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隱憂
凡靈渴望成仙。
成仙者渴望成真仙。
真仙渴望成神，神渴望成上真…..
能否修真，修鍊能達到什麼高度，取決於根性。
根性，與生俱來，這包含人自身條件以外的卻對修鍊極其重要的因素：運數。
天道變幻莫測。
一般而論，生靈自己無法改變根性……
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或快或慢達成修鍊願望，也不是根性好就行。
世上生靈億萬，能修真的寥寥，幸運進入了修鍊的也絕大多數在築基前就壽命已盡，抱憾成灰。
能成仙的更少….
蠻元這才知道修鍊比考名牌大學畢業后白手起家年輕輕成為億萬富豪貴族統治者可難太多太多了。
他有些沮喪。
我很笨吶！
我哪有什麼悟性…..運氣也不好…..
修真尚且不易。別的更不用多想。
決心走修鍊路，那條路卻未必適合我，未必走得通。
在這世界，想保證生存權不受侵犯，這是什麼樣的難度？
蠻元不禁着急了：“前輩，你說我有道佛氣，那我根性怎樣？修為現在是啥層次？”
“你的根性？”
母獸的語氣明顯露出一絲顧慮。
“莫非我不適合修真？”
聽話聽音，蠻元心一沉，但隨即揚眉堅定道：“前輩勿需擔心，有什麼，請對阿蠻說什麼。”
二獸看他能如此沉住氣，都不禁眼露讚賞之色。
“小阿蠻有擔當，不枉我們看護一場。”
母獸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緩緩道：“小阿蠻，你從未修鍊卻身具佛道兩種精純元氣，必懷有能自行運轉的奇高功法，已有凝元修為。只是你真靈蒙昧，這等修為無法自覺運用它修鍊。”
過了築基就好！
直接踏入修真路，情況再糟糕，我至少比常人強大有前途。
蠻元心一松，轉了轉烤肉，嫻熟涮着調料平靜道：“這個，我大致猜到了。前輩請繼續。”
說完好的，接着就應該是不好的。
這點說話技巧，他有心裏準備。
母獸踱了幾步，親切地叫了聲小阿蠻，眼神里仍流露出遲疑和擔憂。
“看來情況很糟。母獸怕我挨不住，不好開口啊。”
蠻元沉沉氣，切下兩片烤好的肉遞給二獸，笑道：“平凡的生活未必不好。來，請嘗嘗我手藝。”
二獸聞着味就饞，一口吞下，都眼一亮，同聲贊道：“好手藝。”
母獸這才輕聲道：“小阿蠻，你應該是神靈轉世，此世的根骨也遠超常人。這歸功於你功法高明，從母體開始至今無意識地已修鍊了十幾年，又吃了我們采來的多種靈果輔助。”
母獸有不次於一般人的智商，通人性，也有人的說話技巧。
它不想打擊阿蠻修鍊的迫切心，話說的盡量委婉。
小元家中開飯店經商，打小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是學渣，情商卻不低，輕易從母獸讚譽的話里品出味來。
成就歸功於其它因素，不歸功於根性？
那就是說，我的根性太差了，根本不值一提羅？
想想也是。
神靈轉世，先天條件很好，修鍊了十幾年，又有靈果強助，換別人只怕早已是真仙一流，我，不，是阿蠻卻僅有凝元修為，根性自然不可能好。而我，確實也不聰明……
心情沉重，但前世經歷的失望多了，此刻也沒有太多失望情緒。
他繼續給二獸上肉，神情變得莊重。
“前輩，若非你們仗義相助。我母子早已身死多時，哪有機會在這吃肉笑談未來？這些年得前輩照扶太多。阿蠻心中感激不盡。遺憾能力有限，只能做點吃食小事當一點回報，甚是慚愧。”
為了解這個世界和仙魔之道，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必須更好地攏絡住二獸，爭取得到更多指點幫助。
再者，前世他不是大德之士，卻也不是薄情寡義之輩，做不出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的勾當。二獸對阿蠻母子有大恩。他做不了有大價值的回報，感激的心是必須要表達到位的。
他有忽悠成分，但有九成九是真心實意，言詞懇切，真情綿綿。
另外，蠻母一樣對妖魔矇昧無知，平常對二獸雖好，卻也只是把它們當野獸寵物看待，行事難免不周。
他話里另一層意思是，我長大了，自然要擔負這個家的責任。無法報答恩情的責任完全在我，是我無能，我認錯。此恩牢記在心，我必報答。如何報答是我的事，一切責任有我承擔，不干我媽的事。
這個世界的媽做得夠好夠多了。
他不允許任何人詆毀看輕蠻母的品行。即使對方是妖獸，他也注意避免牽扯到蠻母。
二獸大為欣慰。
阿蠻聽出根性不好，首先想到的是感恩，而不是擔心自己的前程.....
不錯。
心暖了，公獸也有了指點的興趣。
它說話就直接了。
“凡人靈魂虛弱，死了靈魂早晚會散，徹底湮滅。仙死，如真靈未滅，憑着強大，雖蒙昧卻可自行投胎重生，投胎一般各歸其類。你本相應該是人形神靈，所以投了人胎；而我們仍是獸。
但，仙神之靈轉世不意味着一定能成仙成神。若再死了，真靈削弱，再投胎轉世又多些蒙昧，造成宿慧開啟得更少更難，修鍊也就更難。
轉世次數到一定限度，真靈就會徹底虛弱蒙昧，再死就真得完了。”
母獸見阿蠻神色平靜，接着道：“象我們倆這樣修鍊千年，成就了了，仍蒙昧不知自己是誰，說明我們前世甚至前幾世都沒能修成仙道，真靈已很虛弱蒙昧。再死了只怕就真靈崩潰永遠消失。”
母獸是在以說自己指出蠻元潛在的巨大危險。
這一世根性不好，只怕仙道無望，以前再是牛叉的大仙神靈，這次死了也極可能就此徹底玩完。
壓力如山撲來。
危機感、緊迫感，成幾何基數的飛增。
但，蠻元仍很鎮靜。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來歷。
我本非仙神，能在這個世界重生再來過，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奇迹。
這裏生活環境太差太苦太危險，但，就算今生修不成仙，仍多賺了一世，開眼啦，有遺憾卻也算夠本了。
我本凡人，徹底毀滅？我不怕。
我只要今生過得精彩。
再說了，這具身體如此強悍，修仙差不到哪裏去。只缺悟性吧？
修鍊多年，成績了了，那是土著阿蠻不行，不是我肯定也不行。土著阿蠻蒙昧，不是我蒙昧。
修鍊源於天姿，也緣於努力和機遇。我未必抓不到。
二獸也承認我是鴻運當頭的大福人。
我繼承了土著阿蠻的好運氣，身體超棒，又有未知的玄妙功法在身，有外掛呀，再有心努力發揮我的長處，只要找對方向，儘力抓住機遇，我未必沒有成仙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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