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手段
很多事想容易，幹起來太難。
很多事想着太難，幹起來卻慢慢發現並非那麼難。
阿蠻以往留給部落的印象太惡劣，此時威好立，信難立。
但他一番手段后，眾人總算接受現實，不再太抵觸。
蠻元高興的是，野人愚昧，腦子卻並非想像的那麼都笨得未開化。
昭班就很讓他驚喜。
按表現分了食物，等大人小孩吃完了，肚子有了底，心安不少后，蠻元從儲物袋中拿出各種鐵器。
這是二獸根據他的描述特意採金鐵煉製的。
開礦冶鍊對人太難，對二獸卻是稀鬆小事，略施法就成….就是很難，它們也會滿足小阿蠻所求。此一別極可能是永別。就象愛護、難捨兒女的父母一樣，二獸臨別，竭盡全力留下能幫到蠻元的一切，不留遺憾…..
蠻元越發感激二獸…..
先展示犁等農具和鍋、菜刀、剪刀針這些日常生活用具，進一步表達善意，收買人心。
一家領一套。
家家歡天喜地，總算開始相信蠻爺不會利用完就吃了他們。
接着，蠻元惡狠狠強調規矩。
“部落內部以後不準拉幫結夥私鬥仇殺；不準欺男霸女；不準拋棄有功殘疾者；不準欺凌老弱；不準偷盜，更不準強搶，不準蓬頭垢面……誰不聽話。蠻爺收拾誰。”
這話讓絕大多數人喜歡。
再亮出斧子、鋸子、鑿子、推子等一堆工具。
沒等蠻元開說，照搬同學眼一亮，咽咽唾沫激動道：“報……告蠻爺，我，我似乎知道怎麼用。”
“嗯？”
不是吧？
沒見過的東西，你看一眼就會。
蠻元審視着昭班：“莫非，你小子也是穿來的？”
被魔神盯着，昭班同學汗毛直豎，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小心肝提起，兩腿不由自主亂彈舞蹈。
“我沒惡意也能把人嚇這樣？嘖，我這尊容……”
蠻元搖搖頭，一招手。
“怕什麼？蠻爺不吃人。你會用就帶人干。不會，蠻爺先教你。你再教大家。”
到了林子演示。
又示範幾樣傢具，教如何做房梁…..
昭班果然上手很快。
其他漢子有樣學樣，琢磨着大幹起來。
“看來，野人動手能力很強。有照搬這小子在可省我老勁了。”
蠻元大大表揚了昭班，親切稱為小班，先獎勵了一把戰鬥長刀，封為領辦，承諾幹得好還有重獎。
這才是殺猛獸和自保的利器。小班興奮打量着長刀，猛一揮斬斷一棵竹子，跪拜大喊：“謝蠻爺賜刀賜官。”
蠻元哈哈着抬手示意昭班起來。
“刀算什麼？好東西還在後頭呢。小班，你信不信蠻爺是代表上天來帶你們過好日子的？”
昭班清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臉上滿是堅定。
“報告蠻爺，小班堅信蠻爺不是魔鬼而是治世聖人。”
蠻元眼睛一眯：這小子面憨，心眼兒不少，在拐彎抹角避實就虛拿話堵我隨意施暴啊。
讓部眾敬畏有加是必須的，卻不能讓他們太恐懼疑慮。否則不利於歸心，更不利於計劃長久實施。
得想個法子安定人心。
…….樹立威望，最好是建立起狂熱信仰。
有信仰才是維護權力保持長治久安的妙法。
蠻元讓眾人停下活。
“大家都聽仔細了。房子造好后，我母親會歸來和大家一起生活。我是帶着善意來的。阿蠻在此對天承諾，只要大家虔誠愛戴我娘，信我，我就帶領大家過上住好吃飽穿好的安全好日子。我，不是騰那樣的老大。”
他一招手：“小班，你用刀使勁砍我。”
“啊？”
小班嚇一跳，扔了愛不釋手的長刀，撲通跪拜道：“蠻爺，小班對天起誓忠心追隨你和聖母娘娘，絕無二心，絕不敢耍虛假藏奸謀害你。否則天打雷劈。”
謀害我？
小樣的，蠻爺力伏妖虎，拳殺蛟龍，毒藥也未必能奈何我。你就算想，可能做到么？
“起來。你瞎猜啥？”
“……叫你拿刀砍我，你就砍。怎的？你的忠心耿耿就是不聽蠻爺的話？”
