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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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楊千秋的支持，這份《建議》的意義就大打折扣，廠主要領導不表態，這份東西就只能算是下面的人不安分。而且可想而知，推行起來，也不會簡單，甚至有無數麻煩，主政者自然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尤其面對這樣不確定的動作。
這也是安孝榮為什麼一直沒有能夠拿出舉措的原因，過不了楊千秋，提出來也是無用！
然而，楊千秋最終會支持這份《建議》，是讓人跌破眼鏡的，即便他本人也能拿下一股，但是這個老同志的風格是公認的，幾乎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因為這一點利益才同意陳海林的提議。
換而言之，他是真正認可陳海林這份提議的。
一個是黨性堅強的老同志，一份是“大逆不道”的新舉措，兩者相撞，自然引來波瀾一片。
也正是因為楊千秋的個人品格，讓整個事情自然朝中間擺動，在狂轟濫炸一般的譴責之後，一些人慢慢研讀了這份《建議》，開始認可陳海林提出來的可行性。
雙方劇烈地開始爭執，反對方由絕對的優勢漸漸退後，兩方如今僵持着。
陳海林在這個時候走進楊千秋的辦公室。
聽到陳海林說“謝謝”，楊千秋擺擺手，“我沒有兩年就要退休了，還以為要背着損公肥私的惡名離開崗位，沒想到真被小陳你說中了。”
陳海林當然是有預估的，這份《建議》迎合了相當一部分的思想，但是他們可能不大敢於說話，可他們也不會甘心看到這樣一個出頭鳥還沒有起到效果就被輿論打死。遠的不說，雲山市的兩個主官，莫慶友會觀望，這是一個保守框架內的改革嘗試，而齊海峰可能會推動，他現在想要實踐自己一步到位的思想已經發不大可能了，那選擇支持陳海林進行有限度的改革是不二之選！
嚴格意義上說，在莫慶友壓制住齊海峰之後，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存在了，但這是以齊海峰放棄自己的政治主張為代價的，所以兩個人才不可能攜手、摒棄前嫌！
陳海林的這份《建議》是有生存土壤的，所以他才會推行出來！
輿論兩邊分化的現狀證明了這個觀點，只要不是一邊兒倒的反對，這個嘗試就可以進行下去。
莫慶友沒有在之後特地找陳海林，既然已經開始做，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和能力！如果這件事情成了，那在八大之後再上一格，就順理成章得多，畢竟陳海林升任正科級不過半年時間，加上接下來的時間，也只有一年多，就要邁過處級門檻，這讓雲山市各縣縣局一把手們情何以堪？
陳海林和楊千秋就接下來的事情商量了一下，市委的意見剛剛出來，是同意這個建議的！所以實質性的事情馬上就要推動！其實，莫慶友和齊海峰沒有自作主張，而是往上面送了，華榮民和應浩，都給了正面的回應，而且流程非常快，但是雲山市委引而不發，不過是在等輿論條件而已！
現在條件已經具備，市委的意見也就出來了。
可想而知，反對派的驚詫，很多能量通天的人在省里動作不斷，結果最終探出來華榮民和應浩的態度，僅此一點，有話語權的那些個人馬上消停了，淮江省內一二把手取得了一致，即便是中央高官，都休想有什麼作為，更不要說他們這些蝦米！
隨着反對的聲音弱下去，支持一方竟然也慢慢退後，兩方似乎各退一步，走到了觀望的位置上！成了，你是英雄，不成，你完蛋！
陳海林和食品廠成為整個雲山的目光中心！
5月初，食品廠推出職工股認購細則！
一百五十股在第一天只賣出去五股不到！
這個消息跟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整個雲山！
……
紫陽飯店，芮國泰請雲山市茶葉公司的採購科長吳青吃飯，吳青負責雲山市茶葉公司在各個縣份收購茶葉，權柄很盛！
下到縣裏，至少都是副縣長作陪，像今天這樣，縣長親自請客，也並不少見！
兩個人酒過三巡，就談起食品廠的事情來。
“嘿，要說這個陳海林，也真是有魄力！”吳青抿了一口山州老窖，搖了搖頭，“而且還真讓他把上上下下打通了！”
芮國泰不以為然地說道，“連自己廠里的狀況都沒有摸清楚，就敢做這種事，簡直是沒腦子，現在鬧了個大笑話，看他怎麼收場！”
吳青顯然深以為然，“哎，你說這個陳海林到底是什麼來頭，從燕京下來這才多久，就成了正科級了，而且折騰這麼大的事情，上面居然任他胡作非為。我看不像是李東支持他就可以的。”
“能有什麼來頭，”芮國泰壓低了聲音，“老吳，你不知道，上面爭議的厲害，有個不怕死的願意踩踩地雷，大家都願意！”
“那要是讓他走通了，可就不是一點點功勞了。”
“他也得有那個命！”
……
這樣的對話在雲山市內，甚至淮江省範圍內，都在發生，尤其保守方已經提前做好了大勝利的準備！而這個時候的當事人，陳海林對局面卻是錯愕不已！
楊千秋，徐萬里，華艷，陳海林自己，還有似乎最不可能出現的安孝榮，食品廠五個主要廠領導此時濟濟一堂，興高采烈。
“海林，現在不知道外面都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笑話呢！”楊千秋打趣說道。
剛剛得知這個狀況的時候，陳海林也是莫名其妙，此時聽楊千秋說起，笑着搖搖頭，“隨他們去吧！”
“陳廠長是穩坐釣魚台啊，什麼風吹浪打都不怕。”安孝榮有些感嘆着說道，在最後，他終究選擇跟陳海林站在一邊，在陳海林極有誠意地向他闡述了自己的規劃之後！
這是一個意外之喜！
在大變革之際，食品廠的班子能夠取得統一，這對全力爭取成功有莫大意義，而安孝榮的態度變化，除了齊海峰的轉變之外，陳海林的表現也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