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管家
第4章管家
“哦?還是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娃子?”楊管家頓時來了興趣,當下便問道:“說說看,到底是哪一家的?”
書香門第出身的子弟便意味着有着良好的修養和學識,雖然不能幹什麼體力活但是就為人處世方面絕對吊打破落戶幾條街,大少爺身邊如果有一位這樣的長隨日後前往重慶老爺自然安心許多。
至於干體力活……這個世道還真不缺,如果需要大把的人上杆子把自己送上門來。
刀疤勇嘿嘿一笑,這才道:“就是以前的劉家,他爸就是劉繼昌,這不家道中落了嗎?正好他家有個長年如今在我手下做事昨兒找我,想要讓我當他的帶頭大哥進山門在碼頭上找碗飯吃。
正好剛剛我才和他見了面,看模樣還真有幾分讀書人的派頭,不卑不亢的想來跟着大少出門也不至於寒顫。您老要是有意的話回頭我就讓他來楊府找你,至於大少看不看的上另說。”
對於劉東明,楊管家自然是知道的,以前劉家興盛之時兩家說起來還算是世交,不過現在劉家雖說是敗落了,但是在楊管家看來劉東明給自家大少爺做長隨還真特么合適。
至少書香門第出身的娃子,無論待人還是接物都不會寒顫,帶出去也有幾分面子。
於是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定下了下午劉東明去楊府靠校的事情。
等楊管家一走,刀疤勇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容,別看他看似是個粗人實際上能在眾多袍哥舵爺中脫穎而出甚至做到一方頭面人物自然也是老油條。
對於他目前的情況來說缺錢嗎?
其實不太缺!
每個月幫里的花紅和月例早已經足夠家用,至於名聲…其實也夠用了,至少在青堤鎮這一畝三分地中還算有幾分顏面,哪怕是一些穿黃陂的警士也要給幾分面子。
他唯一缺的就是進一步的機會。
如果能借劉東明搭上楊管家這條線那自然是一條康庄大道,讓他對這件事不得不重視。
略微思索了一番,刀疤勇便朝回走了回去,此時已經是上午七八點鐘了清晨的陽光如同碎金灑在河面上一漾一漾的讓他心情都好了許多。
船上,劉東明正在思考今後的路該如何走,就聽見外面響起了周坤帶着討好的聲音。
“勇哥,您來啦!”
緊接着便是船頭一震,顯然是刀疤勇已經跳上了船頭。
這時候劉東明才回過神來跟着周虎一起也走向了船頭去見刀疤勇。
這一次刀疤勇顯然和藹了許多,甚至那張兇惡的臉上也帶着些許笑容,一看到劉東明就笑道:“到底是讀書相公,嘖嘖嘖,就是和我們這些大老粗不一樣。”
說著,他又朝劉東明走進了幾步,徑直走到劉東明跟前才又笑道:“方才碼頭上事情繁雜到時沒有和你說兩句,現在有了些空閑,來,咱們進船艙,在裏邊說話!”
說完,也不待幾人反應便大咧咧的直接進了船艙。
說實話刀疤勇方才見楊管家劉東明其實也看見了,不過他卻並不知道兩人交談的內容,所以只是粗略看了看也沒在意。
不過當時刀疤勇第一次上船的時候其實早已經對他的事情有了交代,說是下午的時候帶他去香堂進山門,現在卻又突然二次上船找他聊天那就不簡單了。
劉東明隱隱覺得刀疤勇的這次到來應該和楊管家有關,心中已經暗暗有了計較。
進了船艙,刀疤勇早已經坐在了船舷的一邊,看到劉東明和周坤三人進來便揚了揚手示意三人坐下。
周坤和周虎兩父子略顯拘束,畢竟身份使然,讓他們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而劉東明卻自然的多,坐下之後也不多言只是看着刀疤勇等他說話。
“東明啊,你出人頭地的機會來啦!”刀疤勇也不墨跡,當下就開門見山道:“剛剛在碼頭上我見了楊府的楊管家,據他所言楊家的大少楊學文已然從雲南陸軍講武堂回鄉,因為要去重慶任職所以楊老爺想要給他找一個長隨跟着過去幫他打點瑣事,我見你條件都符合所以就給楊管家推薦了你,你這邊意下如何?”
別看刀疤勇在問劉東明意見,其實無論是刀疤勇還是劉東明又或者是周坤父子多清楚,到了這個份上劉東明根本就沒有選擇。
如今刀疤勇這麼說出來無非是告知劉東明一聲而已,無非是說的好聽一點罷了。
不過換個思路,其實跟着楊學文去重慶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好的選擇。
畢竟重慶如今儼然已經是中國的國都,無論是機會還是機遇,比起青堤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城小鎮要大的多。
所以不管刀疤勇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真的替劉東明考慮,劉東明都必須領這個情。
當下,劉東明也不推諉趕忙應道:“勇哥是我的帶頭大哥,我自然聽勇哥的意見,勇哥讓我去我便去,若是勇哥還有其他安排我自然也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他這句話也是在表態。
畢竟現在劉東明還沒有正式進香堂入山門,還算不上袍哥兄弟,更算不上是刀疤勇的兄弟,然而他話一說便是定下了兩人之間的情分。
有道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可見入行和嫁人都是關係到人一生的事情。
刀疤勇成了劉東明的帶頭大哥那便是帶着他入行了,此番情誼兩人雖不是親兄弟但也盛似兄弟,從某種意義上來便有了共同的利益點,關係變得不一般起來。
“好”刀疤勇頓時哈哈一笑,一拍大腿高聲的喊了個好字,順手便從衣兜掏出了一疊法幣交到了劉東明手上道:“既然你認我這個帶頭大哥,這些錢你且先拿去置辦一身衣物,下午去楊府也不至於寒酸,至於其他的你且先不要着急,一切先見了楊大少在說!”
“那就多些勇哥了!”劉東明也不客氣,借過錢粗略一看,大約有二三十塊法幣,面值最大的是五塊,其餘的都是一塊,兩塊以及五分之類的零鈔。
1937的法幣幣值還是很高的,當時的大米為一分五厘一斤,一個五口之家一月用度其實也不過三五塊錢,別看只有二三十法幣對現在的劉東明來說已然是一大筆錢了。
(很多兄弟可能覺得一斤大米一分五厘有點不可思議,但還真的就是當年的行情,關於這一點其實大家可以問問家裏的老人,絕對真實。就比如咱們國家在80年代以前的米價如何,特別是50年代的米價也才2分多點,幾乎和37年沒有多少差距。)