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說“不”！
莫慶友本來就是深受華榮民重視的幹部，不然華書記也不可能因為雲山酥餅的一點風頭，給他電話，顯然，這是華榮民對他肯定的一個表示，華榮明本身比莫慶友還要略微保守一點，他的主張是要看南方省份的結果，甚至要等中部地區幾個兄弟省份的步伐，才開始改革開放，所以對於食品廠目前的狀況，他是很滿意的，齊海峰作為顧副省長的先鋒，沒有能夠起么蛾子，反而是莫慶友在現有體制下，抓住了契機，一下子讓雲山酥餅揚名江口，盤活廠子，這讓他在省委堅持意見變得理所當然了一些。
事實上，莫慶友骨子裏也是贊成改革的，但他的主張是審慎的，不是說一把就改革到位，而是先控制在國家和政府的手中，一步一步按照國家的意願來進行推進，這其中，還能夠發現一些問題，及時改正一些錯誤，是很有優勢的。
……
陳海林對於雲山酥餅的盛行，也是了解的，小高來的時候，給他們帶了報紙，而江口電視台的報導，他們也在飯店看見了。
“廠長，嘿，咱們雲山酥餅火了，比雲山毛峰、寶安紅茶還要來的風頭大。”楊芸笑嘻嘻的，她這一次回去，肯定是風頭大了，姐妹幾個，要羨慕死她，本來能夠跟俊朗年輕有為的陳廠長出來做事，已經讓她們這一群單身女青年職工，羨慕的眼睛發綠，現在還得了這麼大面子，回去指不定還能得個獎勵。
陳海林瞪了她一眼，“你以為在這個小小的美食節上出點風頭，就能夠跟雲山毛峰比了？你知不知道雲山毛峰的牌子有多少年了？從唐代陸羽排中國十大名茶，已經一千多年了！雲山毛峰就一直是中國最知名的茶葉之一！我跟你說，現在這個雲山毛峰的牌子根本就是沒有體現出來！”
陳海林心情也不錯，索性跟他們叨叨起來。
“中國這個國家，在很長時間裏，除了絲綢和瓷器，就是茶葉！而雲山毛峰作為最著名的茶葉之一，它的品牌價值絕對是相當大的，可是現在的雲山毛峰，那個茶葉公司根本就是中轉點，一點都沒有體現自己的職能，也一點沒有利用好這個品牌的價值！”
“我看鐵觀音就比雲山毛峰要出名。”楊芸心裏陳海林侃侃而談，非常的崇拜，但是嘴巴里是不肯承認的，嘀嘀咕咕的。
“鐵觀音是很出名，但是你不要忘了，最正宗的安溪鐵觀音可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意味着他們的地域優勢沒有我們大，而且我們背靠雲山，完全可以樹立雲山毛峰只有在雲山才是毛峰這樣的品牌概念！”
“陳廠長要是去當你們那個茶葉公司的廠長，一定會有大作為！”小高由衷地感嘆道。
陳海林就笑着搖搖頭，“茶葉公司水深啊，靠着幾斤特供茶葉，誰背後沒有幾棵大樹？而且，那是正處級的架構，我一個科級幹部，可夠不上！”
聽見陳海林“妄自菲薄”，楊芸又不高興了。
“廠里鬧事那回，您不是說官太小不能來廠里么？現在呢？我看你官兒很快就比茶葉公司的廠長要大了！”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
……
這邊幾個自己人聊的挺開心，暫時把忙碌的疲累忘掉了。
而此時的陳民風則破天荒被老爺子喊到自己榮養的別墅來。
陳老面前擺着一份淮江日報，一份江口晚報，都在美食節的那一版上。
“小許那裏，是你的意思吧？”陳老平淡問道。
陳民風卻感受到莫大壓力，頭皮發麻！
“我只是跟他提了提！具體的，我沒有跟他多說，他也不知道海林是我的兒子。”江口市的副市長，全國極少的那一群副部級幹部之一，此時陳民風在陳老面前卻是絲毫找不到一點威勢。
陳老長居江口，江口的班子上任之初，肯定是要來拜會的，陳老也會見一次的，但是節假日的拜訪，就一併推掉的。那位許副市長，陳老也是認識的。
“海林他的事情，你不要多出手，讓他自己去闖！”陳老眉頭微皺，“你自己也要努力一點，中央的考慮是中央的考慮，你自己要清楚，你來江口，不是來照顧我的，是來為江口人民服務的！”
“我知道了！”
陳老擺擺手，“你去知會一下宣傳部門，對雲山酥餅壓一壓。”
“啊？”陳民風一愣，抬起頭來，“爸，為什麼？”
“做成什麼樣，就應該是什麼樣的效果！你既然推了一把，就要拉回來！”陳老面容嚴肅，“不要給他一個陳家可以幫他一次又一次的感覺！”
陳民風覺得有些氣息不順，加上對陳海林以及他故去的母親的愧疚，以及陳老過於公事公辦的態度，這讓他在陳老面前第一次說了“不”！
“爸，許邦定自己說，海林他們的展位，是整個會展最出彩的，即便是我不說，戈副部長要宣傳美食節，也定然是要樹典型的，他現在的局面，跟我，可以說沒有什麼關係！邦定在展廳里參觀，本來就是肩負着戈副部長的託付，不可能說我託付他，就能夠把海林拿出來，托起來！”
“再者說，海林難道不是陳家人么？陳家幫他有什麼不對，他要自己奮鬥，也是需要各方面的幫忙的，陳家也應該是其中一個方面，這一點不矛盾啊！”
“如果因為我一個沒有起什麼作用的動作，讓海林的努力都成為泡影，難道這就是陳家的態度么？”
“我知道您一輩子不願意因為私人的事情麻煩國家，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威望讓子孫走捷徑，所以二哥到現在還是個市委書記，我到江口來，也是老首長的意思，您才勉強同意，所以您讓我在江口，不要求進步，埋頭做事！”
“作為陳家子孫，我們也背負了很多，難道這也是我們可以選擇的么？”
“我不想跟您提母親的事情，但是這一次，海林的事情，我不會去說，您如果堅持，打一個電話給中宣部秦部長，雲山酥餅絕對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家媒體上面！”
陳家三子，也只有陳民風有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熱血未失，性情中人！
兩父子在客廳里相對沉默，保姆，警衛員，沒有人敢進來！
作為陳老的家人，幾個兒子雖然都是身居高位，但是他們付出的比其它任何一家紅色勛貴，都要多得多！甚至，陳老曾經跟他們說過，不要謀求最高領導位置，甚至不要謀求局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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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搓麻搓暈了……今早體檢抽血……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