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推測
白月魁頓時止住腳步,看向鄧恩。
“你別過來,讓她拿過來。”他指了一下在一旁好奇地看自己的夏豆。
白月魁的氣息太強,鄧恩不想將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上。
夏豆呆萌地指了指自己,“我嘛?”
見到老闆也看向自己,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接過手提包,一步一步慢慢朝鄧恩走過去,她也知道對方好像很戒備,所以盡量避免對方誤會。
“你別緊張,我們都是人類,怎麼會害你呢,不如你跟我們回去吧,我們生活的可好了,大家一定會歡迎你的,他們要是知道了地面上還有其他的倖存人類,一定很高興!”
“對了,除了你,還有的人類嗎?你應該也有同伴吧?”
“啊,你胸口……你受傷啦?!”
她像一個充滿好奇的小鳥,嘰嘰喳喳個不停,終於鄧恩忍不住開口:“你住嘴。”
“啊?哦。”那興奮熱情的勁兒一下子被澆滅一大半,但還是指着鄧恩胸口處,那更骨刺依舊插在他體內,“可是你受傷了啊,再不處理,傷口會感染的。”
鄧恩多看了她一眼,這個看起來有點可愛的女生話怎麼這麼多?而且對方言語之中透露出來沒心沒肺的感覺是真的嗎?還是說這是為了麻痹他的假象,為了騙取自己的信任?
一瞬間,他的腦子裏閃過多種可能的猜測,但絲毫不慢地接過她手上的黑色手提包。
物資?拿來吧你!
“你們只能拿救他所需的藥品,剩下的都要還給我。”這句話,他是對白月魁說的。
白老闆表現得十分乾脆,“沒問題,它本來就是你的,你的藥物救了我的同伴,可以向我們提出更多的要求,在我們可以滿足的範圍之內。”
她的情緒始終都鎮定自若,相比於她的小隊中其他成員對於鄧恩的存在保持着各種複雜的情緒,她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後便只有冷靜的從容。
她不吝於在對方面前釋放更多的誠意,這也是對這個陌生的疑似人類提供幫助的感謝,同樣在一步步交談的過程中,她能夠獲取更多關於對方的信息。
正如同鄧恩所想的一樣,在這種環境下,她同樣不會輕易去相信任何一個沒有足夠了解的存在。
噬極獸很可怕,瑪娜生態更讓人絕望,可是在災難降臨之時,人類心中爆發的那些黑暗面同樣令人不寒而慄。
她見到過的有太多,但是最後活下來的都是她。而眼前的這個人類男性,似乎還保留了人類最原本的那些東西。
鄧恩後退一步,這個過來給自己送東西的酒紅色頭髮的女孩,不僅沒有走回去,反而用直勾勾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看。
儘管知道對方看的是自己的傷口,但這依舊讓他感覺很不自然。
“我沒有其他的要求,我的葯換你們的東西,這很簡單,也很公平。”言語之中,鄧恩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波動,像一個冰冷的機器。
就連夏豆都感受到了這個人類傳達出來的疏離感,他不願意再和他們交流。
然而她還是擔憂地望着鄧恩,他身上的傷再不處理,結合地面上險峻的環境,真的會出大問題的!
可老闆這時候也保持着沉默,氣氛一時間好像凝滯了一樣。
在越野車旁邊,碎星和鬼面還在對莫乾的傷口進行處理,胖子在一旁打下手,找出背包中所有有用的藥劑。
白月魁與鄧恩相向站立,默然無言,穿着紅色日式短裙的夏豆在他們中間,像一個因為父母爭吵而着急的小朋友,看看白月魁,又看看鄧恩,但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誒,我們真的不是壞人,你怎麼還是不相信我們呢?”到最後,她很氣餒的垂下目光,無力地說道。
鄧恩現在覺得她應該本來就是這樣的,但是依舊沒有開口回答。
白月魁知道他在等待什麼,站在原地看着即使身負重傷也從容鎮定的鄧恩,突然開口說道:“災難剛發生的時候,整個世界就像煉獄。為了活下去,人類相互鬥爭不擇手段。我們會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為了生存曾一度失去人性,雖然像人一樣在地面行走,但卻像禽獸一樣活着。”
她以緩慢的語速訴說著,鄧恩沒有說話,聽她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地面倖存下來,但你身上穿的是舊世界最原始的作戰防護服,在最低級的噬極獸面前,它都會被輕易撕裂。所以你或者你們幾乎沒有出來探索過。”
鄧恩保持沉默,但是白月魁的沒有停止,“你們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所以你會對所有的生物保持警惕。你沒有同伴,能活着拿到藥劑,你很厲害。我為你提供的食物和水只夠一個人生存兩個月,我沒有看到你其他的情緒,你很滿意,所以你是一個人,並沒有你們。”
白月魁停頓,她的話將鄧恩的情況分析了個七七八八。
夏豆眼睛裏面閃着光,一臉崇拜地看着她,“哇,老闆,你好厲害!”
其他人也忍不住抬頭看她一眼,鄧恩也沒想到這個神秘的銀髮女人僅僅憑藉這幾個信息就能推斷出那麼多,但是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這些都是你單方面的結論。”
白月魁不置可否,她點了點頭,“正確與否,答案在你的心裏。我只是想告訴你,災難已經發生,同為人類,我和我的同伴們都在為了我們的生存而向災難本身鬥爭,而不是將手裏的武器對準自己的同伴,來換取一點點苟延殘喘的機會。”
“信不信,這取決你自己。”白月魁淡淡說出最後一句話,同樣讓其他人的視線都轉移到鄧恩身上。
寡言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他們都看着鄧恩。
面對着幾雙眼睛的注視,鄧恩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他點了點頭,“我相信了。”
“太好了,你終於……”第一個覺得十分激動的是夏豆,她的開心幾乎要從她跳起來浮動的裙擺下溢出來了。
“所以現在能把我的葯還給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