這位貴族。
因此，他要更加充分利用着事實來為此捏造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事。
這件事必須要足夠合理，合理到讓龐貝爾困惑的向著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有着幾分屬於真話，而幾分又究竟屬於假話的時候。
他就只能接受自己最理性思考所得出來的答案。
那一切的事情就妥了！
謊言就是這樣煉成的！
而在這件事情裏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位龐貝爾男爵，他到目前為止對於發生在墓園的事情一無所知。
嘴巴很嚴很牢固的方科斯冒險小隊絕不曾透露出半點信息出來。
因此龐貝爾無論如何都無法從雙方的信息當中進行對比關照。
但是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的眼神交換中，赫爾斯跟方科斯兩人就已經達成了默契的共識。
知道了眼前的局面是什麼。
就以職業冒險小隊的專業，他們是絕不輕易泄露任務行動的過程究竟是怎樣的。
只要他們不說話。
那就成功保住了最後掌握核心話語權只屬於一個人，並且不再需要被任何形式懷疑。
赫爾斯所說的就是事實了。
面對眼前所看到的這種局面。
龐貝爾就算再想着如何挖空心思。
在他那副整日醉酒的老好人領主的偽裝之下，他都已經無法再去多問什麼。
難道說，這就是扮演者一個無能領主所必須要付處的代價？
龐貝爾一時間感到無言的痛苦。
在無法在說出自己的懷疑跟不信任時，這個時候他也意識到眼前的這件事，不論他究竟選擇相信與否。
他所一直苦心經營所塑造的人設，都只能使得龐貝爾，最終對於赫爾斯的回答給出一種解釋。
那就是帶有着惋惜跟憐憫的感嘆道。
“哦，我的老天爺，你沒有參與到英勇的冒險者小隊擊敗可怕的怪物並且親眼目睹這一傳奇這實在是太遺憾了。”
“那你知不知道，到底是哪裏飛來的爆炸聲把你炸暈過去的。”
這是個綿里藏針的詢問，龐貝爾表面上看似混吃等死許多年。
但是卻能仍舊有着這座小鎮作為自己的封地。
靠的就是這一手打消了對手的警惕心后順勢殺出一個回馬槍，讓對方措手不及。
當對方甚至還沉寂在剛才謊言勝利的喜悅之中。
這致命的詢問就足以讓對方啞口無言！
赫爾斯哪怕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遲疑跟異常，那就足夠了。
龐貝爾這凌厲的反擊並不想套出真相。
他只是想要試一試，赫爾斯會不會表現出自己在說謊的模樣。
只要赫爾斯的謊言哪怕有着一個即為瑕疵的微小的漏洞，那麼在這個時候龐貝爾他的陰謀詭計就等於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功。
但是早已經被戲精附體的赫爾斯，當他在徹底的拋棄了自己的理性，徹底的投向擁抱着令人震驚的誇張派演技。
就已經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低級的手段嚇出原型！
他當即不加思索的說道。
“南邊，就是在爆炸把我炸暈之前，我清楚的聽到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在南邊，但是我並不知道那裏有什麼。”
龐貝爾聽着赫爾斯回答的竟然如此的乾脆利落。
他起先還有些差異，哪怕在這個時候赫爾斯就算稍微想一下，思考着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那也無所謂。
畢竟他算是剛剛在昏迷之中清醒過來的人——
就算有着一些‘身體不適’龐貝爾都能表示自己可以理解。
但是赫爾斯竟然能毫無心虛坦坦蕩蕩的這樣解釋！
那份頂尖的表演張力足以令人感嘆。
與此同時，龐貝爾落入到了赫爾斯已經繞過的理性陷阱之中。
他比別人更加清楚的記得，在昨天的炮聲中，他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聲音。
但是與鎮子上的一般普通人不一樣的是。
他清楚的聽到了從開炮的那一瞬間，到爆炸時所發生的兩個聲響。
儘管後者的可怕爆炸聲有可能聽起來會更讓人在意。
但是作為一個軍人的龐貝爾，他卻很謹慎。
結合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以及他對於整個小鎮方位的了解。
回憶着自己的城堡所修建的位置以及他所聽到的兩個聲音，最終結合這赫爾斯的答案。
一切就都對得上了。
沒錯，開炮的聲音的確是來自墓地的南邊！
赫爾斯直率的回答沒錯。
看來他說的是真話。
龐貝爾旋即思考起來，在墓地的南方。
越過一大片濃密的深林之後，那後面隱藏着一處，甚至連稍小的王國都絕對養不起的觀星家。
炮聲也許就是在那個觀星家的觀星台上發出來的。
果然如此，自己注意那個老頭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表明上看起來像是個生活規律，一心撲在星空的，醉心於自己學術研究的普通人。
但是他終於還是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了狐狸馬腳。
能夠從觀星台那麼遠的距離，進行精確的瞄準后，把可怕的爆炸威力投放到墓園當中？！
那位老者擁有的力量簡直堪稱可怕。
而龐貝爾而他絕不允許這種強大的力量在自己的掌控範疇之外。
要麼就得到它，要麼就毀掉它，沒有第三個選擇！
這時的龐貝爾無比滿足於自己的精明與得意。
卻渾然不知自己卻已經被所謂的‘真相’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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