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十步殺一人
駭人聽聞，簡直是駭人聽聞。
血脈一出生就被決定了，永遠都改變不了，用這種方式來控制子民，的確是最為有效，幾乎永遠也無法擺脫。
一群肯聽自己話的殘疾或是畸形人，和一群高大威武，健康強壯，但卻桀驁不馴，隨時可能反抗的居民，領主更喜歡那一個？
毫無疑問是前者。
在個人的榮耀和地位面前，一個種族的未來是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依曼心中感嘆，難怪神要發動諸神的黃昏，毀滅這個巫術的文明。
實在是這個文明，已經充滿了混亂和敗壞。
萬魔之祖回過身來，盯着依曼問道：“在你看來，這個文明被毀滅，是不是罪有應得？”
依曼沉思了半晌道：“我不反對，也不支持。”
萬魔之祖嘆息道：“可惜當初我不是那麼想的。”
依曼心中狐疑，難道你認為應該給予更沉重的懲罰？以萬魔之祖的性情，理當如此，但依曼沒有追問下去。
進入了一座城市，幾人登上了一座酒樓，主要是亞莉克希亞饞了，想嘗嘗巫術文明的特色菜肴，她大模大樣坐在正位，一拍桌子道：“上酒上菜。”
依曼連忙拉住亞莉克希亞，低聲道：“我只有金幣，也不知道這個巫術文明用的是什麼貨幣。”
萬魔之祖回答道：“是巫術錢幣，一種礦石煉製而成的，在巫術世界，金子隨處可見。”
“那怎麼辦，難道要吃霸王餐？”依曼擔憂的說道，隨着能力的提高，依曼也逐漸自持身份，若是還像小時候一樣用異能偷竊，有些不好意思。
亞莉克希亞眉毛豎起，冷傲道：“我可是姑娘家，只管吃喝享受，錢的問題自然由你們解決。”
依曼暗自嘆口氣，若是沒有辦法，大不了重操舊業。
萬魔之祖擺擺手道：“不急，先點菜。”
“看到沒有，這才像個男人。”亞莉克希亞對萬魔之祖報以微笑，叫過了夥計，所有陌生名稱的菜肴都點了一遍，結果是整整一大桌子。
然而那些菜肴端上來后，卻明顯的發現，全部是剩菜，爛菜，甚至腐敗變質，酒也是渾濁不堪，帶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亞莉克希亞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氣，一拍桌子，將那只有半張臉，一隻手三個手指，另外一隻手九個手指的夥計叫過來：“你們這都上的什麼菜，分明是剩菜，在本姑奶奶未發怒之前，感覺換新的來。”
那夥計懶洋洋道：“怎麼，想挑刺呀，有個吃就不錯了，將就吧，你以為這是自己家裏呀。”
亞莉克希亞氣得銀牙緊咬：“我不和你個夥計說話，叫你們老闆來。”
那夥計冷冷一笑：“老闆，呵呵，對不起，老闆正巧不在，你們若是嫌棄食物臟，可以不吃呀，也沒有人逼你。但是錢可是要給的，我們店小本生意不容易呀。”
四個身形巨大的傢伙，出現在夥計身後，帶着兇殘的目光瞧着幾人。
依曼正琢磨着如何處理此事，卻見萬魔之祖大手一伸，將那夥計抓過來，手在他的頭上一擰，將頭顱整個拽下來，在血還沒有噴出之前，將屍體扔到窗外。
那四個身軀龐大的傢伙還沒等動手，只見萬魔之祖一揮手，將他們的手腳全部切下，扔到大街上任憑他們嚎叫。
下手兇狠，乾淨利落，依曼愣住了，萬魔之祖雖然只是殘魂，身軀也是剛剛凝聚的，但也有十一階的實力，在這個世界屬於無敵的存在。
“不會有麻煩吧？”亞莉克希亞小聲道。
“沒事的。”萬魔之祖擺擺手，對那四個目瞪口呆的大漢道：“三個數之內，你們老闆若是不出來，我就開始血洗，見人就殺。”
店內還有不少客人，見此情形紛紛告辭，萬魔之祖忽然出現在門口，將第一個要奪門而出的客人攔住，一把抓住，從腰部將其折斷，讓他的頭部和雙腳靠在一起，然後將屍體扔出窗外。
“誰還想走？”萬魔之祖淡淡道。
客人們面色惶恐，雙腿打顫，不得不回到座位上。
店老闆慌忙跑出來了，是一名長着三個眼睛的中年人，連聲賠不是，諂媚像十足。
“我是來吃飯的。”萬魔之祖回到了座位上。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店老闆連忙道。