昭班無奈，只得膽戰心驚拿起刀，兩腿划圈走來，緊張盯着蠻爺，察言觀色磨蹭了好一命兒才以刀輕輕碰了蠻元胳膊一下，然後等着被蠻爺隨手撕成兩半，或者…..真能得些好處？
蠻元呵呵。
你小子聰明勁哪去了？看不出蠻爺要立神威來立信仰么？
怕嚇壞這個發現的可用少年，他特意壓着聲。
“小班，我叫你使勁砍。不用怕。我向天發誓不會為此事怪你。”
你九成是逆天而生的魔神，天也管不了你……以你娘的名義保證還差不多。
小班心裏直犯嘀咕。
他壓根沒想過自己用刀能不能殺死蠻爺，只擔心自己小命，低頭遲疑仍不敢動手。
多少事等着干呢，老子哪有時間浪費。
蠻元惱了。
“小子，你不砍我，等我殺你咋地？還不動手？”
小班是野人，自帶野性，一聽這話覺得不動手是死，動手最多也是死，拼了。鼓鼓氣，刀一舞兇猛砍去。
刀劈中蠻元心口。
這小子骨子裏夠狠。
火星四濺。
蠻元連晃都沒晃一下，眉不皺，臉上還露出笑意。
昭班震得退出好幾步，刀脫了手。
眾人看到蠻元胸口照樣連個印痕都沒，個個目瞪口呆。
“….果然不是人。如此利器都砍不傷……”
一些人用了斧子，見識了什麼叫鋒利，原本還盤算着是不是找機會用斧子幹掉惡魔蠻，這下都老實了。
感受着一雙雙徹底敬畏的目光，蠻元洪聲道：“都看清楚了？……我，神王降世，是殺不死的治世聖人。再重申一次，我來不是害你們。”
“蠻爺我執天罰，想弄誰，不需理由，更不需費這些彎彎繞的麻煩。
我娘仁慈偉大看不下你們活得太可憐，想搬回來幫你們。我才奉命下山剷除邪惡騰一夥，作主部落，分發你們造不了的好用具，便利你們提高生活。打今起，我一步步帶你們走向全新好日子。前提是你們要忠、守。”
一群差點兒光屁股的無知野人，簡單的頭腦只在乎實際好處，哪管聖人不聖人？
蠻元自稱聖人只是立個名頭，便於以後大家嘗到甜頭信仰自己。
他深知自己的名聲形象太惡，惡得太深入人心，目前就算自稱神王現世，也不能以自己的名義收心。
那樣沒人願意信。
蠻母寬厚仁慈，眾所周知。
這是以往有可怕的巨人土著阿蠻在，諸部落仍敢肆意欺辱母子的原因。
現在他當權了，蠻母自動成了部落信和依賴庇護的唯一途徑。
他以母親的善說事。
看在同族份上，了解蠻母的昭神部更容易也更願意接受…這樣也有效否定了對母親的根深蒂固流言蜚語詆毀，狠狠打了愚昧歧視者耳光，出口惡氣，樹立起母親的聖母名，有利於母親體面回歸。
這些野人凶野難訓卻尚知羞恥。
主要是蠻元能震得住。
在蠻元的目光掃視下，眾人羞愧低頭，都暗暗鬆口氣，慢慢放下恐懼戒心，手摸充實的肚子，用可憐的想像力，流着口水極力想像着日日飽食的美好。這時候再看凶神惡煞蠻元，眼裏紛紛閃爍的更多是強烈的希寄、渴望。
這就是人性。
蠻元知道小手段奏效了。
“有幾句話說得妙。輕霜打死獨根草，狂風難摧大森林。不怕風大浪急，只怕划漿不齊。這些都在強調一個東西：團結的力量。對你們來講就是要在日常的點點滴滴里首先做到忠誠、心齊。
為了統一意志行動最快過上好日子，我定下最高規矩：一，絕對服從我指揮。二，絕對服從我指揮。三，有意見建議當面向我提，但怎麼做，參照前兩條。規矩已定，誰若違犯，代天定罰不饒。”
蠻元隨手一拳把身側一棵碗口粗的竹子砸倒，兇猛掃視眾人，一字一頓。
“信我尊我母親者，一切都會有，好日子指日可待。別說吃肉喝湯這點事，就是成仙也未必不能。不信我，不尊我母，覺着自己特聰明，玩陰謀詭計搞內亂內鬥，死是最輕的。蠻爺叫他生死兩難要多慘有多慘。”
如雷的聲音傳出數里，震蕩竹林和每一個人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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