沒多久，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擺了一大座子，酒也是陳年佳釀，味道別有一番特色。
很快有人抬走了窗外的屍體，卻沒人過問，彷彿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有道德的世界，只有實力為尊了。”萬魔之祖兇狠的說道：“在我看來，這裏所有人都是螻蟻。”
依曼聽完后，有些毛骨悚然，他不清楚這種感覺來自何方。
亞莉克希亞嘗了一口菜，忽然向萬魔之祖問道：“你所說的實力為尊，我有些不明白。”
萬魔之祖解釋道：“所謂實力為尊，就是如果某人的實力比另一人強，就可以決定他的生死。”
亞莉克希亞歪着小腦袋道：“這麼說，如果我是普通人，有一人比我強，他可以決定我生死。但是一山還比一山高，還有人比他強，也可以決定他的生死，如此推算，只有這個世界的最強者，才不會被人蔑視。”
依曼忽然恍然道：“我明白了，在成為最強者之前，人人自危，生命沒有保證，不得不戰戰兢兢的活着，所謂的強者為尊，根本含義就是大家都活得沒有安全感，這樣又如何能有幸福呢？”
撒拿旦小聲道：“就只能欺辱比自己更弱小的，從而找回平衡。”
當道德隕落之後，秩序也形同虛設，上位者無所忌憚，下位者乖張狡詐，最終只能隨着時代一起隕落。
萬魔之祖喝下最後一口酒，認真的對三人道：“假設在你們面前，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毀滅這個世界所有人，讓他們陷入永恆的痛苦中，但你和所愛的和所在乎的人，都能得到幸福的生活；第二個是世界不再毀滅，但你和你所愛和所有在乎的人，卻要承受所難以忍受的厄運，在苦楚中煎熬，比死亡還要痛苦。你會選擇那一個。”
“第一個。”亞莉克希亞和撒拿旦異口同聲。
依曼想了想，終究沒有回答。
萬魔之祖嘿嘿一笑道：“好吧，那麼我換一種說法，你肯不肯為自己和親人朋友的幸福，而出賣這個世界？背叛自己的族人？”
這麼一說，亞莉克希亞和撒拿旦臉色都變了“背叛”這個詞語，加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受，道貌黯然的魔族也是一樣，至少在表面上，他們還是唾棄背叛者。
“只有愛這個世界的人，才不會背叛。”依曼嘆聲道。
萬魔之祖揚了揚眉毛道：“不錯，這樣的人，我們通常稱呼為義人，當然，更多人認為他們是傻瓜。”
吃飽喝得，滿足了口腹之慾，四人出了酒店。
計算了下日期，萬魔之祖點點頭道：“時間還來得及。”
近距離觀察萬魔之祖，依曼才真實的認清此人的作風，在他的眼裏，世人真如螻蟻一般。在大街上，看到某人不順眼，就隨手殺掉，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還沒走出一條街，就已經有數十人喪命，以各種手法虐殺，屍體被隨意扔到街邊。
一個殺人狂的出現，大街上很快就空無一人，萬魔之祖帶領幾人大大咧咧的走入空無一人的商店，換下了身上的衣物。又到了出售坐騎之處，選了幾頭這個世界特有的坐騎，一種身軀龐大，有着八個頭顱八個尾巴的巨蛇，乘坐上去十分平穩。
在萬魔之祖的眼裏，任何規矩和秩序都是不存在的，就彷彿人類不必遵循螞蟻世界的規矩一樣。看到什麼東西喜歡，就去拿，有人阻擋，就不客氣的殺掉，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十足的霸氣。”亞莉克希亞評論道，又有些憂心道：“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是這樣，那麼該是怎樣的混亂呀？”
四人乘坐各自的八歧大蛇，出了這座小城，走出了十多里遠后，進入了一片曠野地帶。
有一支隊伍攔在四人面前，萬魔之祖胡作非為，小城的領主，終於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